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神和識海密不可分,前者的強弱會影響識海的大小、以及內(nèi)部靈氣濃郁程度,進而影響后續(xù)元神、乃至肉身的修煉。
更重要的是,一個修士識海中的靈氣海越廣闊,他在對敵時能調用的靈氣上限就越大!
也就是說,要是她無法驅逐那道煞光,一直是這個狀態(tài),以后對上同階修士,她就是個脆皮鴨,不堪一擊的那種……
“唔,這補氣丹雖然粗陋了些,但我這具肉身現(xiàn)在還在煉氣境,應該也能有些效果。只可惜……”
低頭看向自己的新“肉身”,魏姝就更惆悵了。
尋常人族修士都有靈根,可這根蘿卜顯然沒有靈根這種東西。如果非要掰扯的話,最多也只能算是個半吊子木靈根,還是檢測不到的那種!
也就是說,她現(xiàn)在走的不是人族仙修之道,更近似于妖修之道。
魏姝倒也不是嫌棄妖修有什么不好,只是,她不懂妖修的功法,只能憑著記憶里人修的法門去做。
更要命的是,換了這具肉身,她一點葷腥都不能沾,就連這些煉化過的藥丸子都不行,因為里面含有大頭怪魚的血肉。
煉出第一鍋補氣丹當天,她就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
當時,她特意先取出一粒藥丸吃下,想先替徒弟們當一回小白鼠,結果直接吐了。
尤記得,林舟他們看到她嘔吐時的表情,那叫一個扭曲糾結痛心!
魏姝心里有些感動,覺得自己果然收了一幫好徒弟,居然一個個都這么關心自己的身體!
因為不能服食這些簡易丹藥,她就只能按部就班地吐納天地靈氣,并每天垂涎三尺地看著徒弟們大口大口吞咽藥丸子,心里別提多難過了。
這幾天,魏姝除了帶徒弟就是玩命修煉,白天捉魚,晚上種地,然后把地里出產(chǎn)的各種能吃全部吃下去,再跟那道血色煞光大戰(zhàn)三百回合,每天十二個時辰過得極度充實,基本上沒有真正放松睡覺的時候。
這樣的拼命三郎式修煉帶來的結果就是,她又突破到了煉氣后期。
魏姝來到村子不過將將半個月,這樣的突破速度絕對是逆天的快!
即便是從零開始再修一遍,她也覺得自己快得有些過分了。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當年她從煉氣入門到筑基似乎花了一兩年時間,屬于正常水平。相比之下,現(xiàn)在這個十幾天的戰(zhàn)績就有點讓人心驚肉跳了。
經(jīng)過一番仔細分析研究,魏姝發(fā)現(xiàn)了一個悲催的事實。
不是她重生一回變牛批了,而是這具蘿卜肉身容器的上限太小了!
從踏上修行之路,到渡劫飛升,總共有八個大境界,其中每個大境界又被粗略劃分為三個小境界。
和凡人不同,修士可以內(nèi)觀己身,站在靈臺的高度俯視自身這具肉胎,對其內(nèi)部靈力運轉、乃至充沛程度都能了如指掌,就像一個凡人吃飯時也能粗略判斷自己吃了幾分飽。
前中后三個小境界就好比凡人的幾分飽,修士也是這樣來斷定自己是否邁上了一個小臺階,登臨到下一個大臺階前面。
雖然都是八個大境界,二十七個小境界,可不同修士資質大不相同,走的路子也不一定,在每個階段的強弱也不一致。
總的來說,資質越好的修士,基礎越容易打好,因為他們自身這個“容器”天生就比旁人要大一些。資質普通的修士也可以通過一些外力,讓自己不斷突破極限,增大自身的“容器”上限。
魏姝現(xiàn)在的問題就在于,她的“容器”初始上限小得可憐!
如果將這具蘿卜肉身看做一個容器,那么,這個容器的上限已經(jīng)接近滿了,不管再怎么往里面倒水,水都只會溢出來。
除非,她突破筑基……
不像是她記憶中筑基時的樣子,人類肉身這種容器的上限似乎是無限的,可以不斷被打破,每次進階突破都是打破上限的這樣一個過程。
如果一定要打個比方的話,蘿卜形態(tài)的她大約比那種現(xiàn)實中、而非話本中的五靈根廢柴好一點點……
天色微醺,風兒和暖,吹在魏姝臉上卻如秋雨般透心涼。
照之前的法子重修下去,她是能很快筑基、乃至結丹,重回元嬰境界,然而,這根本沒有意義!
元嬰境的廢柴還不如一個基礎扎實的筑基境呢!
魏姝心里淚流滿面。
“要是當初元神碎片附在一個人類身上就好了!可這里方圓百里恐怕都荒無人煙,這小村子最近又沒死人,我也不可能干那奪舍的事……”
魏姝唏噓著再度看向廟前的紅毛雞們。
或許她應該感到知足了,若是沒附在這蘿卜身上,又沒有合適的人類肉身,或許她的元神碎片就會附在其中一只雞上,或者是羅村長家的黑鴨子,又或者是村里那口豬圈……
如果不是只剩下這么點可憐巴巴的元神碎片,還要自帶一道血色煞光限制,或許還能掙扎著脫離這具軀殼,現(xiàn)在看來,希望似乎十分渺茫。
魏姝頗為頭疼,“難道真的要走妖修之路?可我也沒有妖修功法??!不對,妖族好像都有血脈覺醒的本能,不像人族,必須要有老師傳道受業(yè)……”
她想了想,跑去小池塘,試圖向小紅魚請教。
然而,蘿卜和魚語言不通,溝通很不順暢,魏姝沒有獲得什么靈感。
沒辦法,她只能做起每天的捉魚功課。
說來也怪,自那天金光門戶關閉后,魏姝小心翼翼重啟了幾次,都沒再看到過那只觸手怪,或是跟小紅魚同一品種的魚兒。
更奇怪的是,小紅魚居然回不去了!
魏姝試著往門戶里扔了只大頭怪魚,后者卻輕而易舉地游過去了。
這件事更讓她斷定,這條小紅魚有些不簡單,只是它死活不肯承認,每天就幽怨地在小池塘里發(fā)呆,跟她大眼瞪小眼。
她也試著往那邊送了只注入分神的小木魚,可門戶一關閉,她和分神之間的感應就直接斷掉了,重啟后也沒法再連接。
金光門戶開啟時間有限,水域底下又很暗,當時她只能看到稀稀疏疏一兩個魚群從身邊游過,頭頂是漫無邊際的幽藍,腳下是逐漸轉深、看不清盡頭的暗色。
不過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獲,門戶關閉前,魏姝看到遠處有個魚群模樣不似大頭怪魚,卻也不是小紅魚這種,而是另外一種尾鰭帶點黃的新品種。
只可惜,她還沒來得及扔出大網(wǎng)捕捉兩只,就從此失去了那縷分神。
最后,魏姝照舊往岸上堆了十來條小魚干,才嘆著氣游上岸,開始熬制暗黑藥湯。
最近,村子里原有的含有少量靈力的草木都快被她“禍害”光了,好在她有先見之明,每次都從紅毛雞口下奪食,弄點藥渣兌水往邊上的野草地潑去。
這段時間以來,那些本來平凡無奇的野草也有少數(shù)發(fā)生了點改變,假以時日,又是一批堪用的“藥材”。
魏姝攪了會藥湯,打了個呵欠,忽然有點犯困。
她腳下一滑,一不小心,大半艮蘿卜就栽進了大鐵鍋里。
這是昨天她從羅村長那里借來的最大尺寸的鍋,村人們專門用來過年過節(jié)時蒸東西的,恰好能勉強放下一個她。
魏姝猝不及防地栽了進去,猝不及防就被嗆了口咸魚味的豬草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