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恩公!”
當(dāng)楊肆等人把孩子交還回去的時(shí)候,那一家四口大哭著跪地磕頭。
原本孩子丟失,他們已經(jīng)不抱指望了,畢竟七年來,丟失的孩子從來沒有被找回來的先例,而今次奇跡居然降臨在了自己身上,還是北城府令親自出手,找回了孩子。
“起來吧,快起來吧,和我說一說當(dāng)時(shí)的情況!”
楊肆一一把人扶了起來。
一名二十來歲的男子撓了撓后腦殼道:“府令,我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吃過飯上了床之后,就好象特別困,眼一閉就睡著了,再醒來的時(shí)候,孩子已經(jīng)不見啦,還虧得府令給找了回來,您就是我們?nèi)业亩魅四?!?p> 楊肆臉色有些沉重,與眾人相視一眼,便道:“帶我們進(jìn)去看看?!?p> “是是,府令您請!”
那一家人把楊肆幾個(gè)往屋里迎去。
雨桐壓低聲音道:“楊公子,難怪七年來,總是能把嬰兒神不知鬼不覺的掠走,依妾之見,多半是使了迷魂術(shù),讓人昏睡,才能做的如此隱秘。”
“我們進(jìn)去看看有沒有線索!”
楊肆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一家異常簡陋,坑洼不平的墻壁被積年老煙熏的焦黑,床上堆著漆黑的老棉被,屋里還有一股油煙味,楊肆暗暗嘆了口氣,就開啟無形之眼探查起來。
他希望能夠通過殘留的靈氣波動(dòng),找出些什么。
與此同時(shí),齊王府后花園。
“見過少主!”
一道血影向世子跪下施禮。
世子眉頭一皺,便道:“怎么受傷了?誰傷的你?”
那血影道:“屬下辦事不力,被北城府令楊肆截住,屬下……不是他的對手,只得把嬰兒丟還回去,以血遁術(shù)逃了回來……”
‘楊肆?’
聽著血影的講訴,世子的面色越發(fā)陰沉,眼里隱有殺機(jī)閃過,隨即便問道:“那楊肆是什么修為?”
“這……”
血影略一遲疑,便道:“此人修為并不高,不過屬下的血河大法好象被他克制,交手幾招,屬下能隱約感覺出,此人修的法門應(yīng)該也與血液有關(guān),只是……”
說著,血影吞吞吐吐,似乎難以啟齒。
“快說,恕你無罪!”
世子催促。
“是,少主!”
血影又道:“他的法門中正堂皇,與我們的血河大法相比,堂堂正正,如烈日炙陽,甚是霸道……”
雖然血影沒有說完,但是世子聽明白了,分明是楊肆的法門是正道,而自己修的血河大法詭異陰森,又需要不足月嬰兒的血肉修煉,是邪道。
“你回來時(shí),可曾被人發(fā)覺?”
世子哼了聲,又問道。
“不曾!”
血影忙不迭道:“屬下催起血遁術(shù),怕是金丹真人都未必能追得上,那小子不過是煉氣修為,料他也沒這能耐?!?p> “嗯,你先下去休養(yǎng)!”
世子揮了揮手。
“諾!”
血影施了一禮,轉(zhuǎn)身而去。
世子眼神瞇了瞇,快步走向另一個(gè)方向,來到一座不起眼的假石山前,散開神識,探查了一番,就鉆了進(jìn)去,在山洞的最深處,挪開一塊巨石。
頓時(shí),喀啦啦一陣聲響,一個(gè)黝黑的洞口出現(xiàn),世子毫不猶豫的一躍而入,身后的洞口自動(dòng)關(guān)閉起來。
眼前是一個(gè)碩大的地穴,四壁鑲嵌著夜明珠,正中有個(gè)血池,鮮血翻滾,偶爾有嬰兒的頭蓋骨和尚未化盡的尸體在其中翻騰。
而血池的盡頭處,端坐著一名紅袍男子,面容清奇,一頭紅發(fā)沿著臉頰亂糟糟的垂下。
世子心中一凜,上前施禮:“弟子拜見師尊!”
那紅袍男子驀然睜開眼睛,問道:“血食呢?怎未帶來?”
世子在外面哪怕大權(quán)在握,可面對紅袍男子,也是緊張的很,居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請罪。
“弟子無能,今次的血食丟了,請師傅稍忍耐數(shù)日,弟子再給師尊重新找來?!?p> “哦?怎么回事?”
紅袍男子目中精芒一閃。
世子道:“是弟子有眼不識人,弟子提撥的一名下屬居然查辦起了嬰兒失蹤一案……”
“這等小事,還要稟報(bào)于我?”
話未說完,紅袍男子就不耐煩的打斷道。
“是,弟子會(huì)盡快把此事處理好!”
世子連忙又道。
“嗯,沒事不要來打擾本座!”
紅袍男子揮了揮手。
“弟子告退!”
世子恭恭敬敬施了一禮,轉(zhuǎn)身離去,待得離了假山,望著那清冷的夜空,不由嘆了口氣。
七年前,他還只是一個(gè)凡人,一心為了篡奪大宋的天下奔走,可是在他遇到紅袍男子之后,一切都改變了,紅袍男子對自己的來歷諱莫如深,雖然收他為徒,教他修行之法,卻也引誘他犯下了滔天罪孽。
以未足半月的嬰兒修煉血河大法,只要傳出去,就不是抄家滅族的問題,而是遺臭萬年。
他也曾后悔過,自責(zé)過,但是修為的提升讓他欲罷不能,七年間,從一個(gè)一無所有的凡人修到筑到中期,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了。
‘不能再讓楊肆在那個(gè)位置上呆,得要有個(gè)合適的理由把他調(diào)走!’
世子的臉色陰冷,快步回了前殿。
“小柱子!”
世子喚道。
“世子請吩咐!”
小柱子邁入殿中,躬身施禮。
世子緩緩道:“這些日來,北城府令楊肆正在秘密調(diào)查建康嬰兒失蹤一案,此事的水很深,他一個(gè)楞頭青,我怕他被人利用了,你著人查一下,楊肆因何關(guān)心此事,是否有人唆使。”
“諾!”
小柱子心中一動(dòng),但他知道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于是神色不變,施禮離去。
……
調(diào)查沒有任何線索,幾人約定好明晚繼續(xù)蹲守之后,就各自分開,楊肆回到家時(shí),已是深夜,剛剛推開門,就看到小黃站在院子里,唧唧叫喚,滿臉焦急,拿翅膀往屋子里指。
“小黃,怎么了?”
楊肆心里咯噔一下。
“唧唧!”
“唧唧唧!”
小黃催促楊肆趕緊進(jìn)屋。
楊肆關(guān)上門,拴好馬,快步踏入后院。
廂房里,燈火通明,翠眉和含煙雙雙躺在床上,面容臘黃,額頭大汗淋漓,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
“哼!”
蕭朝鳳和劉楚薇都沒走,蕭朝鳳哼了聲:“翠眉含煙都病成了這個(gè)樣子,先前清醒的時(shí)候還不停的叫著公子公子呢,你看看都什么時(shí)候了,也舍得回來!”
劉楚薇瞪了一眼過去:“不懂別亂說,兩位姊姊應(yīng)該在渡劫,不是生病?!?p> 蕭朝鳳的面容迅速黯淡下來,看了看翠眉含煙,眼里既有擔(dān)心,也有羨慕。
處于她這個(gè)層次,對于修行多多少少是聽說過一些的,心知渡過了這一劫,就正式踏入了修行路,從此之后,就是仙人的身份了,高高在上,而自己呢,仍是個(gè)凡人。
“我來看看!”
楊肆連忙坐上床上,一手一個(gè),握住了二女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