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店里,坐在沙發(fā)上,從散落在桌子上的食物殘渣可以看出來,巖藤霧他們已經(jīng)吃過飯了。
現(xiàn)在太陽落山,街邊的路燈一盞盞亮起,秋季獨有的夜風(fēng)從店門破碎的玻璃中吹來,何問我看向那扇已經(jīng)什么都擋不了的門沉默不許。
“你回來了?!睒翘萆?,這個店里唯一的女住客巖藤霧披著衣服走下樓。
此時的巖藤霧并沒有穿太多東西,一件白色抹胸,一件八色內(nèi)褲,以及一件之前的運動服。
何問我說道:“這里很冷,多穿點衣服。”
“沒事。”巖藤霧將頭發(fā)撩到耳朵后面,然后在做何問我旁邊:“習(xí)慣了?!?p> 何問我似乎毫不在意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的巖藤霧坐在自己身邊:“我以為你們會試著逃跑?!?p> “不是我們,是宏?!睅r藤霧說道:“宏在試著逃跑?!?p> “結(jié)果呢?”即便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何問我還是這樣問道。
巖藤霧看向何問我:“你已經(jīng)猜到了吧,他失敗了,周圍都是你們那個國家安全局的特工?!?p> “我告訴過你們。”
“但是聽不聽是我們的事。”巖藤霧緩緩靠近何問我,吹彈可破的皮膚幾乎要貼上他的廉價衣物。
“不是嗎?”隨著令人渾身酥軟的耳語,一道銀白色的寒光沖何問我的喉嚨刺去。
似乎早有準(zhǔn)備,琉璃網(wǎng)貼著自己的皮膚在全身張開,這一刻何問我瞬間變成了一個百毒不侵的鐵王八。
一聲清脆的“?!弊寧r藤霧的計劃變成了泡影。
即便是受到了這樣近乎致命的攻擊,何問我依舊面不改色——說起來這個人本身就沒有恐懼。
他說:“開心了?”
刺殺失敗的巖藤霧從沙發(fā)上站起,收回方才捏在手里的銀針,背著手說:“誰會因為失敗而開心?”
“但是你沒有生氣?!焙螁栁乙会樢娧?“你身上也沒有殺氣,因為你知道我會擋下來?!?p> “沒有生氣可不代表開心。”巖藤霧像是在狡辯:“而且我才懶得想你能不能擋下來,我可是忍者,掩蓋殺氣是基本功?!?p> “你之前出手猶豫了?!焙螁栁以诖我会樢娧?。
“我才沒有猶豫,只是手抖了一下而已?!睅r藤霧不在理會何問我,丟下一句“我去睡覺了”便逃也似的上了樓。
何問我問:“忍者也會手抖嗎?”結(jié)果巖藤霧已經(jīng)上了樓,這一句也變成了何問我一人的自言自語。
站起身從柜臺下面拿出一條毯子,他便回到沙發(fā)上用毯子把自己裹緊。
他就那樣坐在那里,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前方,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翌日。
有著寒冷的微風(fēng)從何問我的耳邊劃過,一同劃過的還有一把鋒利的手里劍。
這是何問我提前傾斜的自己的身體,否則那柄手里劍是不是“劃過”還真就不一定。
“嗖”。
還沒等何問我睜眼,又是一柄手里劍飛出。
只不過這回這柄手里劍撞在了何問我張開的琉璃網(wǎng)上。
“你就只會這一招嗎?”隔著琉璃網(wǎng),巖藤霧有著氣急敗壞的說:“無聊?!?p> “但是很有效。”何問我褪去身上的毛毯,活動了一下因為坐著睡覺而僵硬的身體:“你們吃飯了嗎?”
“你們”其中也包括那個根本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坐在柜臺的椅子上調(diào)戲著巖藤宏的豐滿女人——孟顏。
“你這還真是破破爛爛。”一邊揉捏著巖藤宏的臉,孟顏一邊吐槽:“起初我還以為走錯地方了?!?p> 巖藤宏并不想任憑面前這個女人擺布,但是自己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還沒來得及還手便被當(dāng)成了抱枕任這個女人揉捏。
“你沒走錯?!焙螁栁铱隙ㄇ艺J(rèn)真的說。
“行行行,我沒走錯?!碑吘古c何問我曾經(jīng)一起共事過,知道面前這個有點憨憨的面癱什么德性,孟顏也沒跟他計較這個:“飯呢,我是吃完了,但如果你請客我也可以再吃一頓?!?p> “知道了?!闭f著,何問我便掏出手機(jī)打開外賣軟件,一通操作最后說道:“十份炸雞,再帶兩瓶啤酒,夠嗎?”
“你不喝?”顯然孟顏知道這兩瓶啤酒都是何問我給自己點的。
“我不喝酒?!?p> 孟顏又問:“什么醬?”
“南陸特辣醬。”何問我淡淡的說。
“你想辣死我嗎?”孟顏就是南陸人,在全天歌都有名的“南陸特辣醬”就是她的家鄉(xiāng)特產(chǎn),那是連擅長吃辣的南陸人都談之色變的辣醬:“再多加兩瓶啤酒,兩份炸雞?!?p> 真看不出來她已經(jīng)吃過飯了。
何問我點的都是周邊店鋪的東西所以外賣來的很快,四個人圍在柜臺周圍啃起炸雞。
“太...太辣了...”小姑娘明顯吃不慣這種相當(dāng)腥辣的東西,剛抿了一口醬,臉就被辣的通紅,不過好在何問我有每天都喝牛奶的習(xí)慣,店里屯了幾箱純牛奶。
將一袋牛奶遞給被辣的不行的巖藤霧,何問我說道:“你可以少蘸一點,南陸是孟顏的老家,咱們這個幾個人里也只有她吃得慣這種醬?!?p> “不是啊?!睅r藤霧搖搖頭:“我記著快餐店里的南陸辣醬沒有這么辣的?!?p> “那個是南陸辣醬,這個是南陸特辣醬。”何問我說:“這兩種醬不一樣。”
“哦。”
何問我轉(zhuǎn)頭看向巖藤宏,只見他的臉也是通紅,想來像是辣的夠嗆,只是逞強(qiáng)憋著不說。
從柜臺底下的箱子里又取出一袋牛奶遞給巖藤宏,何問我低頭說:“一不會無緣無故來我這里蹭飯,說吧,什么事?!?p> “我就是無緣無故來你這里蹭飯。”孟顏仰著下巴說道:“總部放了我一周假,怎么?不歡迎嗎?”
“天賜怎么辦?”何問我想到了之前那個坐在車后的青年。
“他老家就在天垂,今天早上回老家去了?!?p> 何問我沒有在說什么繼續(xù)啃著炸雞。
“我說...”孟顏說道:“陪我出去走走怎么樣?”
“吃完飯再說?!?p> “我就是說吃完飯以后。”
“你要去哪?”
“不知道,你今天形成有安排嗎?”
“有,我要去一趟家具店?!?p> “你搬新家了?”
何問我看了看巖藤霧又看了看巖藤宏:“不是,他們兩個住的房間除了床什么都沒有,需要置辦些日用品?!?p> “你不會把他們當(dāng)女兒兒子養(yǎng)了吧?”孟顏一語道破玄機(jī)。
巖藤宏與巖藤霧皆是一愣,同時抬頭看向低頭啃一根雞腿的何問我。
何問我沉默片刻,回答道:“至少給他們提供較好的生活保障,他們是國安的關(guān)鍵證人?!?p> “好好好?!笨雌撇徽f破的道理孟顏還是懂的,隨即畫風(fēng)一轉(zhuǎn),伸手捏了捏巖藤霧水嫩的小臉:“這要是我女兒該多好,文文靜靜,漂漂亮亮的...不過想想,如果不是那場火,我女兒也應(yīng)該這么大了。”
“您的女兒?”巖藤霧敏銳的像是抓到了什么。
何問我說道:“孟顏曾經(jīng)有自己的家庭,有一個10歲的女兒,2025年南陸國家林地公園發(fā)生森林大火,她的丈夫與女兒被大火波及?!?p> “你還真是不懂的照顧人心?!泵项伜莺莸厮合乱粔K雞肉,拼了命的咀嚼,像是那塊雞肉便是一生之?dāng)骋粯?p> 何問我沒有說話。
整個“餐桌”瞬間變的沉默壓抑。
“別想這些了?!泵项佌f:“好好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