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此人的確不是劉漢陽?!?p> 楊徽回來后再次確認了這個事實,雖然我早就知道了。
“這個人可能是死于親屬之手,他怨氣一定很重,說不得就已經(jīng)化作厲鬼了?!?p> “若如此,不怎么還沒有鬧出什么動靜來?”
“我只是說有可能,再說了到底有沒有鬧出事來還得問問才知道,畢竟之前劉漢陽找金振興索命的事我們也不知道。”
楊徽那憨貨可能以為我在說他,連忙低頭認錯。
“是我的失職。”
“和你有什么關系,真計較起來也是我的問題?!?p> 監(jiān)察百鬼,卻到現(xiàn)在還找不到劉漢陽化的機會,這是失職了。
當然我也可以說我現(xiàn)在不是夜游神,監(jiān)察百鬼不是我的職責,那樣也沒人能說什么。
可我不會那么做,首先就無法過我自己這道坎。
“大人……”
“有說廢話的時間不如查查這個人的事,今晚想查到劉漢陽怕是不可能了?!?p> “是。”
這會兒已經(jīng)凌晨四點多,冬天天亮得遲一點,七點左右就是清晨,我的時間不多了。
天一亮,她醒了若是找不到我可能又要哭。
我實在受不了女孩子哭。
這里的事應該不麻煩,還有兩個多小時,時間還夠。
這會兒人都睡覺呢,我們問肯定不會問人,一般我們也不會問人,這年頭鬼比以前多,亡者之隔里不知多少鬼等著地府處理呢。
問問他們有沒有見過就是了。
這事兒交給楊徽去辦了,那個守著亡者之隔大門的家伙可能不大想再看到我。
我對他來說也是一個禍害。
等楊徽的時間,我閑著無聊,便繼續(xù)研究這孽氣濃郁的尸體,也許從這尸體上還能得到什么線索。
這人死因一目了然,被人用刀割破喉嚨而死,而且殺人之人下手很重,看來怨恨不小。
看起來年齡在三十五歲到四十五歲之間,微胖,皮膚光滑,看來他的家境不錯,應該不是附近村落的人。
也就是說,他是被殺后運尸到這里的,和劉漢陽情況差不多。
看來想在這里找到直接線索是不可能了,就算他化作厲鬼去索命也不是在這里。
像劉漢陽那樣的情況畢竟是極少數(shù)的例外。
手腕有淤青,看著像是束縛帶捆綁的痕跡。
手指有戒指痕,看來那戒指兇手來說有什么特殊意義。
衣服有不同程度的破損,應該是運尸的時候留下的。
“大人。”
我這邊正研究著尸體,楊徽突然帶著一個鬼回來了。
“問出什么了?”
“讓他自己說給大人聽吧。”
那鬼嚇得瑟瑟發(fā)抖,也不知道到底是被我嚇的,還是被楊徽嚇的。
“那天我看到一輛黑色轎車從南邊過來,下來兩個人把這個人埋在這里?!?p> “車牌號?!?p> “xC15xxx?!?p> “外地車?”
難道這個人是外地的?
“我也不知道,兩位大爺,你們是鬼差嗎?能不能帶我下去啊?我都游蕩了很久了。”
“那兩個人什么特征?”
“一個男的一個女的,男的至少一米八五以上,很壯。女的大概一米六五吧,長得倒是很漂亮,她就一直看著?!?p> “具體什么長相?”
“這個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男的圓臉,小眼睛,鼻頭大,女的瓜子臉,大眼睛,高鼻梁,看著有點像混血。”
這形容基上沒什么用,我不可能借助這樣的外貌形容來找人。
“你有沒有看到他們身后跟著鬼?”
“沒有,就他們兩人?!?p> 看來運尸的和殺人的不是同一人,亡魂進入亡者之隔后變成鬼是找不到家的,要么跟著殺他的人,怎么跟著生人游蕩,不過如果殺他的人是他的家人,那么他就能一直留在家里。
這樣極易化為厲鬼。
這種情況地府一般會優(yōu)先處理,就是不知道地府有沒有記錄。
“楊徽,帶他下去吧,順便去查看最近上南下南周邊優(yōu)先處理的記錄有沒有和這個人情況相符的?!?p> “大人,地府只記錄人名,生卒和簡略的生平,不記錄長相的。”
“三十五到四十五歲,死因是他殺的男性,家境優(yōu)越,符合條件的全都看看?!?p> “是?!?p> “還有,煙民?!?p> 楊徽又下去了。
這一晚上他下去的次數(shù)有點多,來回奔波也是辛苦他了,連著碰上這種事也是沒辦法的事。
如果不是擔心這個人化厲鬼殺人,我大可以把這事兒交給警察處理,他們是專業(yè)的,我只是一個外行人。
夜晚很快就會過去,今年不知道什么時能會下第一場雪。
我以前是南方的,一年到頭也沒機會見雪,只能每年都在過年之前去北方看雪。
如今我就在北方,卻不知為何這個時候了還沒見雪。
難道今年是個暖冬嗎?
天快亮的時候楊徽才回來,這一次他去得有點久。
“大人,這是地府文官篩選出來的名單?!?p> “不是你選的?”
楊徽那憨貨撓了撓頭,尷尬的笑著。
“也對,他們更專業(yè)一點?!?p> 不管是誰挑選的,只要按照我說的條件篩選出來的就可以。
“天也快亮了,我們先回去吧?!?p> “那這邊呢?”
找個附近的村民發(fā)現(xiàn)他,為他申冤的事交給警察吧,我們的工作是阻止他化作厲鬼殺人。
“如果他已經(jīng)化作厲鬼了呢?”
“殺了吧。”
化作厲鬼就是放棄輪回,不管他有什么樣的悲慘過往,都不是他死后化作厲鬼殺人的理由。
楊徽點了點頭,然后一言不發(fā)的去辦事了。
我剛當上夜游神那會兒,對厲鬼根本下不去手,都是地府幫忙殺的厲鬼。
后來認清了,也就不對厲鬼手下留情了。
不是我成長了什么的,而是我曾親眼目睹厲鬼報了仇之后還在濫殺無辜。
不,對厲鬼來說沒有無辜不無辜的說法,殺人吞魂是他們的本能。
只不過化作厲鬼前一般都跟著那個殺人的人,化作厲鬼后聚集最近的生人是殺人的人,由此產生厲鬼報仇的錯覺罷了。
我不等楊徽了,直接先回去了。
早上七點不到,陶藝云那姑娘就起床了。
我是不明白她一個小姑娘起那么大早干嘛。
不一會兒,楊徽也回來了。
“早?!?p> “早啊,夜游哥哥?!?p> 她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看來已經(jīng)習慣了楊徽這個鬼差的存在了。
“夜游哥哥昨晚去哪了?”
“辦公事?!?p> “去抓鬼了?”
我們那哪是抓鬼,拘鬼下地府可不是抓鬼,性質不一樣的。
拘下去是流程,抓下去那問題就大了。
“我不抓鬼,那不是我的職責?!?p> “鬼差不都是抓鬼的嗎?”
“人死后不入地府游蕩人間才是鬼。”
“哦?!?p> “你看到鬼多是因為地府忙不過來,正常情況下不會這樣的?!?p> “為什么地府會忙不過來?”
“人手不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