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軒隨著念東城來到了了塵殿中,這里果真是靜謐無人,只見腳底之下似是用特質(zhì)磚塊鋪設(shè)的星辰圖,觀星已是奇門之術(shù),不過只是傳聞,未曾見過真有人通過星辰變化推演塵世萬物的命運與歸宿。
“暗使現(xiàn)在可以回答剛剛我所提問的問題了嗎?”白軒依舊是執(zhí)著于這個。
“老朽知道白少俠好奇殤不住之事,好奇為何他會助你,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其實也算不上是布局,當初,給你的錦囊,確實是想讓你搭救他,而我的任務(wù)也只是讓你這樣做,因為殤不住是雷字部的銀牌五品刺客,若是能順利完成刺殺崔建的任務(wù),他便晉升為金牌刺客。少俠不知道,影子衛(wèi)雖有風火玄雷四部,其下幾千號刺客,但是卻僅僅不到十名金牌刺客,而且,風雷兩部對金牌刺客的爭奪相當激烈,所以殤不住在雷字部算是重點保護。而老朽與雷字部暗使又頗有交情,便想用白少俠做個順水人情?!?p> 念東城說了很多,可是說到底就是,之前所說的話只是想讓白軒出手救人,根本就不是幫助白軒化解兇兆的救命之策。
“那之后呢?為何他會在我深陷玄機處檔案室之時,會出手引開侍衛(wèi),助我逃脫呢?”白軒繼續(xù)問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蛟S是因為,他當時正在執(zhí)行暗殺監(jiān)國司御史的任務(wù),碰巧見到了白少俠,而又恰好你有難,本著報答當初你的救命之恩,所以行此之舉?!?p> “那為何不與我言明,最后撤招以致死于我手?”
“大概是為了保護白少俠吧!”
“保護我?”白軒不解。
“你們二人同屬影子衛(wèi),而且都在前不久晉升為金牌刺客,殤不住眼看著任務(wù)無法完成,但是為了保護少俠的身份不會暴露,所以故意死于少俠之手。其實,他這么做,也是為了保護影子衛(wèi)繼續(xù)暗藏,不被發(fā)現(xiàn)?!?p> “為了保護風字部的金牌刺客,雷字部的金牌刺客甘心赴死,所以,殤不住還是一個知恩圖報,飽含俠義精神的‘刺客’?”白軒覺得些許牽強了,有人會真的不惜付出生命代價,去保護這些與自己本無太大關(guān)系的東西嗎?
“老朽覺得他是這樣的人,而且,白少俠更是如此一般的人。”念東城將這一切的落腳點轉(zhuǎn)移到了白軒身上。
“我?暗使何以知曉?”白軒問道。
“從玉如意一案,再到閑情雅會,直至前不久的云山之行,白少俠所為的種種事跡,無不凸顯這一點。”念昀摸了一下胡子笑著說。
“看來暗使大人沒少關(guān)心在下?!卑总幙嘈χf。
“白少俠別誤會,老朽全是從影宗之中查看案宗,然后憑著自己推測得知?!?p> “先生真不愧是玄字部的暗使?!卑总幰猜冻鲆唤z勉強的笑容。
“哈哈哈,全靠坑蒙拐騙勉強度日罷了,比不上白少俠年輕有為,明里身居朝堂,暗里潛伏江湖,而且都能做得如此風生水起?!蹦顤|城又摸了一把胡子笑著說。
“可是就算是這樣,還是被先生算計了?!卑总幑室庹{(diào)侃地說。
“之前之事確實老朽做的不對,在這里向白少俠致歉,請多包涵?!蹦顤|城說著竟然朝著白軒作揖鞠躬。
“別,暗使,您這樣,在下實在是受不起?!卑总庍B忙扶住念東城,不讓他繼續(xù)了。
“哈哈哈,老朽年邁,以后朝堂也好,江湖也罷,都是像白少俠這般人才大展拳腳的地方?!蹦顤|城意有所指。
“暗使老當益壯,定還能上街替別人占卜算命,趨吉避兇呢,說不定還能授個愣小子救命錦囊什么的。”白軒抓住了念東城繼續(xù)進行言語上的調(diào)侃。
“哈哈哈,怕是再也遇不到白少俠這般的少年才俊了?!蹦顤|城倒是很自然,絲毫沒有表現(xiàn)出不適,反而自己也調(diào)侃起了自己,笑容和藹且老練,讓人無法分清楚是不是真的高興。
白軒忽而轉(zhuǎn)了話鋒,問道。
“先生,這影子衛(wèi)四部,風火玄三部我都已經(jīng)見識過了,不知道雷字部是什么樣的?”白軒問道。
“雷字部?執(zhí)行暗殺,掌控生死。這是罪孽最深重的部門,也是最為嚴酷的修羅場?!蹦顤|城說著,摸了一把胡子,嘆著氣。
“還請暗使言明?!北荒顤|城這么一說,白軒更是好奇了。
“自從雷字部成立那天起,就立下一個規(guī)矩,生死如令。所有刺客成員,大多是秘密收養(yǎng)的孤兒,他們從小接受死訓,長大后,便培養(yǎng)成一名職業(yè)刺客。所有刺客只要接受了命令,就只有兩個結(jié)果,要么完成暗殺命令,要么死。不論是單人暗殺,群體截殺,每次出動,必定血流成河。
雷字部暗使名為曉輕寒,三十多歲便完成了千人斬,而后晉升為暗使,進一步加設(shè)死訓制度,每三個月在內(nèi)部剔除一名武功最弱的刺客。所謂剔除,也便是再無生路了。唉,因果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念東城繼續(xù)嘆息著。
“果真是一個嚴酷的部門,既然如此,雷字部應(yīng)該有很多名金牌刺客吧?!卑总幉聹y著說。
“金牌刺客整個影子衛(wèi)都相當稀少??偣膊贿^十人,風字部算你有兩個,火字部兩個,玄字部一個,雷字部原本有三個,現(xiàn)如今只有兩個。”念東城言明。
白軒知道雷字部的殤不住原本是金牌刺客,可是卻死在自己的和風扇之下,便少了一位,現(xiàn)在四個部門的金牌刺客相差并不多,實力應(yīng)該相當。
“白少俠打聽雷字部的事情所為何事?”念東城轉(zhuǎn)了一下眼睛,摸著胡子問道。
“只是好奇,若是以自己現(xiàn)在的能力,在雷字部應(yīng)該是一個什么樣的水平?!卑总幭胫?,若是自己硬闖雷字部,會是什么樣的結(jié)果。
“應(yīng)該仍是金牌?!蹦顤|城頓了一下,笑著說。
“是嗎?”白軒心里對雷字部滿是興趣,“打擾暗使這么長時間了,白軒也應(yīng)該告退,多謝先生答疑解惑?!卑总幷f得很有禮貌,于這里的人其實也就是自己的一種說辭罷了。
“白少俠言重了,老朽送你。”念東城回著。
“不麻煩暗使了,來時的路我都記得,可以自己回去。后會有期?!卑总幷f完便離開了。
白軒路過玄字部的地方,好好地又看了一眼,奇門遁甲,陰陽五行,卜算易容,好一個以假亂真的玄字部。
對于念東城所說的話,白軒都細細聽著,只不過并不會完全當真,身在迷霧之中,是敵是友,是真是假,都未可知,唯有驅(qū)散障眼之物,撥開云霧方能見得青天。而且,他越發(fā)覺得這些人,心機和城府都極為深重,一個個都愛算計,各種陰謀陽謀,因此對待這些人,便無需手下留情。
白軒出了玄字部之后,又回到了四部通道交匯之處,往前便是雷字部,便是那個沾滿罪孽的“修羅場”。
他看了看那個被鐵盆里的火堆烤紅的通道,就似被血浸染了一般,透著血光和恐怖,但心里有一種躁動,在驅(qū)使著他,讓他邁向了那里。
似乎有哀嚎聲從那里傳來……
又似是親人的呢喃和叫喊……
白軒鼓足勇氣踏著步子,往前走去,幾經(jīng)兜轉(zhuǎn),來到了雷字部的大門,門上牌匾寫著一個大字“雷”,守門的侍衛(wèi)戴著面具,見來人了,便持劍阻攔。
“何人?請明示令牌?!笔绦l(wèi)問道。
白軒掏出自己金牌刺客的令牌,遞了過去,兩個侍衛(wèi)接過一看。
“風部,金牌!”侍衛(wèi)確實有點驚訝,因為見白軒這般年輕的樣子,居然是金牌刺客,著實讓人不可思議。
兩個侍衛(wèi)不敢阻攔,便予放行。
白軒收回令牌,然后抬步走了進去。他望著這里的一切,查看著遇見的每一個人,好像感覺誰都有嫌疑,誰都像是他的仇人。
他望著,被眼前出現(xiàn)的一個圓臺所吸引,圓臺上有兩個戴著銀色面具的刺客在切磋劍術(shù),另有五人在旁觀戰(zhàn)。
這兩名刺客的劍耍得的行云流水,旁邊的人看著都點著頭輕聲說著,白軒一眼便看出了這兩人的破綻。
“底盤不穩(wěn),劍招飄忽,是在練劍對嘛?”
這番話語確實是有些不太客氣,但,白軒來到這里就不是來交朋友的。
臺上比劍的兩人停了下來,旁邊觀戰(zhàn)的一位銀色面具的刺客,朝白軒走了過來。
“你誰呀?怎么沒見過你?而且,不戴面具就來這里亂說話,找死嗎?”耍橫,雷字部的個個都出神入化。
“我本就不是你們雷字部的人,為何要掛著這假面呢?”白軒輕聲一笑,“而且,我剛剛并非亂說,看得出來,或許,方才臺上的兩個是你們雷字部的新人吧,不過就這功夫,可出不了任務(wù),會死人的!”
白軒冷嘲熱諷地,是想要逼著雷字部的人先動手。
“我們二人是銀牌刺客,都已經(jīng)出了十幾次任務(wù)了,無一失手,你這廝休要亂說,不然別怪我手中長劍無情了!”
剛剛在臺上比試的一位刺客極為氣憤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