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看著其貌不揚的司機，是被天道上了身的。
難怪宋杳杳從上車時就感覺有一絲不對勁。
這一刻，宋杳杳忽然有些好奇，江倜是天道三界中唯一選中的神主，可他們當初做的那些事，以天道的規(guī)矩或是脾性，早該去物色下一個神主才對。
而天道卻放任神主之位空置了幾千年，還年年放任為這個神主位置的人去廝殺爭奪。
“我可以解除對你的懲罰。”天道的語氣恢復一貫的沉靜。
宋杳杳不語，靜靜地看著他，半晌后道：“條件?！?p> 天道絕不會做虧本的交易。
“長暮的真身?！碧斓李D了一下，忽地冷笑：“沒有人敢跟天道談條件。”
宋杳杳看了眼身旁的人，說：“他就在這里，你要帶走他嗎。”
天道似是不悅：“你很清楚，我說的不是這個。”
長暮的肉身，早在那年就消失不見了。
宋杳杳應得漫不經(jīng)心：“三界里，還會有天道不知道的事情嗎？”
“頂撞天道，你可知后果?！?p> 天道的威壓愈發(fā)加重，若不是那滴心頭血護著，宋杳杳早就撐不住爆體而亡。
“那你就讓我湮滅吧，不用說這么多?！彼舞描谜Z氣淡淡。
湮滅是什么，就是在三界中，從此沒有宋杳杳這個人。
“這一世只是意料之外，你可知，我可以讓你永生永世不再與長暮重逢?！?p> “嗯，我知道?！彼舞描孟肓讼?，認真地答：“這種事天道應該也做得熟練了。”
“……”
冗長的沉默，不知道持續(xù)了多久。
直到空氣中威壓突然消散，宋杳杳知道，天道離開了。
或者說是，天道的替身離開了。
天道是何等的神，他從來只屹立在最高處的九重天之上，睥睨著世間萬物。
萬物在天道眼下，皆是浮萍螻蟻。
方才這一出，宋杳杳這陣子以來的猜測被驗證了。
天道一直在找長暮的真身。
但只有她才知道他的真身在何處。
所以她想，如果長暮的真身于天道足夠重要的話，天道那邊暫時應該還不會做什么大動作。
但是，她不能保證天道的耐心哪天就突然沒了。
“杳杳。”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帶著初醒后的磁懶。
宋杳杳思緒乍醒，下意識握住江倜的手。
江倜見到宋杳杳像是被突然驚到一樣，反包住她的手，朝她坐近了些：“嚇到了?”
“沒有?！彼舞描煤芸旆磻^來，搖搖頭。
她看向駕駛座的司機，司機正直視前方路線，專注地開著車。
江倜如何看不出來，宋杳杳明顯是不想說。
他垂下眼瞼，萬般翻涌的情緒隱匿起來。
后天他們便要領證了。
一切都將成定局。
他們不會分開。
——
第二天。
宋杳杳醒來時，身旁空無一人。
天似乎不大亮，房間里還是很昏暗，宋杳杳摸了摸身側的被窩，是冰涼的，看來人早就起了。
摸索到床頭的手機，突然打開的屏幕光線有些刺眼，宋杳杳適應了會才看清時間。
屏幕上碩大的四個大數(shù)字——
10：48
2月13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