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公平起見,景玨提前半個時辰進入狩獵迷宮。景年提著劍守在入口,面色冰寒,瀲滟的寒光映出他殺機四溢的臉龐。
“時辰到了,你們可以進去了?!卑咨险哂崎e甩袖子,將景年吹到一邊,讓開大門。
景年盡全力掙扎也無果,眼睜睜的看著其他人魚貫而入,直到場上就剩下他和那老者,身上的束縛才被解開,兇惡的瞪了老者一眼,扭頭消失在入口。
老者不以為意,邁步隨在眾人身上,觀看著他定下的游戲。
迷宮七轉(zhuǎn)八拐,交交叉叉,每一面墻,每一塊磚都相差無比,沒有辨識感。每隔十步燃著一團火,照亮宏大又逼仄的迷宮世界。
四周格外寂靜,景玨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她尋了一處有機關(guān)的暗室躲了進去。
老者為了增加游戲樂趣,其他人都可以感知到她的所在,否則轉(zhuǎn)半天都不見面,那又有什么意思。而作為回禮,她會對這迷宮了如指掌,機關(guān)暗室全可供她使用。
景玨分出一縷神識,探了出去,布置在周圍,暗暗調(diào)息到最佳狀態(tài),丹田兩顆靈旋飛速運轉(zhuǎn),可以確保靈力供應(yīng)。
右手五指掐訣,隨時準備問候第一個見面者。
來了。
從腳步聲可以辨認出來得是兩個人,修為不弱,神識探查出一個是煉氣圓滿,另一個已然是凝識初期。
一道疑惑的聲音響起:“林兄,感應(yīng)到人就在這,前面是死路,怎么不見人影?這里沒地方可躲,除了墻就是墻,連根柱子都沒有,她又能藏到什么地方?”
被稱作林兄的人也納悶道:“難不成還能藏在墻里面不成?我記得不錯的話,她好像是水木雙修,非土系修士吧?!?p> “正是,所以才覺得奇怪?!?p> 景玨屏住呼吸,面色不變,待得這二人再走進一點,按動機關(guān),擋在面前的暗門忽然打開,一照面便使出變異的柔水術(shù),冰從她的腳下眨眼間蔓延到兩人的腳下,將他們凍住。
兩條藤鞭幻化在手,調(diào)動靈旋之力,迎面抽去,撕裂空氣的鞭影結(jié)結(jié)實實在未反應(yīng)過來的二人身上抽開血痕。
林劭凡掌心匯聚靈力,一把抓住再度抽來的第二鞭,靈力一吐,藤鞭立刻爆開卻未斷裂,被他捏著在手里的鞭尾射出無數(shù)細小的倒刺,扎進其手臂走,順著血脈往上游走。
這人也是個狠辣的,察覺扎進皮肉里的鞭刺難以對付,并且無法阻止的向上破壞,大驚失色之下居然當機立斷斬下了自己的一條手臂。
魏火興就沒那么好運,生生挨了一鞭,景玨抽下的位置準的出奇,兩次交疊嚴絲合縫,竟抽開血肉,隱約可見森白的肋骨。
林劭凡雙腳一踏,凍住他的冰碎裂,一把拽著身側(cè)的魏火興,猛地向后一躍,跳到了冰面之外,陰晴不定的盯著景玨,眼里交織著憤怒和震驚。
“靈旋修士?!你不是煉氣大圓滿?”
景玨冷冷的看著二人,雖然得了先機卻也不敢怠慢,右手的藤鞭纏上左邊,擰成一股,霜華劍在手,一言不發(fā)揮出一鞭,飛身近前。
魏林二人捏訣念法,當即就使出了看家本領(lǐng),他們再不敢對景玨有本分輕視,一面土墻憑空出現(xiàn)橫在景玨面前,同時從那墻后噴出數(shù)十個火球。
藤鞭抽上土墻只發(fā)出沉悶一聲,那土墻紋絲不動,收起藤鞭,左手捻了個法決,升起一面冰盾,抵擋住迎面而來的火球。
她不閃不避,直接一掌拍向土墻,掌心兩顆靈旋瘋轉(zhuǎn),轟隆一聲,將這面墻拍碎??此凭徛?,實則極快,在一雙驚恐的眼睛里,一道寒光刺向了林劭凡的脖子。
林劭凡憑著本能一個后側(cè),肩上被劃開血口,那把劍像是有了自主意識一樣,轉(zhuǎn)了個再度刺向了他的心臟,他為了躲避攻擊只得一退再退。
而那個魏火興則從景玨一出來,就被她有預(yù)謀的凍成了冰雕,只有脖子能動,景玨用的是靈旋的靈力,他不過煉氣修士,無法自行突破。
一交手不過幾個來回的功夫,景玨成功逆轉(zhuǎn)雙方站位,她回身一手揮出大片冰錐圍刺向二人,林劭凡忙祭出飛劍對抗。
景玨一招手,霜華劍飛回,轉(zhuǎn)身一腳蹬上墻上的一處機關(guān),灰褐色石墻從一側(cè)騰出,將兩人關(guān)在了身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她不能在此停留,要不了多久后面的人就能趕上來,從現(xiàn)在開始她的每一戰(zhàn)都必須速戰(zhàn)速決,不能浪費一每一秒。
而被困住的兩人竟都生起了荒唐之感。
尤其是依仗自己有凝識初期修為的林劭凡,他怎么也料不到只個照面的功夫,自己居然斷了一臂,多了兩道傷處,還被關(guān)在了這里。
一個煉氣大圓滿的弟子,居然強橫如斯?
魏火興拼命運轉(zhuǎn)著靈力以防自己被凍死,他雖是火修,卻融化不掉寒冰,這是靈力上的壓制,將法術(shù)的威力成倍增加。
“林兄,救我?!蔽夯鹋d凍得嘴都白了,眉毛上結(jié)層寒霜。
“這靈力……”林劭凡將手貼上冰雕,靈力微吐,非但沒有融化寒冰,自己的手背上反倒結(jié)起薄薄的冰片。
他忙將手抽了回來,暗驚失策,他們選擇圍殺的對象遠遠出乎了所有人的預(yù)料。
林劭凡后知后覺般的想起五宗交流會上景玨實力,那時只當她是凝識之下第一人,做夢也想不到短短幾個月的功夫,她成長如此之快……莫非她真的已經(jīng)是靈旋期了么?
景玨在一個拐角出被三人攔住,這三人無一例外都是凝識期,看到她先是一喜,后是一驚,這驚喜的原因則是景玨送給他們漫天飛舞的鞭影和無數(shù)冰錐。
趁著幾人防御的時機,景玨扭身就跑。
“不好,她要逃了,快追!”
景玨撤退的同時手里出現(xiàn)一把冰傘,往后一拋,展開的同時藏在期內(nèi)的風(fēng)珠碎裂,卷起狂風(fēng)。
那冰傘隨風(fēng)而舞,在空中旋出好看的傘花,飛快近身,十七根傘骨彈出,離弦的飛箭般射向三人的要害,刁轉(zhuǎn)又毒辣。
待他們?nèi)顺晒木盹L(fēng)中撤出,每人都見了血。
其中一個人的小腹上扎著一根傘骨,他剛要伸手去拔,那傘骨化作一道冰寒之氣進入了他的體內(nèi),只覺一麻,隨后就是徹骨的寒冷。
“我要殺了她!”咬牙切齒的說道,朝景玨消失的地方追去。
其余兩人也隨后跟了上去。
那邊,景年在尋找景玨的同時,替她攔下了一個人。
“你就是擋在我面前也沒有用的?!睏钪H為無奈地道。
景年站在十字路口,冷冷的盯著楊筑,“不管如何,我不會讓你再走一步?!彼梢愿袘?yīng)到景玨就在他身后,并且飛快的向這邊跑來。
“你攔住了我,也攔不住其他人。”
景年自傲地道:“那些人,我還不放在眼里。”
楊筑復(fù)雜的看著他,半天無語。
不多時,一道旋風(fēng)般的身影從側(cè)面沖來,停在了景年的身邊。
“哥?”景玨歡喜的叫了一聲,隨后戒備的盯著楊筑,“你也要殺我么?”
“我不想殺你?!睏钪u搖頭道。
“小妹,你快走?!本澳陮⒕矮k推向身后,盯向楊筑,“我不會讓他動你的?!?p> “哥你要當心?!?p> “放心吧?!本澳瓿龜[擺手,意思是讓他速離,景玨也知現(xiàn)在不是多話的時候,化作一道風(fēng)又消失了。
楊筑動了動,他抽出了劍。
寒光劍閃了道白光,指向楊筑,景年眼里布滿血絲,寒聲道:“你指教過我,我尊敬你,景某不是不知感恩之人,但是我不能退,也不會退,今日之前我可以為了報答你做任何事情,但現(xiàn)在我寧愿做個不知感恩之人?!?p> “我也不想和你對手?!睏钪@了口氣,這所謂的游戲他根本沒有半點興趣,并且覺得無比的荒唐,要圍殺本宗的弟子,被長老們知道了可都是死罪。
“我不插手了,但是你護不住她的?!睏钪蛧@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他阻止不了那強大得根本不能與之匹敵的老者,也無法約束本宗參與圍殺的弟子,更不可能對景玨出手。
景年一動不動,堅守在路口,他感知到有五六個人正在往這邊趕,眸色森冷無比,“有什么難的,殺過他們就是了?!?p> 他手里的寒光劍似是感應(yīng)到了嗜血的興奮,發(fā)出輕微的爭鳴聲。
陸續(xù)而來的六個人驚疑不定的望著攔路的景景年,一個個戒備起來,礙于此人強悍無比的氣勢,他們都不敢輕舉妄動。
“都到齊了吧?”景年冰冷的掃了他們一眼,扯開一抹殘忍的弧度,“既然到齊了,就一起去死吧!”
身劍合一,寒光大漲,劍光與各色靈光和法寶的寶光攪成一團,飛濺的鮮血伴隨著慘叫,宣泄著可怕的怒火。
前方一道紅影撲來,景玨閃身躲過。
吳燕表情復(fù)雜的走了過來,看向景玨的眼神有驚訝,有羞愧,還有尷尬。
“是你啊?!本矮k面色如常,“要戰(zhàn)就快點?!?p> 吳燕彎腰將三目靈狐拎回懷里,“不,我不是你的對手?!彼f著抽出了劍,“但是我也不能就這么直接讓你過去?!?p> “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