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銅色的香爐燃著暖梨帳中香,淡淡的清香如同千萬樹的梨花盛開。鵝黃的簾幕低垂,一個柔柔弱弱的聲音道,“皇后娘娘,你說我們下一步該如何呢?”
禾菀笑道,“皇上真的什么處置都沒有就走了?”有宮婢端著冰鎮(zhèn)的荔枝,禾菀伸出纖細的手剝開荔枝的皮。
星洛掩唇笑道,“是呀,那臉可氣的鐵青呢!所謂野火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傻冒堰@通奸的罪名落實了才好?!?p> 禾菀用帕子凈了凈手道,“第一步只是用欽天監(jiān)讓他們疏遠些,沒想到還有意外的驚喜!那賤人竟然懷了龍?zhí)?!?p> 星洛深思道,“只是皇上似乎什么也不記得了,還以為是她紅杏出墻。我擔心,這第二步棋恐怕沒有那么好的效果呀!”
禾菀擺手道,“這你就不懂了,畢竟那懷胎是認識之前的事,若是親眼見到自己被所愛和自己最信任的臣子背叛,那可是了不得的?!?p> 梨香漸漸淡了,星洛起身告辭。滿宮苑內(nèi),是一片蔥郁茂密的樹葉的清香。
容雪,這一回你又當如何呢?
南喬扶起沐風(fēng)道,“往后,你便跟著我吧。對了,你主子一個月給你多少銀子?”南喬心里盤算著,也不知道自己養(yǎng)的起養(yǎng)不起。
沐風(fēng)一愣才道,“主子對沐風(fēng)有救命之恩,沐風(fēng)從來沒有計較過這些?!?p> 南喬道,“那好吧,總之往后大家同富貴共患難?!?p> 沐風(fēng)靦腆一笑便隱身在黑夜中。
南喬翻來覆去睡不著,有值夜的小宮女前來,加了點寧神香。
味道香甜后又濃烈。南喬入睡后覺得身體燥熱。她睜開眼睛,又想起了容雪。
“水,喝水?!毙m女已經(jīng)在外睡熟。沐風(fēng)似乎情動,他從梁上躍下,親自到了一杯茶水端給南喬。
南喬警覺道,“為何是你?”
他的手指觸摸到她的指尖,猶如沙漠中行走的人望見甘甜的泉水。
“南喬,我喜歡你?!便屣L(fēng)輕聲道。
南喬覺得熱的不行,沐風(fēng)卻克制著自己。殿內(nèi)的香氣越發(fā)的濃郁。
他顫著手去撫摸她的臉,南喬端起茶水便朝他臉澆去,剛好都是涼茶。
沐風(fēng)清醒了一瞬,然后就好像失了控制,他憤怒的質(zhì)問,“為什么?為什么你從來都只是看得見他而看不見我?在他把你打的半死不活的時候,是我替你求的情!可是為什么你一轉(zhuǎn)身就原諒了他呢?是因為他是容安王嗎?”
他將南喬禁錮在身下,“我也救過你,為什么你從來不肯看我一眼呢?”
南喬靜了靜神,“你冷靜一下,這香有問題!”
沐風(fēng)一愣,南喬一腳朝他身下踢去。沐風(fēng)吃痛,南喬趁機滾到床下,正要起身跑路。卻見沐風(fēng)下了床搖晃著走來。打斗間,南喬的寢衣散了開來,露出里面的白色肚兜。
南喬向后退去,沐風(fēng)抓住她的赤裸的足。
“誰能告訴孤,你們究竟在干什么?”容雪眉眼染上了寒霜,望著在地上的兩個人。
南喬閉上了眼睛,她這是又被人暗算了。
沐風(fēng)像是徹底失去了控制,還準備來扯她的衣衫。南喬卻快速滾了一個圈后搖搖晃晃站起,她拿起一壺茶掀開熏香的銅蓋便將茶水倒了進去。
“你去把窗戶打開,讓這香味散一散?!彼菅┑馈?p> 容雪喚來沐月,將窗戶都打開。他坐在矮塌上,沐月將沐風(fēng)押了過來。
容雪看下南喬,南喬避開目光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只覺得這香有問題,會迷惑人心智?!?p> 容雪看下沐月,沐月將那香爐內(nèi)的殘渣撿了來放在白瓷蓋上,她用水將膏體化開,仔細辨別了下才道,“主子,這就是普通的寧神香,不過多了一味迷迭香,并沒有什么特別的作用?!?p> 南喬震驚道,“怎么可能?這明明是?!泵髅魇谴咔榈男Ч?p> 容雪垂下眸子,從他們剛才的表現(xiàn)來看,確實是像,不過也有另外一個可能,這根本就是個幌子,其實根本就是兩情相悅,只不過沒想到他會突然過來吧?
南喬見他沉默不語,不由地心里一沉。
只見他淡淡問道,“你還有什么可以證明的?”
南喬仔細想了想道,“還有剛才添香的小宮女,一定有問題的?!?p> “把她帶過來?!便逶碌懒艘宦暋笆恰北闳ネ膺吿崛恕?p> 那小宮女原本昏睡過去,沐月幫她接了穴道才醒過來。
沐月不可思議道,“皇上,這小宮女陷入昏睡是被人點了穴,這點穴的手法。”說罷,沐月猶豫地看下已經(jīng)清醒過來的沐風(fēng)。
沐風(fēng)道,“你胡說什么?!我沒有對她做什么?!?p> “夠了?!比菅┲钢切m女道,“你說,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小宮女不過十三四歲,見著皇上渾身在發(fā)抖,以為自己辦錯了什么差事,她顫顫巍巍道,“今日是奴婢當值,可是奴婢不知怎么回事睡著了。對了奴婢睡著之前,沐風(fēng)來找到奴婢?!?p> 南喬打斷她,“沐風(fēng)是皇上的暗衛(wèi),你如何認得?難道不是你進來添的熏香嗎?”
小宮女被南喬一嚇,道,“奴婢從來沒有添過熏香,之所以認識沐風(fēng),是因為之前容美人替沐風(fēng)求情的那一幕,奴婢躲在樹后,都看見了?!?p> 南喬扶額,她真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算了。
“你究竟替誰做事?快說,否則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懷疑人生!”南喬掐上那小宮女的脖子威脅道。
小宮女顫顫巍巍道,“你也不過是跟我似得,你有什么權(quán)利處置我?”
“她沒有,孤有。”容雪出聲道。“帶下去,用刑。孤要知道真相。”
沐月道,“皇上,這是否不合規(guī)矩?如果要用刑的話,她是不是也得拷問一番呢?”沐風(fēng)指著南喬道。
容雪淡淡看了沐月一眼,似笑非笑。
沐月心一驚,退到容雪身后,再不敢多言。
沐風(fēng)卻道,“都怪我冒犯了姑娘,一切都是我的錯,還求皇上放過她,奴才任由處置。”
南喬心里一嘆,你說這話可不就是在火上澆油嘛?
“你們都退下吧?!比菅┳屑毚蛄苛算屣L(fēng),良久道,“沐月,把他扔進御河里喂魚。”
南喬一愣,好幼稚的操作。只是,她也應(yīng)該退下吧。
“站住,你留下。”容雪道。
她望著他的眼睛,想要從中探知些什么。容雪走近她,南喬一步步后退,直到退無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