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目前掌握的情報來看,那個厲鬼可能是金霓裳,就算不是也與金霓裳有什么關系。
“你去地府查查金霓裳的情報。”
“是,大人?!?p> 楊徽身上的傷還沒好,可這會只能麻煩他繼續(xù)跑腿了。
能隨便出入地府的也只有他了。
就算我沒有被貶為宅神,身為神的我也不能頻繁進出地府,那樣不合規(guī)矩。
盡管我從來不在乎什么規(guī)矩不規(guī)矩的,可總是給別人帶來麻煩也不好。
更何況現在我還不是夜游神了。
金思可回去后便裝作盆栽繼續(xù)打坐,和之前一樣,當她不存在就好了。
花旗洛河莊一行收獲不少,元懷汐的爺爺暫且不談,就花旗和上南的歷史關系,金圣世家和葛圣世家兩個關鍵人物的關系就足以說明那個厲鬼選擇這個地方絕非金思可這一個原因。
我現在有理由懷疑金思可其實也是金圣世家一脈的人,她的這次輪回重生也許并不是偶然。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原先對那個厲鬼的動機假設就有問題了。
若那厲鬼在地府的時候就認識了輪回中的妖,他完全有機會在地府就把妖輪回的秘密問出來,沒必要如此麻煩。
問題越來越多,那厲鬼的身份看著似乎已經快要水落石出了,卻又馬上變得朦朧起來。
甚至于,就連那厲鬼的目的是什么都不能確定了。
事實證明,我的想法沒有錯。
楊徽一直到第二天凌晨才回來,帶來的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大人,金霓裳已經輪回轉生了。”
“輪回轉生了?”
這怎么可能?
她放下過去輪回了,那個厲鬼又是誰?
難道真的是聽都沒聽說過的金華忠?
“是,地府記錄,金霓裳只有一次輪回轉生記錄?!?p> “一次?之后的輪回轉生記錄哪去了?”
“她一直到最近才選擇輪回轉生,算起來,她現在才二十歲。”
“她喝了孟婆的湯了?”
楊徽點點頭。
我頭疼了。
金霓裳不是那個厲鬼,也不大可能是幫助那個厲鬼的道士。
“她現在叫什么?在哪里?是男是女?”
楊徽搖頭。
“地府沒有記載?”
楊徽點頭。
這些年地府的工作做的是越來越敷衍了,這種事都不記錄的嗎?
要知道除了妖那種特例,一個人輪回轉生是有限制的,不做記錄要怎么篩別那些人輪回的亡序?
一個人的最后一次輪回要清算前幾次輪回總功德的,這可是一件很嚴肅的事,如今地府記錄如此不嚴謹,往后豈不是要出大亂子?
“再這么下去他,地府遲早得再來一次動亂?!?p> “大人,其實我覺得地府沒有記錄的原因還是他們都是那次大動亂里對地府有恩的人,這是遵從他們自己的意志出現的特例?!?p> “即便如此,還是太亂來了?!?p> “可是大人,如果地府什么都不表示,將來地府再出事,誰又會愿意出手幫忙呢?”
“將來再出事,他們早就已經不是當初的他們了,沒有力量,他們幫不了地府?!?p> 除非仙道再次復蘇,否則他們仙道的弟子不可能有出頭之日。
而天上坐著的那些,他們能看著仙道復蘇而無動于衷嗎?
地府的行為從道義上看沒有問題,可終究埋下了禍根。
“大人,我覺得即便他們已經不是當年的他們,知恩圖報并沒有什么問題?!?p> “那這個機會也是地府知恩圖報放出來的?”
我絕不相信這厲鬼是金華忠。
如果地府對當初那些慷慨赴死的仙道弟子有如此報償心理,那么這厲鬼是不是從地府逃出來的都要打一個問號。
“不可能?!?p> “為什么不可能?!?p> “這是原則問題。”
“放他們一次自由輪回也是原則問題,甚至比放厲鬼出地府的原則問題還要嚴重?!?p> 楊徽不說話了。
當年為地府付出生命的仙道弟子何其多,地府如此寬容對待,可見這人間從那次動亂之后就已經隱患很多了。
那些仙道弟子有些人可是知道當年真相的,他們利用地府的寬容輪回轉生后做了什么,誰知道呢?
就像她身上的秘密,如果有人研究出了對付神的方法,將來一旦沖突爆發(fā),神隕可不是鬧著玩的。
三界難得平靜了那么久,仙道固然可惜,我也同情他們的遭遇,可那不是又一次把三界推向動亂的理由。
“算了,如今說這些又有什么用呢?!?p> 隱患已經埋下了,這些問題肯定不止我發(fā)現了,既然天府沒有什么表示,那就說明他們有應對的辦法。
“大人,地府記載逃出地府的的的確確就是金華忠,為什么大人不信?”
“你們地府的記錄現在看來并不可信。”
楊徽又不說話了。
“你先回去把傷養(yǎng)好吧?!?p> 他一個地府無常,和他說這些事也沒有什么用。
他說白了就是個辦事的,決定怎么做的是地府上層那些人。
而上層那些人,天帝出面都未必有用。
我就更別說了。
“有件事,上次抓的那個胡雅雯跑了?!?p> 胡雅雯?
誰?
這個人也是仙道弟子?
“可能你不記得了,我還是給你個提醒吧,就是殺謝安榮的那個殺手?!?p> 謝安榮?
哦……
我想起來了,就是那位我敬佩的謝老哥。
胡雅雯怎么跑了?
“當初是你告訴我她是兇手,如今你是不是給我一個方向?”
我哪知道什么方向,再說了,她跑了怎么看都是你們的責任,為什么找我?
“茵茵,你來了呀?!?p> 正好,她醒了。
我終于可以結束這被動的,只能聽的尷尬境地了。
“胡雅雯逃走我什么都不知道?!?p> “嗯?夜游哥哥?”
她疑惑的左右看了看,沒有找到楊徽的身影。
宮茵茵見狀立刻解釋,
“他暫時不能露面,就這樣聊吧。”
“哦。”
她迷迷糊糊的點頭,沒有對宮茵茵話起疑心。
明明宮茵茵都聽不到我的聲音,她怎么知道我暫時不能露面?
也就是她,換作別人,早就發(fā)現了問題所在了。
也就是她,不然宮茵茵也不會隨口說出破綻那么大的話。
她把我剛才的話原封不動的傳給宮茵茵,才起床便又當起了傳話筒。
“你不知道?”
“我應該知道嗎?”
“胡雅雯很危險,我想你比我清楚。”
“那你們加油?!?p> “你真的不管?”
“不管。”
宮茵茵嘆了口氣,轉身走了。
“夜游哥哥?”
“沒事,我相信她能把人找到,你不相信嗎?”
她先搖頭,又點頭,因為看不到楊徽,眼睛四處瞟。
我就在你眼前,可惜你看不到我。
不,不可惜。
她要是看到我了,對她而言也許并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她真找不到,我會幫她把人找到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