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個少年,將一工作臺前的中年男子費力地推進了火爐,然后抓起工作臺上的刀,跑來遞給了墨天。
“給,阿爸說送給你。”那少年說道。
“你阿爸是你剛推進去的內個人么?”墨天俯身問道。
“是的,阿爸在剛才的打斗中受了重傷?!鄙倌暄劾镟咧鴾I,使勁眨巴眼睛,“完成這把刀是阿爸畢生的心愿,他憋著最后一口氣完成了這把刀?!?p> “那為何不把尸體好好埋了,反而推進爐子了呢?”房玄齡不解的問道。
“這是我們綦毋一族的習俗,親人的尸骨能讓爐火更加旺盛,還能保佑燒出的刀更加神圣。”少年又將刀遞給墨天,“親人也能在爐火中得到凈化。”
墨天點頭接過了少年手中的刀,整個刀身一片黢黑,沒有一點光亮,只有刀刃邊緣發(fā)出一絲絲幽幽的寒光。墨天揮舞了幾下,手感比一般的刀劍稍沉,刀撕裂空氣時帶起悶悶的風聲。
“這把刀是用墨淬火,所以阿爸決定給他刻一個‘墨’字?!鄙倌晗蚰焐斐鍪郑坝⑿劭梢栽偬硪粋€字,我一起銘在上面,順便把刀開一下鋒?!?p> “那就加個‘天’吧?!狈啃g笑著接道。
“那就這么辦。”墨天聽后也是一臉的欣喜。
墨天剛把刀遞了過去,一陣刺耳的風聲從洞口方向傳起,一支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了進來。尉遲敬德聞聲之時,就已經立馬護住在房玄齡身前,抬手一槊將箭矢刺在了地上。尉遲敬德大喝一聲:“他奶奶的,哪里來的腌臜之人,竟敢行刺你尉遲爺爺?!?p> 此時一眾身穿黑衣,頭戴斗笠的人走了進來。
為首的大漢摘下斗笠,右半張臉上一條猙獰的疤痕,仿佛被人將臉撕開又縫合了一般。他張開嘴幽怨的說道,“還多虧了尉遲將軍帶路,不然我們就算找到墨城也見不到要找的人啊?!?p> “你是什么人,你相見的又是什么人?”尉遲敬德提槊指向大漢。
“都是原來王世充手下虎賁軍的舊將,我沒猜錯來的是巳蛇、午馬、戌狗?!边€沒等大漢回答,墨天就接到,“還有丑牛。”
“沒想到秦頭還真是好記性??!”巳蛇摘下斗笠抱拳說道,容貌美艷體態(tài)婀娜,聲音更是撩人,“自你走后,丑牛便替代了你成了新虎頭。”
“呦吼,看來是來找你的啊?!蔽具t敬德朝墨天打趣道,“看來跟你有仇啊,求求我,我就幫幫你?!?p> “原虎賁軍舊將,今屬太子府幕僚。本來只要房先生一頭足以。”虎頭拔出腰間的兩柄環(huán)首大刀,“如今見到舊友高興,一個人都別想活?!?p> 虎頭拔刀的聲響就像進攻的號角,其余三人也立馬亮出家伙襲來,墨天將刀與房玄齡推給少年,與尉遲敬德也立馬進入警戒狀態(tài)。
“秦天交給我,誰也別插手?!被㈩^咧著大嘴病態(tài)的笑著,配著洞里昏暗的光,使他的面相更加可怖。
虎頭的雙刀交叉像一把剪刀,來勢兇猛直逼墨天的脖頸,墨天提刀趕緊卡住?;㈩^身形稍高于墨天,一時間成壓制之勢?;㈩^見到墨天似乎變得有些瘋癲,他大笑著大叫著,“秦天??!你還記得我這臉上的這道疤么?”
這一句話把墨天拉回到了那個曾經的夜晚。
原來墨天當年將雙親埋葬好后,提刀一路殺回了王世充大營。剛剛失去雙親的墨天渾臉是血,猶如一個從地獄爬出來的嗜血惡魔。
王世充聽聞后大驚,趕緊召集秦天舊部阻擊秦天。此時的秦天早就被雙親的鮮血蒙蔽了雙眼。哪里管是誰來擋,憤怒的白刃上下翻飛,刀刀只為殺人。舊將本就不敵墨天,又念及舊情,三人被墨天斬于刀下。
直到當時還是丑牛的虎頭,硬靠過人的蠻力暫時壓制住了墨天。
“秦頭,如若你能放下仇恨,我愿向王請命,以我性命換你周全。”丑牛眼神真摯的對墨天喊道。但此時的墨天就猶如一個失去理智的野獸,只會死命的叫喊,哪里聽得進去丑牛的話。
趁著丑牛分神,墨天一個閃身,抽刀劈向了丑牛面門。丑牛躲閃不及避開了要害,但臉上留下了那道猙獰的疤痕。丑牛疼的嚎啕大叫,趁此時機,一個黑影竄出,擊暈了毫無防備的墨天。還沒等周圍人們看清,黑影與墨天就消失在了大營之內。黑影解了墨天身上的毒,又連夜派人送到了墨城。
經過丑牛的提醒,墨天終于想起,那夜幫了自己的黑影,正是遠處那被丑牛攔下的戌狗。戌狗雙手抱著肩,靠著洞壁一臉堅定的看著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