“是不是我死了,你才會放過他?”離歌的聲音帶著一絲訣別的憂傷,沙啞而又不顧一切。
那個翩然離開的身影仿佛被施了法一般定住了,他緩緩回首,眸光里,她的匕首閃著銀光抵住自己的頸間。
他可以不在乎骨肉的親情,血脈的聯(lián)系。但是,他卻永遠沒有辦法忘記對她的虧欠。
那個原本可以生長在江南,溫柔長情的女子。
雖然平凡,卻可以相夫教子擁有幸福的一生。
突然,琉璃燈墜落在地。滿室的寂靜里被這一聲驚醒。
“好,我放過他?!比菅┑碾p眼里充滿一絲血紅。明知此舉是放虎歸山,但他終究還是舍不得放棄她的命。
“但是,你這一輩子都別想離開皇城。”至于你說的春日的花,冬日的雪,江南,塞北,從前或許可能,如今想也別想。
“殿下。”墨衣男子靜候在外,幾片雪花落在墨色的衣裳上,他也不曾有閑心撣去。
“如何了?”
“伏兵皆已伏誅?!?p> 容雪撫過指間翡翠云山的扳指,似乎徹底放松了。
三千士兵,未曾死于戰(zhàn)場,卻先消失在皇權(quán)的算計權(quán)謀中。這三千士兵又會是誰家兒子誰家父親?
離歌,你有想過嗎?
“擺駕回宮。”容雪忽然笑道,“孤倒要看看這宮里的暗樁是誰!”
東門。
厚重的宮門首次在夜間開啟,容雪帶著一身威嚴的氣息出現(xiàn)在東門口。
待得樓上的將領(lǐng)確認了后,立刻放下了吊橋。
更深露重,鳳凰花沾染了夜露。
容雪一襲棕色寶馬,迎風而來。宮門緩緩而開,護城河里暗波流動。
黑色的青絲隨風飄動,發(fā)間一支金絲明珠隱隱含光,黑色的青雀披風正對著自己。
容雪遙望著那女子身姿,心中一喜拍馬而去。
他單身抱過女子的腰,掠到馬上,笑容漸漸凝固,“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