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峻和許阿梅回到酒店時,已是半夜。
許阿梅躲在周峻懷里,慢慢訴說著今天的遭遇,一邊流淚,一邊慶幸,“我聽說你被車撞,腦袋就暈了,忘記防備,只想著去看你。對了,你晚上從小樓出來,我記得才7點,你怎說8點?還要轉道給杜錫恩夫婦送片仔癀?”
“你有危險,我生氣就看錯時間。下午跟杜錫恩夫婦聊到龍溪特產,臨走才記起外套還裝著幾盒,就順道送過去,反正也不遠。我原還嫌棄呼機不好用,看來能應急,回頭一人配一個。”
說話間,電話響起,來自內地的號碼,是阿聰,“大佬,車子放在您說的地點,保證無人發(fā)現?!?p> “很好,在寰球貿易住一晚,養(yǎng)養(yǎng)精神,明天再回來。我已打電話跟周龍講過,他會招待你?!?p> 阮強和三個爛仔被關在屯屋,不見天日。其中一個爛仔被周峻一腳踹在襠部,差點沒命,現在吊著一口氣,睜開眼就難受,心里萬分痛苦。
這幾人都是社團骨干,平日心狠手辣,粉檔追債、騎良家,斬人搶錢信手拈來,本以為今天又是一場快樂。沒想到被人一招干趴下,現在早就恨極了阮強。
幾個人里面運氣最好的,應該是小刀,他只斷了一條腿,耳朵裂開半個而已。阮強也吊著命,臭襪子熏得他想吐,可嘴被堵著,又吐不出來,躺地上不住哼哼。
實在熬不住痛苦,趴地上捏鼻吸兩口,整個人當即飄飄然,忘卻了一切苦痛,舒坦,就是世界末日,他們也不怕。
九龍南端的香埗頭,警方一天內連續(xù)收到兩封落款為特殊制造業(yè)工人的匿名信,報紙剪下拼出的字眼,頓時引起警局的高度重視。
“如果這封信的內容是真的,這是一個性質極其惡劣的加工中心,而且,就在我們的眼皮底下,對我們警方的形象也是極大的破壞,必須嚴厲打擊?!?p> “彭Sir,價值100萬元的加工中心,如果順利破獲,我們可以立個集體大功?!本瘑T神情亢奮。
“不要著急,我們先安排偵查,如果確認,立即部署打擊行動。”其實,警長心里清楚,這事基本確定是真的,他們布置的線人,已反饋過類似消息,而且他檢查過信件,信紙上有粉末。
必須盡快打擊!
“Yes,Sir!”
逼仔翹著腿,剔著牙,在香埗頭的小飯館跟爛仔吹水,“聽說這幾天,香埗頭的條子會有大行動。好家伙,準備破獲一個制du中心,還是制作古柯堿的?!?p> “不可能,香埗頭沒搞制造的?!?p> “我也不知,我一朋友那天在飯館喝酒,聽隔壁桌的警員說漏嘴。說他們已在地上各大路線形成包圍圈,準備一舉擊破這個中心,已經排查清楚,這個制作中心,就在香埗頭。”
時間很快,一天過去。香江半島酒店,周峻接到逼仔打過來的電話。
“大佬,阮強快不行了,下面好像要發(fā)炎腐****仔有點無語,真是爛命,不就切斷而已,怎就腐爛呢,“而且,幾個爛仔身上帶的粉末都用完,再不給鎮(zhèn)痛,癮又上來的話,估計要自殺。”
“讓阿聰再給警方送封信,說古柯堿制造中心晚上要搬離,已有一個批次搬走,預計晚上1點前全部搬離。”周峻瞇著眼,打算繼續(xù)給警方壓力。
他之所以記得清楚,有這么一間制作中心。是因為前世多次看過這個案件,還有公安方面的朋友,也詳細講解過這個案件,印象特別深刻。
警方破獲時間是今年8月5日,古柯堿價值100萬元,而且制作中心在警方眼皮底下開工180天都沒人發(fā)現,數據好記。案件很有意思,警方包圍陸地上的道路,偏偏漏了海上,讓幾個人員從海上溜走,消息曝出,警方丟了好大的臉。
既然咱有需要,就把這個經典案件往前推送,順道借警方的手,幫自己處理干凈首尾。
周峻打著主意,讓阿聰招呼小朋友送信的同時,又讓逼仔把警方包圍地上通道的消息傳遞到制作中心里面。
總的只有一天出頭的反應時間,警方部署不甚嚴密,有讓人走脫的可能,而制作中心內部的人,本來就將信將疑,更是來不及作反應。
入夜。大約晚上8點20分。
制作中心的人突然收到外部眼線的消息,警方已包圍所有逃離道路,即將進行圍剿,趕緊走。
里面的人終于相信,白天爛仔們傳的消息,是真的。
“大佬,我們趕緊走,好多條子。”
“大佬,走海路,我傍晚看到一條破漁船停在岸邊,估計上面沒人,只要我們離開,誰都沒證據?!迸赃呅〉苴s緊提議。
“好,帶錢箱走?!睅讉€人迅速收拾,離開中心,一路小跑,出現在岸邊。
這時,岸邊不遠處幾個巡邏水警,打著燈光,看到岸上跑動的黑影,心中一喜,“嘿,今天收到的消息果然真,有制作中心人員走水路溜走。該我們立功了。”
“等他們下水,我們再追上去!讓他們到水里,抓到才是我們的功勞。”水警情緒亢奮,對方好像沒帶武器。
果然有條破漁船,靜靜停在岸邊。
幾個人上了船,一船酒味,船艙赫然躺著幾個暈倒的人,“大佬,有人,點處理?”
“把他們丟下船,死醉鬼?!敝谱鞔罄挟敊C立斷。
嗶……嗶……
警方特有的哨聲,還有閃爍的燈光,砰!甚至從岸上傳來槍聲。
“別管他們了,趕緊走,快開船,加速?!睗O船駛離岸邊,迅速往維多利亞港深處沖過去,“呼呼,終于安全,只要離開中心,誰都沒證據。”
看著迅速沖出水面的漁船。郭大衛(wèi)從黑暗中走出,露出和煦的笑容,把哨子裝回口袋,看看腕表,“還有10分鐘,戰(zhàn)斗打響?!?p> 漁船速度不快,很快被水警的快艇跟上。
“前面的漁船,我們是行政及支援組,立即停下來接受檢查。”水警的快艇逐漸靠近,打出刺目的燈光,“立即停下接受檢查?!?p> “大佬,水警檢查?”
“當然停下,我們是普通人嘛!”
“但這幾個醉鬼?還有,我們帶著錢箱,講不清。”
“仆街,怎地忘記?!贝罄信R一聲,然后突然聽到船上鐵桶里發(fā)出幾聲脆響。
像極了開槍的聲音,砰砰砰……
“不好!”大佬和水警同時大吼。
快艇上的水警第一時間低頭躲避,似乎躲過幾顆子彈,“對方擁有槍支,立即還擊!”
水警抽出槍,沖著漁船射擊。
轟!
子彈順利擊中漁船上的鐵桶,鐵桶突然發(fā)生爆炸,漁船上燃起大火,火光鋪面,映著維多利亞灣的海浪,漂亮。
緊接著,漁船上的幾個裝油小鐵桶跟著燃燒,一會又紛紛爆炸,整倆漁船燃起熊熊火焰。
跳!
制作中心的人還清醒,無論如何,先下水逃命。海里溺死總比船上燒死好。
對面的水警驚呆了,特么的,我們才開了幾槍,他們竟然玩自爆!
這是跟誰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