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幕塵說了他有辦法,佰仟云也就信了。她印象里的云幕塵,從不會說謊,也不會承諾自己做不到的事。他說可以,定有他的辦法,或是研制了某種靈藥,可以代替她的靈力,繼續(xù)將那顆蘊藏了寒徹殘魂的圣果培育長大。
可她并不知道,她輸入的是圣女的靈力,而且是異常珍貴的圣靈之力,這世間,又能有什么力量能替代呢!
心思簡單的她,卻未曾深想,在家里養(yǎng)了十數(shù)日后,耐不住好奇心想去圣樹一探究竟,可當按照每日疏靈的時辰她抵達圣樹時,卻不見云幕塵的身影。
莫非他沒來?圣果每日都是此時收納靈力,云幕塵是個嚴謹之人,不會不在,還是他所用的方式不同?佰仟云狐疑的環(huán)視了一下圣樹四周,忽然樹洞里傳來一絲微弱的咳嗽聲,佰仟云一喜,快步朝樹洞走了進去。
“原來你躲在這?。∧粔m哥哥,你……”佰仟云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云幕塵,臉色蒼白滿頭大汗,嘴角滲著血跡,一臉的疲憊和虛弱,正在洞內(nèi)打坐調(diào)息。見到佰仟云,慌忙將臉背了過去。
佰仟云心里一緊,慢慢走近他,眼眶濕潤,聲音顫抖:“這就是你說的辦法?你……你怎么可以這樣?你怎么能自己疏靈,你靈力本就有限,你怎么能虛耗自己……”
“我沒事!”云幕塵聲音有些虛弱,強撐著欲從地上站起。
佰仟云一把將他按住,拉過他的手,聚氣一探,心里一痛,云幕塵這是虛耗了多少靈力??!,體內(nèi)竟如河床枯竭,沒有一絲靈氣流動,眼淚掉落:“幕塵哥哥,你為何要這么做?你可知道這無異于尋死,你不讓我來,你自己卻如此,我以為你會用靈藥,我真傻,那靈藥只對活物有用,我怎么沒想到!”
云幕塵伸手拭去佰仟云臉上的眼淚:“無妨,我打坐片刻便好,別哭,掉淚對孩子不好!”
“我們不疏靈了,我等,等到孩子出生再說,我不準你這么糟踐自己的身體……”佰仟云哽咽著說道:“都是我不好,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是我太執(zhí)拗了!我不想別人替我去承擔這些,尤其是你,如果你有什么三長兩短,我怎么向靈族交代,怎么向云氏交代?”
云幕塵輕咳了兩聲,撫住胸口,擠出笑容緩緩對佰仟云說道:“我不是別人。仟云,我說了會幫你,就會幫你,是我無用,修為太淺,靈力有限,可只要能助你完成心愿,就算舍了我這條命,又如何!”
佰仟云淚水再一次涌出眼眶,搖著頭:“不行,不是這樣,我的愿望,絕不是要靠犧牲生命,傷害朋友去換得,這樣我不會開心。云幕塵,我不準你這么做。是的,你不是別人,對我而言,你是重要之人,是我的家人,我們到此為止吧!”
云幕塵深邃的眼眸一閃:“重要之人嗎?仟云,你如此說,我很高興,做這些,我都是心甘情愿的,你無須自責。”說罷緩緩站起身:“其實除此之外,也并非毫無辦法,只是,那是禁地……”
佰仟云將云幕塵扶住,可就在他剛站穩(wěn)的瞬間,突然腳下一晃,頓時感覺地動山搖,佰仟云抓緊云幕塵,驚愕的看著四周,可明明周圍的東西都原封不動,低頭一看,只見地面波動,不一會一道紫光射出,腳下之處竟然裂開一個長長的縫隙,隨著那縫隙越來愈大,佰仟云與云幕塵還來不及逃離,便雙雙失足掉進了那地縫之中。
佰仟云只覺身體不停的往下墜落,剛才的驚慌之中,松開了云幕塵,這種感覺,一如當初跌入萬空谷,周圍皆是紫色光芒,拉著她不停的往下落。
臨到底部時,佰仟云凝神控制住了自己的身體,緩緩站住,抬頭一看,迅速聚氣將跌落的云幕塵接住,讓他輕緩落地。
“幕塵哥哥,你沒事吧!”環(huán)顧四周:“這是什么地方?”
云幕塵搖搖頭:“沒事!”
佰仟云方才放心,四處掃看,這是一個山洞嗎?偌大空曠的洞中,除了那些一根根深扎纏繞在柱上的樹根,竟空無一物。這是圣樹下面的溶洞嗎?
等等,中間懸浮在空中的那個紫色圓珠是什么?剛才的光芒,似乎就是從那里發(fā)出來的。
佰仟云朝那顆珠子慢慢靠近,細細的端詳著,這么說,圣樹的力量,是來自這顆靈珠嗎?佰仟云伸出手,剛要觸碰靈珠。
“靈主,不可!”云幕塵一聲急喊。
就在他喊出聲的同時,一道耀眼的光芒,帶著巨大的力量,將佰仟云彈開,摔在地上。佰仟云痛得還未來得及站起身,耳邊響起冷冽帶著怒意的女聲:“何人在此放肆!”
佰仟云一驚,望向發(fā)出聲音的靈珠,只見那靈珠中,竟慢慢幻出一個女子的影子,逐漸清晰,一身紫衣,面容秀麗,氣質(zhì)絕塵,冷冽的眼神掃過二人,驚異的停在了佰仟云身上:“圣靈!”
佰仟云錯愕之際,云幕塵已經(jīng)跪地俯身,朝著那幻影虔誠一拜:“晚輩云幕塵,與靈主不慎跌落地宮,叨擾了先靈,還望恕罪!”
先靈?佰仟云心里一震,莫非她是?不對,眼前這個幻影,只能算是一個殘魂,或者說是一個元神,她莫非就是,靈女一疏?靈族的創(chuàng)始人,一疏?
佰仟云疑惑的看了看云幕塵,見云幕塵朝她點頭,似乎肯定了她心中所想。佰仟云雖心有疑慮,但無論她是誰,都一定是前輩,便也跪地,朝著注視她的幻影一拜:“晚輩佰仟云,見過先靈。”
“佰仟云?!蹦腔糜芭由硇卧桨l(fā)清晰,漸漸的,身體發(fā)膚竟然同真人無異。她慢慢走近佰仟云,打量著她,哼了一聲:“還不賴嘛,心經(jīng)大成!”
佰仟云心想,這定是一疏靈女無疑了,這都多少年了,為何她的元神還在此處?這靈族是她所創(chuàng),靈界也是她幻出的,莫非從上古至今,她雖身死,卻一直用元神在給那圣樹疏靈,守護著靈界?如此強大的能量,讓佰仟云心生敬畏:“仟云并非有意打擾前輩……”
“都起來吧!”女子打斷佰仟云的話,又走近云幕塵:“是我有話問你們,才讓你們下來的,不必驚恐!”
佰仟云和云幕塵站起身,對望了一眼,難道說,剛才的裂縫,便是她干的?
“沒錯!我打開結(jié)界讓你二人下來,因心有疑惑?!迸铀坪跏至私獍矍菩睦锏南敕ǎ骸澳銉稍虑盎氐届`族,便開始對那寒氏圣子殘魂疏靈,還有你。”女子對著云幕塵:”竟然不惜損耗靈源,將體內(nèi)靈力全部輸出,你們兩如此執(zhí)拗,意欲何為?你不是已經(jīng)是圣女了嗎,為何要強行重生一名圣子,你可知道,靈族從來就不會同時存在兩個圣體的。”
佰仟云聞言,心里一急,躬身說道:“都是晚輩的主意,仟云一意孤行,想要重生寒徹,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靈族,我知道靈族不能同時有兩個圣體,仟云愿意將自己的圣力,全部給予寒徹,讓他重生,守護靈族?!?p> “然后呢?”女子一瞇眼,蹙眉望著佰仟云,突然面色一怔,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你……你竟然身懷夜族之后!佰仟云,你與夜族之人,有什么關(guān)系?”
“夜族?”佰仟云不解,望著女子,又看了看云幕塵,云幕塵皺眉不語:“前輩說的夜族,可是我的夫君,炫月?”
“炫月!”女子冷哼一聲:“這一世的名字嗎?不錯,你腹中之子,便是夜族之后,你不是想告訴我,你摒棄圣力竭力重生圣子,便是想與那夜族比翼雙飛吧!”
“前輩明鑒。”佰仟云并不否認,望著女子:“還望前輩成全,我與炫月,已經(jīng)是夫妻,我就算不做靈族圣女,也要和他在一起?!?p> “哈哈哈!”一疏笑聲響徹山洞,冷冷的看著佰仟云:‘我想起來你是誰了,你們兩糾葛近百萬年,還是不肯罷休么?怎么,這一世,你們還是要同生共死,玉石俱焚?”
佰仟云不語,眼神堅定望著一疏,算是默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