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說完,眾人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有人起哄道:“你不讓她出屋,只怕到時候你也出不了屋子吧。
幾天下來你撐得住嗎?
還是趕緊去人家李大夫那先配好一些養(yǎng)腎培元的藥吧,可別到時候你先倒在床上了,出不了屋子,那可就丟死人了。哈哈哈?!?p> 他這一起哄,原先還不明所以的全都反應(yīng)過來,又是一陣哄笑。
何五四看了眼擠兌自己的那個人也不惱,笑嘻嘻的的就往人群中看去,挑了一個看上去年紀(jì)最小一點的。嘴里還嘀咕道:“誰叫你們有眼不識泰山惹惱了咱們嫂子,所以啊,有這種懲罰也不為過。
只不過你現(xiàn)在是我的了,可不能再便宜了別人。”
邊說著就將自己的外衣脫掉,披在那人身上,再用腰帶緊緊地系住,一把將她扛在肩頭上,往回走去。
龔鏡看著這熟悉的動作,熟悉的場景,頓時想到了自己剛穿越那天的情形,本來微笑的表情逐漸消失,目光露出冷色。
孫廿九見她如此態(tài)度,就知道她心中還是有不忿,暗道:“我要是帶領(lǐng)大家去拼一番前程,可再也找不到像她這樣有勇有謀,又心地善良的女子了,看來這幾天我要好好的陪她一番,將她心結(jié)解開,免得我的兩個孩兒受苦?!?p> 這幾個人見自己的同伴被人扛了去,才知道龔鏡原來是動真格的,她們一夜之間突逢巨變,說是家破人亡也不為過。
現(xiàn)在居然還要被人像挑大白菜一樣的挑來揀去,這讓他們?nèi)绾文軌蚪邮艿昧?,所有人停的咒罵著龔鏡,一片哀嚎之聲。
特別是保長夫人一向是囂張慣了,一張口把龔鏡祖宗十八代都給問候了一遍,嘴里還說些什么“狼狽為奸,自甘下賤。。?!敝惖脑?。
龔鏡聽她們罵的不堪入耳,怒氣更甚,直接一刀就向保長夫人砍去,血水濺滿一身。
她目若寒星,背光而立,就像浴血女修羅一般,讓人看了忍不住膽寒心顫。
“惡人自有惡人磨你們讓老娘不一時不痛快,老娘就讓你們一世不痛快。我看以后誰還敢欺負(fù)我!”
這話一出口,就是七尺男兒也忍不住默默退了兩步。
孫廿九看著她若有所思。
有了這個做例子,這些女人全都噤聲不敢再說話,不一會兒這幾個人就全部被挑走。
孫廿九見天快大亮了就道:“好了好了,折騰了大半宿,你們也該回去了,再晚一點可就要惹人懷疑了。
又對著幾個保長道:“你們趕緊帶領(lǐng)他們回去,要是甲主來問,就說這是遭了賊了,你們好心來幫忙的。給這些人也好好提個醒,可別養(yǎng)虎為患。”
那個原先開口訓(xùn)斥自村小子的唐保長道:“放心吧,現(xiàn)在人命如草芥,不值錢呀。不過越這樣大家就越惜命。
她們離了我們?nèi)蜔o繼,天寒無衣,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呀,待等到她們在村里扎了根,有了孩子就是想走也不愿意了。”
龔鏡看著那幾個年輕女子,對孫廿九道:“她們也怪可憐的,不如就放她們走吧。”
孫廿九還沒說話就聽一人道:“我不走,我家早就沒了,原先在這雖然經(jīng)常打罵,可好歹還算能有一口飯吃,離了這我能去哪呢?
求求你了,讓我也隨這些人回去吧,我能吃苦的,衣裳縫補,燒水煮飯,種菜挑水,砍柴下地我全都可以的?!?p> 龔鏡看了看她,果然一個見自己仇人被欺負(fù)都忍不住落淚的女子,又怎么有心像她一樣果敢反抗呢。
就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哭哭啼啼道:“奴家沒有名字,原先家里人都喊我丫頭,姑娘也叫我丫頭就行了?!?p> 孫廿九笑道:“你好心放她們一條路,可人家也并不領(lǐng)情呀?!?p> 龔鏡看了看除了那個叫做蓮花的執(zhí)意要帶著孩子認(rèn)祖歸宗,其余的也都不愿意離開,忍不住搖了搖頭。
孫廿九見都吩咐好了,就道:“等晚上我?guī)е銈內(nèi)ゲ倬?,練的好了,再找?guī)讉€作惡的村莊試試手,什么時候你們自己能夠獨當(dāng)一面了,咱們也就可以出去反了他娘的。”
“好。。?!?p> “以后就跟著大哥混了。。?!?p> 。。。。。
待回老虎山的路上,龔鏡見孫廿九的手越來越不老實,偏偏勝安和小翠又留在村里療傷,三娘實在是害怕孫廿九直接推脫說要照顧她倆也留了下來。
龔鏡本來也想留下來,可孫廿九不由分說拉著自己就上了馬,現(xiàn)在兩人共騎一馬,孫廿九故意跟自己耳鬢廝磨,手也不規(guī)律起來。
“你剛才說什么甲主?這是什么官?”龔鏡見自己避無可避,只好硬著頭皮沒話找話問道。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孫廿九一臉驚異。又低低笑道:“莫非你真是大戶人家的千金,所以才不知道鄉(xiāng)野之事?只不過竟便宜了我了?!?p> 見龔鏡身上越來越僵硬,孫廿九趕忙扯開話題,道:“他們算個什么狗屁官,不過是仗著官府撐腰,為禍一方罷了。
朝廷將每二十家編為一“甲”,“甲主”由蒙古人擔(dān)任。這二十家就是甲主的奴隸。
甲主可隨意索取這些人的財產(chǎn),田地,就是看中了誰家的女人,也可以隨心所欲的想怎么著就怎么著。
而且甲主還不許咱們漢人打獵為生,說什么不能持有兵器,也不許學(xué)武練拳,更嚴(yán)厲的這二十戶人家連菜刀都不能有,只有一把放在甲主那里,要用也要看他心情。你說可笑不可笑?!?p> 龔鏡雖然看不到他的臉色,不過聽他說話咬牙切齒的樣子,又見他手也從自己腰上離開,狠狠的拽住韁繩出氣。
不由附和道:“這些人真是太過分了,難怪你要晚上偷偷摸摸的操練他們,他們?nèi)胫髦性?,卻都不把咱們當(dāng)人看,要不了幾年他們就完了?!闭f完一聲呷嘆,只覺得就像是做夢一樣。
孫廿九聽她這么說,道:“你倒是個異類,便是男子也沒你這么狂的口氣,要不是你是女兒身,我都想讓你當(dāng)我的軍師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