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音,我想我已經(jīng)跟你說得很清楚了?!?p> 馮蓮花避開他的眼睛,“你我前緣已盡,你與蘇棣棠都有共同的目標。而我只想跟顧易好好生活下去。咱們各走各的路,不好么?”
“好?不好?”
云音眼神帶著邪氣,冷冷笑著,“若我說,威虎軍軍變與顧府有關(guān)呢?”
別的記不清,對于顧家的設(shè)定她還是有把握的。
當初就只有顧家與威虎軍軍變無關(guān),因此顧易的感情才更真摯,為了蘇棣棠肯飛蛾撲火。
她連連搖頭,否定道:“那必然是你找錯了方向?!?p> “你就這么肯定?”
云音眼珠泛著血絲,顯然是有段時間沒好好歇著。
他低垂著頭,正正看著馮蓮花,“如果不是實證,你認為顧易會在這個檔口撇下你去尋蘇棣棠么?”
“你可知道,他今晚為你準備了什么?”
“整個顧府都被撤去了一半的守衛(wèi),就是為了你。”
“你的情郎,顧易。真是十足的孝子?!?p> 云音幾近癲狂,似是看不慣馮蓮花的鎮(zhèn)定。他微微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一張臉幾乎貼在了馮蓮花的面上。
他的聲音既無奈又迫切,落在她的耳邊,“你猜,若是這會顧易回來。看到你我這番光景,你這婚還成不成?”
馮蓮花抬手輕輕捧住云音的臉龐,肯定道:“你口中的實證是假的,你只不過想毀了我。”
“云音,你這么對我,是因為你心儀蘇棣棠。我都知道,所以,我可憐你?!?p> 她話音剛落,雙手猛地往上一抬,雙腳向后一撤便徹底脫離了云音的轄制。
入水的那一刻,馮蓮花心里平靜極了。
她緩緩閉上眼,不再去看云音漠然的神情。
水潭雖不深,但有淤泥。
馮蓮花宛若人魚,靈巧地向上游著。剛剛冒出頭,便被云音死死按回水中,他強忍著心疼,低低說道:“蓮花,馮家與顧家不能聯(lián)姻。今夜不是你死便是顧易,你若真心,我可放顧易一馬?!?p> “蘇棣棠對顧易不會下死手,所以你乖乖的。很快就好了?!?p> 他手勁出奇的大,馮蓮花憋住一口氣,就要往另一個方向游過去。云音死死抓住她的發(fā)絲,拽的馮蓮花一個猛子磕在了水潭邊的奇石上,鮮血隨著水流漸漸蔓延開來。
馮蓮花的身子緩緩浮出水面,云音急忙伸手在她脖子觸了幾下。
雖微弱但仍有搏動。
他懸著的心松了下來,這一分心就被水里飄著的馮蓮花狠狠一拉,也掉進了潭中。
他個頭高,雖不會水但勉強能露出個頭。馮蓮花趁機浮出水面換了幾口氣,又轉(zhuǎn)身朝著云音游了過去。
她靈活地躲開云音的手臂,狠狠壓住他的腦袋,見他陷進了淤泥里,才折回岸上。
馮蓮花氣喘如牛,牢牢盯著水中的云音,只覺心頭委屈叢生。
不論是原身還是她自己,從未對不起云音一分一毫。
為了一個蘇棣棠,就真的能對昔日玩伴下得了手。
就因為是女配,所以就不能好好活著么?
她睫毛上沾了血跡,看著水中立成一根木樁的云音,電光火石之間,似乎有什么連了起來。
馮蓮花試探著朝著水中的人喊道:“如果我剛剛答應(yīng)你呢?”
云音掙扎著抬起頭,狠命地往外甩著腳,試圖從淤泥中出來。聽到馮蓮花的問題,他停下腳上的動作,面無表情道:“自然是上門求娶?!?p> 不對,太不對勁了。
馮蓮花摸了摸自己腦門上的傷口,云音不是這樣偏激的人。
既然他能混進來,就說明他說的不是假話??深櫢疄槭裁磿怀啡ヒ话氲氖匦l(wèi)?
今晚她翻墻的事,難不成又礙著了誰的眼?
顧府和馮家不能聯(lián)姻,云音話里話外到底在說什么。
馮蓮花想的頭嗡嗡的疼,她搖搖晃晃站起身子就要往外走。
“蓮花!”
云音喝了不少潭水,臉上一片灰敗,他緊緊盯著半身血污的馮蓮花,著急道:“不能出去?!?p> “外面有人殺我?!”
馮蓮花自嘲的一笑,看著云音很是不解,“不正好隨你的意了么?”
“蓮花,剛剛院子里不止我與你兩人?!?p> 云音看著停住腳步的馮蓮花,哀求道:“別出去,再等一會顧易就能回來。到時候我隨你處置,只是現(xiàn)在千萬別出去。”
“誰要殺我?”
馮蓮花立在水潭邊上,居高臨下地看向云音,他白衣飄揚猶如水中仙子,見她回頭明顯松了口氣。
“是圣上還是三王?”
她問的隨意,根本沒有猶豫。
云音卻沒有回答,他臉垂在水中,似是安睡了一般。
“噗通--”
馮蓮花游速極快,她潛下身子伸手去拉云音,可他在淤泥里陷得深,自己也像是失了斗志。
整個人緊閉著,身子軟的像是根面條,在水中肆意飄揚。
完了,云音溺水了。
馮蓮花又氣又急,先用手拍著他的臉,又狠命地往外拉著他的腿。
好不容易將他從淤泥里拉出來,馮蓮花拼盡全力拉住他的手向岸邊游了出去。
一頓連拖帶拽才將云音拉出水潭。
馮蓮花手抖腿抖,整個人都快脫力了。
可云音雙眼緊閉,氣息微弱。
她連忙將云音翻過來放在自己屈著的大腿上,讓他頭部向下,用力按壓著他的背部,不多時便吐出了一地的水。
馮蓮花又憋著勁把他身子翻正,伏在他口鼻處細細聽了聽,呼吸還是很弱。
來不及多想,她抬高云音的下巴,捏住他的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氣對著他的唇吹了進去。
一次、兩次、三次......
馮蓮花心中默數(shù)著,身后有了動靜。她也顧不上去瞧,極為專心的又俯身做著人工呼吸。
可云音還未蘇醒,馮蓮花跪直了身子,雙臂垂直狠狠按壓在云音胸前。
她動作又快又狠,接連五十多下,額頭上的汗珠混著血色不斷滴在云音的白衣之上。
好在她這一番氣力沒有白費,云音被按壓的咳了幾聲,慢慢睜開了雙眼。
馮蓮花松了口氣,癱在地上一動不動。
“蓮花,你剛剛是在做什么?”
蘇棣棠的聲音既吃驚又帶了幸災(zāi)樂禍,她和顧易來了半日,看得可是明明白白。
這下,再也怨不得她橫插一腳了。
馮蓮花,水性楊花已經(jīng)有了石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