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一個不能修煉的廢人,還妄想借著那點(diǎn)下賤的手段嫁入戰(zhàn)王府?”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p> “嗤——妹妹啊,可別再提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了,人家的外祖家可是勢大的很呢!”
“這就是姐姐的不對了,外祖家勢大,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一個不孝的小賤人……”
“哈哈哈,就是,還真以為攀上戰(zhàn)王府就了不得了,聽說了嗎,那顧長清可是早就被顧夫人給厭棄了,被顧夫人厭棄,那就是被北辰家厭棄?!?p> “姐姐們說得對,呵——料想當(dāng)初白家為此求娶顧長清的時候,也沒想到那顧長清竟會是這么個扶不上墻的貨色吧。還指望著借顧長清攀上北辰家,早知如此,就是與站在顧夫人身邊的那個庶女定親都比求娶顧長清強(qiáng),只是可憐了世子殿下……哎,你們都別走啊……”
最后一個少女話還沒說完,卻發(fā)現(xiàn)身邊幾個女伴全都加快腳步離開。少女不做多想,忙追了上去。
“姐姐們等等我……”
因一上午沒聽到有人議論自己的事而形成的好心情,噗嗤——沒了。
長清聽八卦,終究還是聽到了自己頭上。該來的躲不掉。
落在人后的少女不知道那些人為什么要拋下她,長清知道。
落在最后面的那個少女說,白家求娶她……主動求娶她……是為了借此攀上北辰家?結(jié)合近日來白家的動作,黎粟放出的這個說法,也不是不合理。
更何況之前北辰冉月和她也都分析過,白家確實(shí)有這么一層打算在——雖然不是很必要,但也利用過了,不是嗎?
原來這就是黎粟改變京中流言走向的根源所在。雖不容易,但只要讓所有人都有這個認(rèn)知,讓那些人知道,白家第一次登北辰家的門,是以“親家”的身份,那自然不會再有人把她和白楚熙和婚約作為茶余飯后的八卦笑談來說。
畢竟笑話一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又挾恩圖報的顧長清容易,說戰(zhàn)王府有攀龍附鳳之心……這種事心里清楚就行了,能到處亂說嗎?
雖然她顧長清算不上龍也算不上鳳,但……白家和北辰家多有走動總是真的吧。
這些日子京中并無此等流言,就連剛剛這段時間,也沒有人議論過一星半點(diǎn)。這才是黎粟的高明之處。
長清想,那些權(quán)貴家中定有黎家的人,從內(nèi)部讓主子們有這樣的認(rèn)知,傳達(dá)這些消息。只要事關(guān)戰(zhàn)王府,不管到底有幾分真,那些人總會閉嘴。
而那些人不會議論戰(zhàn)王府有攀龍附鳳之心,自然也就不會再議論和此事相關(guān)的顧長清。
甚至還會暗中猜測,北辰家到底有多重視顧長清,竟肯為了她與白家有所往來。
閑話那么多,何必非要說這種有風(fēng)險,有可能得罪戰(zhàn)王府得罪北辰家的。
所以白家,這是吃了個啞巴虧?
偏偏還不能解釋,一來確有一分真在里面,二來,沒人說啊。
畢竟像剛剛那個少女一樣說話不過腦子的能有幾個。
原來如此。
……
不得不說長清確實(shí)聰明,就憑這剛剛少女們那幾句話,就將黎粟的手段,眾人的想法猜了個完完全全。
“黎粟確實(shí)厲害。”
能想到這些還不算厲害,能做到才是真的厲害。尤其是所有事情都在暗中進(jìn)行,才能讓那些人通通自覺閉嘴。
沒有交流,只有猜測,一夜之間流言盡散。無形中將長清在眾人眼里的身價提升了無數(shù)倍,誰還敢再主動提起。
可惜長清一向深居簡出,夏蘭和芙兒也都還沒回來,對外面的消息知之甚少。要不是長清今日出來參加白老王爺?shù)膲垩?,又撞到這么個說話不過腦子的少女,長清根本就不會聯(lián)想到黎粟竟會這么做。
畢竟挾恩圖報這四個字,還是很令人不齒的。尤其還是用在“逼婚”上,對象還是那么完美的白楚熙。
沒有人會去管她“顧長清”對白楚熙有多么的用情至深,世人看到的只是兩人之間的云泥之別。
當(dāng)初在白城,云樂那般當(dāng)眾嘲笑羞辱她,長清不是也只能痛快承認(rèn)了嗎。她愿意嗎?不管是當(dāng)面還是背后,被別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滋味難道就很好?
可她又有什么辦法呢,木已成舟,都是早就發(fā)生了的事,世人皆知。
若不是黎粟出來橫插一腳,用這樣的雷霆手段,有這樣的能力,禍水東引。長清甚至都做好了在挾恩圖報、不自量力、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個“恥辱柱”上訂個三五年的準(zhǔn)備,直到她與白楚熙退婚的那天。
都未必能結(jié)束。
長清表面上安慰自己,反正自己本也是個清淡的人,不喜外出,少與人聚集。這幾年間像這樣的大場面都能避則避。
不能避的,這不是躲石洞里來了。
但多多少少,還是在意的。在意一會兒開宴,有人再像云樂之前那樣,當(dāng)眾為白楚熙抱不平怎么辦,給她難堪怎么辦。
所以,黎粟真的幫了她很多。
只可惜,長清能聽到剛剛那番話,就說明黎粟的一番良苦用心,終究還是沒能成功。
畢竟誰也不會想到,避世多年從不外出的北辰氏,會突然再現(xiàn)于人前。
身邊跟著的,竟不是她這個親生女兒,而是抬舉了一個庶女。
所以才會有了剛剛那幾個小姐之間的對話。說她不孝,說顧夫人早已厭棄了她顧長清,白家求娶她還不如與顧雪霽訂婚……
所以之前的忌憚和不敢說都煙消云散了……
長清閉了閉眼,只是一場宴會,北辰氏與顧雪霽來時同乘一輛馬車,到了戰(zhàn)王府后,身邊跟著的人是顧雪霽而不是她而已……
一切就有了這么大的不同……
黎粟所做的一切都沒了意義。
不過也未必,這件事可大可小,畢竟是親生母女,只要北辰氏沒有親口說出什么對她不利的話,那些人就依然有顧忌,就不會影響到黎粟之前的布局。
但……北辰氏看到她時,那厭惡的眼神,毫不留情面的逼迫,不是假的啊。
她真的不會說什么嗎?
到底會是什么原因,能讓做父母的這么厭惡女兒呢。長清從前一直猜測,北辰氏厭惡她,顧長澤無視她,會不會有兩人不合的因素在??杀背绞夏菢右粋€高傲冷漠的人,竟會主動抬舉顧雪霽,她不也是父親的女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