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她……”
“不是人，能躲過我們的眼睛，肯定不是鬼?！?p> “不是人，不是鬼，難道她是……”
看來楊徽和我想到一起了，不是人，不是鬼，那么她不是妖就是邪祟。
邪祟比較復(fù)雜，它們的出現(xiàn)一般都伴隨著流言蜚語或者群體惡意，她的周圍沒有這樣的情況，那么只有一個可能了。
她是妖。
這個世界上妖已經(jīng)差不多死絕了，她可能是僅剩的幾個妖之一。
難怪我會莫名厭惡她，不是因為我變得冷血了，而是神這個身份對妖的厭惡。
“既然她是妖，為什么會被祁志文那樣的人給控制??？”
“如今這時代真正完整的妖已經(jīng)不存在了，她可能是半人半妖，人魂妖魄?！?p> 楊徽有些疑惑的看著我，他對妖這個已經(jīng)消失在歷史長河中的群體并不了解，不知道這些也很正常。
“上古時代，妖與神與仙三分天下；中古時代，仙消失了，妖的勢力達到頂峰，連神都要退避三舍；近古時代，仙突然又出現(xiàn)，神與仙聯(lián)手滅了妖，之后仙再次消失，神獨占天下。”
“為什么仙會消失？”
“我怎么知道，就算近古時代也是地府動亂之前了，天府很多事都沒有記載，地府的記錄在那場動亂中被毀?！?p> 其實我對仙為何會幫神滅妖這件事更感興趣，他們出現(xiàn)似乎就是為了滅妖。
可為什么要滅妖？
如果某天仙再次出現(xiàn)，他們滅的會不會就是神了？
這個問題日游沒有回答我，我不敢去問天帝，便一直藏在心里了。
“妖經(jīng)歷那場浩劫，十不存一，大妖基本上都形神俱滅了，只有一些不是很強的妖幸存下來，可他們也漸漸消亡了。”
真正的妖已經(jīng)不存在了，它們已經(jīng)消亡，殘存的已經(jīng)不能算是妖了。
“像她這樣的妖，只是那些另辟蹊徑將妖魄附在人魂上輪回轉(zhuǎn)世的結(jié)果?！?p> “大人，妖不能輪回轉(zhuǎn)世嗎？”
“神能輪回嗎？”
楊徽搖頭，他再傻也知道答案。
若神能輪回，我又怎么能當(dāng)夜游神？
“妖與神同等地位，神都不能輪回，妖怎么輪回？輪回出現(xiàn)之前便有了妖，有了神，有了仙，所以這三者是不入輪回的。”
“那，大人，她是怎么輪回成功的？”
“我不是說了，她是妖魄附在人魂上輪回的結(jié)果。放棄妖魂，只留妖魄，輪回成功與否全看那個人魂能不能成功走過阿鼻地獄?！?p> “大人，既然借人魂輪回，那就選擇那些沒有罪孽纏身的人輪回，為何要選擇入阿鼻地獄的人？”
我笑了，搖了搖頭。
到底楊徽不明白妖是什么，我今天就給他上上課吧。
“那種人有功德在身，妖魄無法取代人魄，就算強行取代也會傷了人魂，一世輪回就消亡了。”
妖不惜放棄妖魂就是為了存續(xù)下去，只有一世，還不如以妖的身份站著死去。
與神同時代，甚至一度壓著神的妖怎么可能沒有傲氣。
“那種無功德的人可以輕易取代，且阿鼻地獄能將人魂與妖魄緊密結(jié)合，達到共生同源的程度，這樣一來，只要成功走過阿鼻地獄，妖就能和人一樣輪回?！?p> “能想到這個辦法的妖，是個奇才?！?p> 楊徽的見解與我當(dāng)時聽日游說這事的時候一樣，能想到這樣的辦法利用輪回延續(xù)妖族的，一定是個奇才。
“那個妖已經(jīng)輪回很多次了，他前后經(jīng)歷了三次阿鼻地獄，是所有半人半妖里最厲害的。”
楊徽露出敬佩之色，這樣的人也的確值得敬佩。
不過對神來說他那樣的人卻是一個大麻煩，妖對神與仙的恨恒古延長，他越強，神越不安。
可他如今已經(jīng)不是單純的妖，他更像是人，而人，神是不能隨便殺的。
“如今這個時代，連同還在輪回里的，半人半妖不超過一百，輪回外的也就十個不到，沒想到她竟然是那幾個人之一?！?p> 楊徽也深感贊同的點頭。
“劉漢陽的事，她也許就是那個線索。”
“她？她是妖，哪來的線索？”
“你覺得那個從地府逃出來的厲鬼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下南？”
“巧合？”
我搖頭。
“發(fā)現(xiàn)她之前，我還能把這當(dāng)做是巧合，可現(xiàn)在怎么看都不是巧合了?！?p> “大人，我不明白?！?p> 我知道你不明白，因為你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那個從地府逃出來的惡鬼到底想要什么。
那個家伙出現(xiàn)在下南，十個不到的半人半妖也在下南，那家伙的目的還不明顯嗎？
他/她也想學(xué)妖輪回，他想以厲鬼的身份重生！
“那個家伙想當(dāng)開拓者，哼，半人半鬼，想得美！”
楊徽終于明白了，這會兒臉上也是寒霜密布。
如果讓那個家伙成功了，地府必將大亂，屆時人間這個根基會被動搖！
我必須要阻止那個家伙！
“大人，此事關(guān)系重大，還是下去稟報判官吧。”
“崔判也無法決定這件事，找閻羅王?！?p> “是?！?p> 楊徽走了，他又回了地府，而我必須得通知天帝。
人間根基不能出事，否則天府與地府都將傾覆。
如今人間已經(jīng)沒有能扛大旗的三官大帝座下弟子了，地府再亂，真的就徹底亂了。
我如今被貶，想通知天帝只有一個辦法。
燃燒我的神位！
這個辦法很冒險，控制不好我可能就死了。
神死了可沒有輪回的機會。
“天帝，我能不能活，就看你能不能早點發(fā)現(xiàn)了?！?p> 我閉上眼，燃燒神力，牽引遠在天府的神位同步燃燒。
早點發(fā)現(xiàn)我吧，在我燃燒殆盡之前！
天帝！
“你瘋了！”
我剛?cè)紵窳Γ坏廊展鈴奶於?，日游降臨。
他渾身被日光包裹，神光十分耀眼。
“我沒瘋，我要見天帝。”
“不就是被貶，區(qū)區(qū)一年而已，你就當(dāng)出去玩了，至于那么想不開嗎！”
“日游，有空訓(xùn)斥我，不如幫我叫一下天帝。”
日游拿我沒辦法，只能回去天府，幫我找天帝了。
然而他剛走，天帝便來了。
天帝不會降臨人間，他滅了我神位的火，就在我頭頂三尺之外坐著。
“找本帝何事？”
“天帝，有一厲鬼意圖學(xué)妖輪回重生，我查不到那厲鬼的蹤跡，若那厲鬼已經(jīng)入了輪回，請?zhí)斓鄢鍪?，攔住他/她！”
“本帝不能答應(yīng)你?！?p> “夜游愿意擔(dān)下所有罪責(zé)，請?zhí)斓鄢鍪?！?p> “輪回非本帝可逆，區(qū)區(qū)罪責(zé)，不用你擔(dān)?！?p> “天帝，若那厲鬼已入輪回，夜游愿以此身換一次輪回碎滅！”
天帝沉默了。
輪回碎滅的代價多大我很清楚，可我寧愿當(dāng)那個十惡不赦的罪人，也不能放任那個厲鬼禍亂三界！
“本帝答應(yīng)你，若那厲鬼入輪回，今次輪回全部碎滅。”
“多謝天帝成全！”
天帝走了，我燃燒神力有些虛脫，不過這會兒也沒空在意那些了。
若那厲鬼已在輪回，我以死換他/她輪回碎滅。
若那厲鬼不在輪回而在地府，我無能無力，只能看地府的了。
若那厲鬼尚在人間，我一定要找出他/她，然后殺了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