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羽邊界,落洛懸崖。
“鷟兒,過來?!?p> 沐凌風看著眼前這個,自己不眠不休地找了整整七日的發(fā)妻,真的不敢再說什么。他懂她,他知道此時的她已經經不起任何打擊。
筆鷟緊握雙拳,頭深深的低著。她不敢再看他,不敢面對他身后的人族大軍。
為什么事情會是這樣的?為什么事情會鬧到這個地步?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鷟兒,聽話,過來。”沐凌風看著她一點點后退,那萬丈深淵,他不敢想。
“你別過來!”她終于還是憋不住了,眼淚不爭氣的掉下來,心揪揪的疼。
沐凌風停下腳步,向后一揮手,人族軍隊后撤到再也看不見他二人。
沐凌風心疼她,他想解釋什么,卻不知道從何解釋,就冷不丁冒出來一句:“她真的是我妹妹?!?p> 筆鷟搖了搖頭,她不在意這個,休書都給了,那個姑娘到底是誰又有什么關系?
竟是心灰意冷?沐凌風不敢想,她這幾日到底經了什么?
沐凌風急切道:“鷟兒,你過來聽我慢慢解釋行嗎?”
“你說,我聽?!惫P鷟抬頭看向他。
看她滿眼淚水,他一時竟不知該怎么解釋。
見他不語,筆鷟低下頭自嘲的笑了。她張開嘴想說些什么,千言萬語聚到嘴邊卻還是他的名字:“沐凌風。”
沐凌風不敢面對她的淚眼,不知所措的他緩緩低下了頭。
收拾好心情,筆鷟又抬頭看向他,有些話,她還是想說。
此時沐凌風也抬頭看向她,卻看到了她平靜的雙眸。她是那樣的平靜,仿佛在看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我,”筆鷟張口,聲音卻還是顫抖的,“累了,”她眼眸抖了抖,又是一行清淚滾落,“不想去計較了,”強忍淚水,她說,“沐凌風,我愛你,我不想讓你為難?!?p> 沐凌風愣了,她萬語千言不過一個不讓自己為難,竟是因為自己她才。。。
筆鷟說完,只留沐凌風愣在原地,她轉身奔向懸崖,縱身一躍。
恐怕只有死才能解決他的問題,他該去追逐他的夢想,我不該讓他因我而受累。。。
沐凌風急急的追過去,甚至因為太急而摔倒,可卻還是連她一片淺藍色的衣角都沒有抓住。
他有想過她會跳下去,卻沒猜到她竟如此決絕。
她這七天到底經歷了些什么!
沐凌風就這樣趴在懸崖邊上,一只手臂向下伸著,雙眼直直的瞪著下面。
眼角微微濕潤,也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
呵呵,漫長寒冬,哪來的汗水?
。。。
“將軍,別找了,她恐怕都摔得粉碎了?!?p> “將軍,說不定夫人她已經被狼吃了呢?!?p> “將軍。。?!?p> 身后是人族大軍,沐凌風發(fā)髻凌亂,雙眼通紅,臉上還帶著輕微的擦傷。他渾身是汗水和泥漬,甚至還有血跡。
什么形象什么尊嚴,他都拋諸腦后,一直用手到處翻巨石。
她一定在,一定的!我可以找到她的!
沐凌風已經在懸崖底找了整整一個月,皇上已經來催過無數(shù)次了,但他還是在找她。
皇上不許他用人族大軍找她,那他自己找。他翻遍每一片荒草、每一塊巨石,他堅信他可以找到。不管是生是死,他想見到她,哪怕是尸體。
人族大軍就在他身后看著,勸著,他們不懂他們的將軍為何非要找個不明身份的叛徒。那天他們的將軍從懸崖上跳下來,全然不顧自己渾身的傷,就只是沒日沒夜瘋狂的找那個叛徒。。。
羽族皇宮,大殿。
上位空著,底下的大臣仿佛熱鍋上的螞蟻。他們的公主回來一個月了,為何不來管管這戰(zhàn)事?前方戰(zhàn)事吃緊,雖然這一個月人族沒有再進攻,可就憑原先那陣勢,羽族哪里還有未來可言?
為何公主天天把自己鎖到宮殿里不出來?羽皇羽后身歸混沌,皇子也被俘人族生死未卜,羽族亂成一鍋粥為何公主她不管呢?平白冒出來一個公主,據(jù)說還是被預言可興羽族的,他們已經很不服氣了,這公主怎么還沉得住氣?
。。。
羽族皇宮,星辰園。
筆鷟趴在院中的巨型花壇噴泉旁,雙眼無神。過去的一幕幕在眼前劃過,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如果可以,我真的好想回到六年前,那時,我還擁有爹娘的寵愛,還是個單純的少女。。。
六年前,凡界,人族京城近郊。
伊儂仙派每五百年招生一次,所有15到20歲的孩子都可以參加。父母帶著孩子,讓這京城近郊變得更是一片喧嘩。
伊儂仙派是中立于人羽兩族的仙門世家,位于天界凡界中間的修真界,是天界仙族遷徙而來,那名聲自然是極好的。
對于修真界大大小小的事情,從靈根、靈石到仙家發(fā)展,筆鷟已經被父親普及了七七八八,。
此時,筆鷟是安安靜靜的站在父親身邊。
終于不用普及知識了,筆鷟感覺一身輕松。
如果有靈根就去修真界修煉,如果沒有靈根就留在凡界陪爹娘,都挺好的。
但想到昨天和母親的分別,筆鷟還是有些不舍。
一時有些出神,筆鷟趕緊搖搖頭甩去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自己在擔心什么?就凡界這靈氣稀薄的地方,有靈根者不是萬里挑一也是百里挑一,她怎么可能有!還是想想娘親的病該怎么治吧。
正當筆鷟的思緒飛到京城某客棧內的娘親身上時,一陣微弱的風吹過,所有人都說不出聲音來了。
這什么情況?眾人慌亂至極,到處拍打著周圍人的肩膀并張大了嘴企圖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
筆鷟和爹爹被別人拍了好幾次,再好的脾氣也不好了。怎么說她也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被人家拍來拍去的,力氣還非常大,真有些不開心。
“諸位莫慌?!?p> 一個穩(wěn)重的男聲傳來,眾人看向中間的空地。
此時,一老者帶著幾個小徒弟站在了中央。
老者緩緩的捋了捋胡子,在胡子尾時還顛了顛胡子。
“在下是此次招新的負責人,請諸位自動排好順序以便我們檢測靈根?!?p> 老者說話聲音不大,但是在場的所有人卻都聽清了。
要排隊?這還要排隊?那什么時候能到自己?
都想先測靈根,誰也不肯動地方,就只好都不動了。要知道,好多人是前天凌晨就來等著了!
老者也不急,慢吞吞的講了測靈根的大致流程,不過就是站在那個剛剛和他們一起出現(xiàn)的石臺上而已。
筆鷟和爹爹站的靠前,她踮起腳看過去,那是個圓形的古樸石盤,盤面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石盤旁邊還放著十幾個蘋果一樣大小的小石盤。
想來那十幾個小石盤就是用來顯示靈根屬性的吧。筆鷟站好,撇了撇嘴,大石頭測靈根?好簡陋的樣子。
沒人排隊老者就不讓任何人測靈根,圍在他身旁的人一個勁的往前拱,可老者就一直站那笑瞇瞇的捋胡子,眾人說不出聲音也測不了靈根,不禁有些不耐煩。
老者身旁的一個小徒弟有些不忍,開口道:“師傅,不然還是撤了嘁聲開始測靈根吧?”
沉默許久,老者道:“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p> 老者本想再等一等磨磨這些可能成為日后伊儂弟子的孩子的銳氣,但小徒弟都開口了,這面子還是要給的。他沖著正對石臺的人群一揮手,人群自然變成了隊伍。
什么!筆鷟看著自己被安排的位置不禁有些氣惱,本來自己還站得比較靠前,他這么一揮手就把自己分到了后面。
沒辦法,人家有實力人家說了算,她還是安安靜靜關注前面測靈根的情況吧。
跟爹爹說的差不多,大部分都是沒有靈根的,往上面一站就讓走了。
時不時有幾個四靈根三靈根的,靈根濃度也比較低,雙靈根在幾百個人里也就兩三個。
修真界靈力充沛但多靈根也不好修煉,像三靈根四靈根就基本可以歸為廢材了,雙靈根單靈根就是上好的靈根,而變異靈根的就是天靈根了。
因為沒靈根的占多數(shù),測靈根的速度快了不少,筆鷟看著看著就輪到她了。
“姓名?”
“筆鷟?!?p> “年齡?”
“十五歲?!?p> 記錄的小弟子記好了她的信息才讓她站過去。
筆鷟正納悶這伊儂招新干嘛那么麻煩記錄所有人信息的時候,她被眼前刺眼的光芒照得趕緊用手捂住雙眼。
什么東西這么亮!
好像有人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拉下了測靈根的石盤。
感覺眼前不亮了,筆鷟睜開眼睛看向拉著她的人,是那個老者。
老者瞪大了眼睛看她,仿佛要把她看穿了一般。
這是怎么了?
筆鷟感覺身后也有強烈的目光,她就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看。旁邊那幾個弟子在看著她,身后等著測靈根的人還有在一旁的爹爹也看著她,他們還都把眼睛瞪得超級大。
呃,突然被這么多人盯著她還真不好意思。不過,看歸看,有人能跟她解釋一下剛剛發(fā)生了什么嗎?還有,為啥要看她?她剛剛也被光照到了眼睛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