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新來的文書,怎么會派你去參會,上面的腦子進水的?”王義才眼睛瞪的溜圓,直勾勾的看著陳奕。
現(xiàn)在這是什么世道?一個權(quán)貴子弟都可以去參加兩國之間的會談了?鴻臚寺難道沒有人了么?
“咳咳,王大哥,注意你的用詞?!标愞容p咳了一聲,“上次我我不是說過我要去干一件大事么?這不,大事來了?!?p> “厲害厲害,看來你這背景不簡單吶?!蓖趿x才砸了咂舌,有些酸溜溜的說道。
他原本以為陳奕只是一個普通的權(quán)貴子弟,但是沒想到他竟然可以參加會談,這就說明他背后的勢力不簡單,自己怎么就沒有這么好的命呢?
似乎是感慨自己沒有投一個好胎,王義才無奈的嘆了一口充滿酸味的氣。
“王大哥,其實我今天過來,除了還書以為,就是想問問你這在會談的時候,有沒有什么要注意的,我是第一次參加這么大的場面。”陳奕笑著給王義才倒上了茶。
畢竟這可是國家級的會談,要是到時候自己不知道禮儀,在上面鬧出什么笑話的話,那可就丟人丟大發(fā)了。
“嘿,你這可算是問對人咯!”王義才接過了茶水,一臉?biāo)隳阈∽幼R相的表情,“對于這方面,我還是略懂一二的!”
“請王大哥賜教!”陳奕臉色一喜,沖著王義才抱了抱拳。
“嘿,你小子?!蓖趿x才笑了起來,將書合上放到了一旁,“看在你還算懂事的份上,我就給你說幾點?!?p> “首先,要注意謹(jǐn)言慎行,不該說話的時候別說話,說話的時候嘴上也一定要有個把門的,這說出去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要是說錯了話,這可是收不回來的。”
“有時候會談本來可以很成功,但是就是因為有意無意的一句話,都可能導(dǎo)致談判破裂,要是這話是你說的,那你可就是罪魁禍?zhǔn)祝@次的會談很重要,要是因為你出了什么岔子,別的不多說,最少能讓你和官場絕緣?!?p> “有這么可怕么?”陳奕疑惑的問道。
“當(dāng)然有,要是談判破裂那可是可能會導(dǎo)致戰(zhàn)爭的,一旦打起來,投入的人力物力財力將不計其數(shù),你也會因此觸碰許多人的利益,你覺得,那些人會讓你繼續(xù)做官?”王義才一臉嚴(yán)肅的說道。
陳奕恍然大悟般的點了點頭,示意王義才繼續(xù)說下去。
“這第二點,就是要穩(wěn)住,不要對方一有不同意見你就反駁,說話之前先過過腦子,看看他們有沒有什么別的想法,還有他們提出的東西到底會造成什么樣的影響,要是穩(wěn)不住的話,很可能當(dāng)場翻臉,這談判可就持續(xù)不下去了?!?p> 陳奕點了點頭,這個道理他自然懂,凡事要往深處想嘛。
“第三點,也是比較考驗?zāi)芰Φ囊稽c,那就是試探對方的底線,看看對方的底線在哪里,這也有助于你把咱們的利益最大化,能為咱們出過帶來更大的利益,你個功勞自然也就越大?!?p> “這個我懂,要是提出的要求太小了,對方會很快同意,但帶來的利益就小,要是提出的要求太過分了,雙方就容易談崩?!标愞染従彽恼f道。
“對,就是這么個意思,除了這個之外,你還知道當(dāng)前的形勢,這也有助于你談判?!蓖趿x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對了,你對目前的形勢知道多少?”
聞到這個,陳奕微微一愣,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這個...這個我只知道北有北齊,南有南越,北齊是游牧民族,擅長騎射,南越是山地部族,擅長...野戰(zhàn)?”
“你就知道這么點?”
陳奕的回答讓王義才大跌眼鏡,他沒想到一個信息來源比較廣的權(quán)貴子弟只知道這么點,看到陳奕點了點頭,王義才無奈的嘆了口氣,眼前這位以前應(yīng)該只知道游山玩水沒錯了。
“沒事,那你聽我給你說,這還是很重要的?!?p> “北齊之前國力還算強大,但是最近,北齊朝廷風(fēng)云涌動,幾名皇子為了爭奪帝位明爭暗斗,甚至聽傳聞?wù)f,北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支叛軍,而咱們楚國,原本是想要和北齊開戰(zhàn)的,但是因為前幾年的一場天災(zāi),導(dǎo)致糧食減產(chǎn),這事情也就被擱置了?!?p> “現(xiàn)在咱們的實力還是要比北齊強一些的,但是這幾年南越的實力開始增長,朝廷擔(dān)心與北齊開戰(zhàn)的時候會被南越插一腳,所以就沒有交戰(zhàn),而北齊方面,內(nèi)部風(fēng)云四起,顧不上和咱們打仗,想要避免戰(zhàn)爭,所以就有了這一次的會談。”
“簡而言之,就是雙方想要保持一個微妙的平衡,盡量避免戰(zhàn)爭,而我們又想從中得到一些利益,真要打起來,咱們也不怕,對吧?”陳奕思索了一番之后總結(jié)道。
“對!沒想到你小子理解的還挺快的,就是這么個意思!”王義才哈哈一笑。
“誒,王大哥,你怎么會知道這么多?你以前是不是也做過類似的事情?”陳奕疑惑的問道。
王義才笑了笑,沒有說話,和上次陳奕問他時的表情如出一轍。
“好,那不問這個了,我還一個別的問題?!标愞冉又鴨柕溃盀槭裁丛蹅兂唤y(tǒng)一一下貨幣呢?一會用銀幣一會用銀兩,這不會導(dǎo)致混亂么?”
王義才詫異的看了陳奕一眼,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問這個問題,他也沒有問,權(quán)當(dāng)是一個公子哥的好奇罷了。
“因為咱們楚國境內(nèi)不光有咱們漢人,還有不少的山地部落,他們只認(rèn)銀兩可不認(rèn)銀幣,再有就是,和其他國家做生意的時候,人家也不要咱們的銀子,都只要銀兩和金子?!?p> 陳奕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些他還是有些印象的。
黃金白銀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充當(dāng)了貨幣的角色,而楚國自己鑄造的銀幣是按楚國的規(guī)格來,里面也不是純銀的,不被其他國家接受是很正常的事情。
要是想讓其他國家接受,除非達到后世美國的地位,那才能讓楚國的銀幣像美元一樣成為世界貨幣,但顯然,這是一件希望很渺茫的事情。
“誒,小子,你問了我這么多事情了,我能不能也問你一下?”王義才說道。
“行,你問吧,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陳奕拍了拍胸脯說道。
“你這次是擔(dān)任什么官?是負(fù)責(zé)和齊人談判?要是談判成功了,你可記得要報答我?!蓖趿x才悠閑的喝了口茶。
“這...不知道,可能吧,也可能就是個聽眾......”
“嗯??。?!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