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史上最悲催的穿越
“我居然沒死!”
凌白艱難地張開眼皮,劫后余生的喜悅感,讓他忍不住想要大口大口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然而,一口氣呼吸下來,剛剛蘇醒過來的他差點又暈了過去。不,準確地說,他巴不得自己能夠暈過去。
因為,第一口吸進肺里的,并不是他想象的新鮮空氣,而是惡心到令人發(fā)指的強烈腐臭味。
嗅著無處不在,強烈而刺鼻的味道,很快讓凌白想起了一段往事。
記憶中,離自己家鄉(xiāng)不遠的某縣發(fā)生八點五級大地震,強烈的地震給百姓造成了巨大的傷亡。
一時間,全世界都在行動,有錢的出錢,沒錢的出力,都在為災(zāi)區(qū)貢獻自己的一點力量。
作為一名受過良好教育的文藝工作者,凌白雖然沒有錢,但還是第一時間加入了龐大的自愿者大軍,趕赴
災(zāi)區(qū),盡一點自己的綿薄之力。
然而,一次余震,引起山體滑坡,將正在為傷員包扎傷口的他給徹底掩埋,之后就失去了知覺。
想起自己被掩埋的過程,以及空氣中無處不在的腐臭味,凌白不禁悲從中來。
“雖然我也不幸,但你們比我更為不幸,好歹我還活著,而你們……”
凌白悲戚道。
盡管他還趴在地上,身體還被冰冷的死尸給壓著,卻也不影響他說話。
他不知道背上有多少死尸,但確實感覺到很重,這種負重感,不僅僅來自于身體,更多的,則是來自于心
理。
勉強努力活動一下四肢,待麻木感消失得差不多,凌白雙手發(fā)力,想要撐起來。
“抱歉,打擾你們安眠了,希望你們,一路走好……”
說著,凌白小心翼翼的雙手再用力,勉強撐了起來,隨著上半身緩緩撐起,四具尸體從其背上,左右各兩
具又落到地上。
跪在地上的凌白,閉著眼睛,雙手合十,不停做作揖狀,語速奇快地道:
“不好意思,我無意冒犯,希望你們一路走好!”
說完,眼睛都不敢睜開,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下子站了起來,邁開腳步,大步大步快速離開。
跑一步,一句“對不起”,因為他每一步都是踩在別的尸體上。
就這樣閉著雙眼跑了大慨三十來米,直到感覺腳下再沒踩著尸體,才停了下來。
由于凌白是憋著氣跑出死人堆的,停下來之后才大口大口呼吸,冷汗就如倒水一般,不停往下淌。
此時空氣中雖然也有腐臭味,但已經(jīng)比剛才好太多太多。
大慨五分鐘之后,凌白覺得氣不算喘了,心跳也恢復(fù)得差不多,才緩緩睜開雙眼。
然而,睜開雙眼的一剎那,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花團錦簇,碧草茵茵之地。
看到眼前的景象,凌白腦袋一時轉(zhuǎn)不過彎來,自言自語道:
“我記得我是在災(zāi)區(qū)中心被掩埋的,可是眼前的景色是怎么回事,難道幻覺啦!”
說著揉了揉雙眼,可無論怎么揉,眼前景色依舊如故。
“這是這么回事?”
凌白再往前幾步,走到花叢中,看著眼前顏色各異,正爭奇斗艷的鮮花,雖然芳香撲鼻,可他居然一種都
不認識。
此情此景,他才抬起頭快速環(huán)視一眼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處森林,而自己腳下的花田,不過是森林之中
唯一一塊空地而已。
“不可能??!地震居然沒有破壞這里?”
遇著這樣奇葩的事,凌白下意識的想要試試自己是不是發(fā)燒燒糊涂了,可手到半空,卻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上穿的
竟然是古裝。
凌白以為看花眼了,再看自己身上,發(fā)現(xiàn)確實是古裝。這一發(fā)現(xiàn),將他嚇了一跳。
“怎么回事!怎么會這樣?”
凌白風(fēng)中凌亂了,怎么因為余震被埋,醒過來就完全不一樣了。為解心中疑惑,他又鼓起勇氣往回走,似
乎想要從那些尸體上找答案。
當他心驚膽戰(zhàn)來到死人堆,發(fā)現(xiàn)所有尸體穿的都是古裝,而且從看死相上看,那些死尸根本不可能是自然
災(zāi)害造成的,反而像是人為。
可能是受到那么多死尸的刺激,凌白突然感覺頭痛欲裂,那種痛,就好像有人拿刀將他的頭顱從中間剖
開,然后又強行合在一起一樣。
劇烈的疼痛讓他不知不覺又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凌白悠悠醒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腦子里多了一份記憶。
整理了一番腦子里混亂的記憶,凌白得出一個天方夜譚般、只在玄幻小說里才出現(xiàn)的事實,那就是自己穿
越了,穿越到一個名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礦工身上。
另一份記憶顯示,自己目前身處一處名叫天青大陸飛羽帝國皇家采礦場的地方。
而眼前的死人堆,并不是什么地震造成的,那些死尸,全都是不遠處所謂的皇家采礦場弄出來的亂葬崗。
“媽的!這算是史上最悲催的穿越嗎?”
凌白無奈一笑,自言自語道。
別人穿越,身份要么是什么宗門廢材弟子,要么是什么絕世強者輪回發(fā)生意外,混得差的,最起碼都是什
么小家族收養(yǎng)的廢物子弟等等。
凌白倒好,穿越倒是穿越了,可另一個自己不但連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關(guān)鍵還是一個被人活活打死的礦
工。
原來,天青大陸死去的凌白,從小就在飛羽帝國帝都羽龍城乞討為生,一直到十五歲時被強行抓來采礦,
如今雖然十六歲了,但由于長期高強度的勞動,加上吃不飽、穿不暖,日子還沒有乞討之時過得好。
這樣的生活循環(huán)往復(fù),體能自然不支,采礦時也就力不從心,以至于經(jīng)常挨打,并于今天早晨被活活打
死,然后就被丟在了亂葬崗。
通過天青大陸凌白的記憶,凌白總算對這個世界多少了解了一些。
天青大陸,以武為尊,但治國安邦,卻也離不開文。所以這片大陸就形成了武尊文輔的奇異世界。
想起礦工凌白凄慘的遭遇,凌白心里暗暗發(fā)誓道:
“既然上天讓我再活一世,也讓你再活一世,我絕不允許之前的事再發(fā)生?!?p> “不行,這里可是亂葬崗,說不定一會又會有人來,要是被別人發(fā)現(xiàn)自己沒死,一定會被抓回去繼續(xù)采
礦,趁現(xiàn)在沒人,先離開這里再說。”
說著凌白環(huán)視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前面有幾條人工踩出來的路,且終點都是亂葬崗,也就是說,那些路都是因
為亂葬崗而被踩出來的。
而自己身后,也就是花田那一邊,仍然保持一片原始森林風(fēng)貌,這足以說明,那邊沒有人走過。
沒有多想,凌白轉(zhuǎn)過身,向著花田那邊走去。
現(xiàn)在的自己,手無縛雞之力不說,關(guān)鍵是這副身板還非常非常之弱,根本經(jīng)不起折騰,要是再被抓回去,
肯定又是九死一生,甚至十死無生。
所以,竟管不知道身后的森林通往哪里,他還是毅然決絕往里走,現(xiàn)在的首要任務(wù)是先活下來,至于其他
事,以后再徐徐圖之。
由于另一份記憶少之又少,凌白也不知道此森林名叫什么,多寬多廣,通往哪里。
因為一點信息也沒有,凌白只能盲目的亂走,期間餓了就吃野果,渴了就飲山泉。有時候運氣好,還能逮
些小動物打打牙祭。
如此過了差不多一個月時間,原本瘦弱不堪的身體,蒼白而饑瘦的面龐,竟然恢復(fù)了不少生機,看上去不
再如之前那么羸弱。
再加上期間只要遇水,凌白就會精心梳理洗漱,雖然一身舊衣服已經(jīng)被洗得發(fā)白,也有些破爛,但整個人
看起來卻很干凈整潔,清爽了許多。
雖然才十六歲,但這副身體畢竟是來自另一個凌白,久經(jīng)世事的他,早已褪去青澀,看上去比很多同齡人
要成熟許多。
這天,凌白來到森林中一處山崖下,山崖高近千米,寬約五六百米。山崖頂端,一條高近千米,寬大約三
百來米的瀑布飛流直下,氣勢磅礴,聲震千里。
望著如此雄偉的瀑布,凌白第一時間想起前世比較出名的某瀑布,同時一股淡淡的鄉(xiāng)愁也在心中蔓延。
望著眼前的景象,凌白一時間竟然癡了,怔怔出神了好久,完全沒注意不遠處悄然出現(xiàn)的、兩名看起來十
六七歲的少女。
兩名少女中,一個身穿米白色長衫,腰間用一根同樣顏色的腰帶束起來,長長的頭發(fā)同樣也用一根米白色
絲帶扎于頭頂,如此簡易的裝扮,再加上凹凸有致的身材以及精致的臉蛋、大大的眼睛,反而給人一種干練的感
覺。
另一名少女則是一身粉紅色連衣裙,長相乖巧。
剛出現(xiàn)的兩名少女自然看得到凌白,由于在這種地方遇到陌生人,便本能的多看了兩眼,盡管她們看到的
只是凌白的背影。
而凌白,看了一會瀑布,想了一會家鄉(xiāng)之后,突然想起前世古代大詩人的名詩《望廬山瀑布》,不由得豪
氣頓生,脫口高聲吟道:
“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p> 然而,就是這么一首前世家喻戶曉、老少皆知的古寺,卻讓身后的兩名少女忽然覺得眼前一亮,豪氣油然
而生。
再結(jié)合眼前氤氳紫氣中垂落的千米瀑布,兩少女發(fā)光的眼睛,再也離不開凌白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