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家案子得到結果的時候,沈慕晚正在安逸的躺在藤椅中晃蕩著曬著太陽。最熱的夏日已經(jīng)過去了,天氣已經(jīng)開始微微轉(zhuǎn)涼,但真的是很適合曬太陽的時光。
是秦夕衡這個稀客上門拜訪了。
沈慕晚不客氣的將人請到了自己的院子的小書房。
秦夕衡這是第一次見到女孩子的書房,與他所想的精致可愛并不同,擺滿了書籍的書架上并沒有什么特殊的裝飾,唯一的一個桌子也并不精巧,普普通通的實木桌子而已。
秦夕衡又多心的往書架上多看了幾眼,都不是姑娘家平常會選擇的看的書,很雜,史料,兵法書,茶料,詩賦集等倒是應有盡有。倒是女戒女訓什么的完全不存在。
秦夕衡內(nèi)心感嘆道,禮部尚書大人和琳瑯公主倒是很開明,不過想想也是,能將自己的大女兒送去醫(yī)谷的人有什么不開明呢。
“怎么樣?”沈慕晚問道,她是真的自從案子開始調(diào)查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十七年前賣官鬻爵的案子,關于賈家的證據(jù)都是偽造的?!鼻叵馊恿藗€炸彈下來。
沈慕晚內(nèi)心臥槽,“全都是偽造的?”
“是?!?p> “那當年誰干的,怎么做到的?”沈慕晚覺得這太令人不可置信了,他們國家的刑罰還是十分嚴厲的啊。
“是之前那個不顯名的吏部尚書,看起來雖然是沒有根基沒有實權,但倒是做了不少令人訝異的事情?!鼻叵獾?。
沈慕晚想了想明白了之前一直困惑的一件事,就是賈家那么有錢何必賣官鬻爵的問題?!袄^續(xù)。”
“當年的事情賈家大老爺身為吏部侍郎,確實知道一些詳情,而正因為知道了太多,才會招致災禍。”秦夕衡繼續(xù)細細的講。
水至清則無魚,賈家大老爺明白這一點,所以對于吏部尚書有些時候的過分舉措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卻沒想到吏部尚書的心越來越大,所做的事情越來越多。等到賈家大老爺再次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為時已晚。
就在賈家大老爺準備揭發(fā)這一切的時候,意外發(fā)生了。
賈家突然牽扯進了一樁命案。死者是萬搖長公主的長孫。而兇犯嫌疑人當時有兩個,一個是吏部尚書的兒子,另一個便是賈家大老爺?shù)挠H弟弟。
那件事情的真相已經(jīng)無從得知了,只知道當時是吏部尚書大人上書大義滅親,其子立馬也被判處了死刑,這件事情并沒有牽連吏部尚書本人。
當時的吏部尚書只有一子,誰也無法猜測出竟然有這樣狠心的男人,用自己兒子命去換一個封口。
果然這件事情發(fā)生之后,賈家大老爺并沒有將吏部尚書的事情說出去了。但是吏部尚書顯然并不準備就這么放過賈家大老爺。終于在聯(lián)合了一群人之后將所有的事情扣給了賈家大老爺。
“一群人?”沈慕晚問道。
“是,涉及各個衙門,如今都已經(jīng)被抓起來調(diào)查了?!?p> “那齊大人和謝侍郎?”沈慕晚急切的看著秦夕衡。
“謝侍郎承認當年的事情他知曉,他與賈家大老爺亦師亦友,當時賈家大老爺很信任他,收集原吏部尚書的證據(jù)的時候他也都有參與。只是當年他人微言輕,而且確實是為了自己保命,并沒有站出來?!鼻叵忸D了頓“至于齊大人,什么都沒說。”
沈慕晚深呼吸了一口氣,有些失望“什么都沒說么?杜明呢,知道了賈家是被冤枉的結果有什么反應么?”
秦夕衡回憶起在獄中與杜明說這件事情的樣子有些皺了皺眉頭“有些不對,但說不上哪里。感覺他松了一口氣卻更緊張了?!?p> 沈慕晚撓撓頭,這是什么意思?!斑@個杜明可真是死心眼。不過既然剛剛說到謝侍郎與賈家大老爺之間的關系,那么杜明在謝家族學中學習是不是就能說得通了。我們的猜想會不會是正確的呢?!?p> 這個猜想當然說的就是杜明與賈家之間的關系。
“可是現(xiàn)在賈家都已經(jīng)翻案了啊,杜明還有什么不認的,又或者我們想錯了?!鄙蚰酵肀疽詾橘Z家的案子弄明白之后一切就雨過天晴了,但沒想到出了一個坑還有另一個大坑在前面等著她。
秦夕衡也陷入沉思,他的想法也開始有些搖擺了,他們無法確認杜明的身份,如果其實根本就和這一切都沒有關系呢,他們這么長時間以來又在做什么呢。
“對了,剛剛是不是說過賈家大老爺有個弟弟,看樣子賈家大老爺很重視這個弟弟啊?!鄙蚰酵硗蝗惑@醒道。
“嗯?!鼻叵獠唤膺@有什么驚訝的,一直以來資料里都有的事情啊。賈家大老爺?shù)牡艿苁且粋€,嗯,智慧不全的人,簡單來說就是腦子不好,所以存在感很低。當年的事情發(fā)生之后便被賈家僅剩的老仆照顧著,沒幾年就死了。
“傻子會殺人么?”沈慕晚問?!爱斈隇槭裁慈f搖長公主長孫的死會懷疑在那兩個人身上呢?!?p> 這個秦夕衡倒是可以解釋“那時候三人都是孩子,萬搖長公主的長孫是失足落水,當時在旁邊的便只有那兩人。而萬搖長公主死活不愿意承認自己的長孫是失足落水,非說是別人給謀害的,當時的吏部尚書便上書大義滅親了。”
“這么回事啊?!鄙蚰酵砻髁说馈!澳瞧鋵嵞羌虑槿绻麤]有吏部尚書的大義滅親的話,會怎么處理?”
秦夕衡想了想道“不會怎么處理,無非是圣人這邊給萬搖長公主多謝撫慰?!倍沂ド袭敃r剛登基不久,萬搖長公主又是個都不知道八竿子打哪里去了的不重要的長公主,自然不會在這種時刻因為這點小事去處理重要的官員。
“這個吏部尚書可真是個狠人啊。”想當初她剛剛看那些案子的時候,還覺得替這個吏部尚書委屈呢,畢竟平民起來的,也辦事兒,卻因為沒有根基在官場上權力不大。卻沒成想他竟是這樣一個人,為了將自己的事情掩蓋下來,不惜犧牲自己的兒子。
對了,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