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莊當(dāng)然是以茶出名,不管是名門世家愛喝的碧螺春,還是用來進(jìn)貢的大紅袍,亦或是品茶人愛的龍井,這里也都應(yīng)有盡有。
放眼望去,大片的茶田,那翠綠鮮明的顏色,滴落在茶葉上的水珠,在陽光的折射下也可以看清。
歸然興往處,也是名不虛實的。
幾盞蠟燭的火光也能點亮整間屋子,窗紙上倒影出韶葉二人的身影,一高一矮。
輪廓分明,衣著打扮也可看出二人是何許人也。嘴巴不停地張合著,似乎在討論著什么事情。從遠(yuǎn)處望去,頗為祥和美好。
但屋內(nèi),卻不如遠(yuǎn)看時想的那樣美好。
而這個源頭,只因葉青衫的一句話而引起:
“大人,怎么還是早些休息吧。畢竟熬夜對身體不好,大人是女孩子,晚睡是會便丑的?!比~青衫“深明大義”道。
“那本官是不是還得謝謝您勒,謝謝您提醒我,晚睡變丑?!彼就缴芈詭┏爸S的語氣。
“這個不敢?!比~青衫忙否認(rèn)道,話鋒一轉(zhuǎn),“大人變丑嫁不嫁的出去,這小的也不知,也管不著?!?p> ……
韶葉兩人爭論了大半天,盡管司徒韶磨破嘴皮子卻也沒有葉青衫耍無賴的強。可正是君子遇上了痞子,縱使你有一百張嘴,也沒痞子耍無賴強。
風(fēng)一吹,幾盞蠟燭瞬間就被吹滅。都說吹滅讀書燈,一身風(fēng)和月。但如今卻是吹滅照明燈,啥也看不見。
晦暗的房內(nèi),唯有月光折射進(jìn)屋內(nèi),潔白無瑕。司徒韶先是被嚇一跳,條件反射地觀察了下周圍。
葉青衫倒是還好,內(nèi)心里還是挺慶幸這風(fēng)吹的及時。
倆人難得地保持了沉默。
葉青衫從懷里掏出火折子,吹了上面還殘余的灰,赤紅的火又燃了起來。
“時辰不早了,咱們還是早些休息吧?!比~青衫也收起那玩世不恭的態(tài)度,本就俊俏的臉龐在月光的照射下多了分柔和。
他從衣柜里拿出了幾張被子,平鋪在地上,緊靠著床邊。
輕輕一吹,一切又回復(fù)了寂靜。
司徒韶有些詫異,但她也還是側(cè)躺在床上,背對著葉青衫??此坪孟袷裁磫栴}也沒有,但司徒韶在心里卻是抓狂的。
她似乎可以聽到葉青衫躺下去而聲音,耳朵在不經(jīng)意見紅了,熱得發(fā)燙。
司徒韶在心里默念:就一晚,反正很快就過去了。在心里做自我催眠,自我慰籍,累了一天,倒也很快就入睡了。
細(xì)微的呼吸逐漸規(guī)律。葉青衫緩慢開眼,看了眼酣睡的司徒韶,他起身將外衣穿上就從窗戶翻出去了。
司徒韶原先是心神意亂,能夠這么快入睡,其實是葉青衫點了安神香。
葉青衫輕車熟路地出了茶莊門,轉(zhuǎn)左邊往茶田的方向走去。
次日。
公雞的叫鳴聲在司徒韶的耳里逐漸清晰,她的意識也逐漸清醒。
司徒韶穿好外衣,就見葉青衫開門進(jìn)來,他手里拿著個托盤,里面放著一碗白粥和幾個小菜。
“大人醒了?”葉青衫眉眼舒展,溫柔一笑,賢惠二字充分地體現(xiàn)在他身上。
司徒韶隨著葉青衫坐到椅子上,看葉青衫幫她擺盤。
司徒韶拿起勺子舀了勺粥就放入口中,不咸不淡的味道剛剛好。
“大人,跟你分享件趣事?!币娝就缴卣灾~青衫開始挑話題。司徒韶從嘴里哼出個“嗯”字,接著聽葉青衫接下來的話。
“現(xiàn)在整個茶莊的人都知道我們倆是夫妻了,他們還說一會等你醒了就帶你去茶田里摘些茶葉當(dāng)禮物呢?!?p> 葉青衫說這句話的時候心里那叫一個美滋滋,所以完全沒有顧及司徒韶聽到這個消息時的表情。
司徒韶原本以為是什么趣事,結(jié)果沒想到這個謊言居然一傳十,十傳百,她才剛來一天,整個村子的人都知道了?!
嚇得司徒韶剛喝進(jìn)去的粥把她嗆到了,咳得她面紅耳赤。
葉青衫也被嚇到了,也不知如何是好。忙給司徒韶到了杯茶,讓她喝下去緩緩嗓子。
“大人你也覺得這件趣事是好事對吧!”葉青衫笑著打趣,而后他又頗為自豪,驕傲道,“這件事還有一半是我的功勞。”
關(guān)于剛才司徒韶被嚇到咳嗽,葉青衫講它定義為聽到這個消息太高興了。
“那我還得謝謝您嘞。”司徒韶似怨恨地看了眼葉青衫,她一黃花大閨女,這好端端的聲譽就被“毀”了?!
她可真的得“謝謝”這位葉大師爺。
“為大人辦事,這是應(yīng)該的?!睂τ谒就缴啬锹裨沟难凵?,葉青衫視而不見,順著司徒韶的話就這么說下去。
過了許久,司徒韶不想承認(rèn)也得承認(rèn)。韶葉二人隨著村民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茶田走去。
春天要來了,茶葉也該翻新了。
而茶田里,就正好有一間村民以前搭的小屋。
從那往下去,正好可以看見詩中所描寫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