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余飛一劍擋掉了墨羽沖著不休的一記無情的判官筆。
“你什么意思?是要助賊?”墨羽打的過程之中問道。
“并非如此,我只是要活著的盜圣?!睔W陽余飛回道。
“太好了,總算是有人替我出頭了,兄弟,你是鳳凰莊的少莊主對吧,我記住你了。”不休就是話多,打不了架,改成語言輸出了。
“少說廢話,不想死的,快滾到一邊去?!睔W陽余飛堂堂鳳凰莊的少莊主,在江湖上也是頗有英名,怎屑與盜賊稱兄道弟,他放不下這個身段。
“好好好,我躲遠(yuǎn)點(diǎn)。是迷香的小子,你要加油哦,我還等著你給我解毒呢!”不休話多讓人覺得聒噪,這個不休,真是讓人懷疑,他父母取名時就想到他長大之后話會多成這樣,真是語不煩人死不休。
三個人在一邊打著正酣,判官筆行云流水,于無形中肆意飄逸;含光劍挑花落影,在空中縱橫捭闔;迷離步加上十幾年如一日的身法,在兩個武器之中居然也能做到躲閃自如,攻防兼?zhèn)?。一時間,身法,步法,筆法,劍法相互交錯重疊,三個人在這靜僻的林間,天邊微光之下,將這世間的文與武糅合在這一招一式之中。
不休在一旁的看得那也是相當(dāng)過癮,連嘴上的鮮血都忘了流了。就在三人激戰(zhàn)的時刻,突然,林子四周出現(xiàn)了大批的侍衛(wèi),封一閣領(lǐng)著玄機(jī)處的人已然感到了,將這還在難舍難分爭斗的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
“來了人了,快別打了,小子你快把解藥給我,我不想被抓呀。”不休這一會急得快要跳起來。
白軒見到玄機(jī)處的人來了,想到不能繼續(xù)糾纏下去,趁著還有一些內(nèi)力,急忙催動體內(nèi)的白玉香,借著掌風(fēng)打了出去,然后起身跳到了樹上,撒出了還剩下的三顆暗影珠,墨羽和歐陽余飛趕緊用自己的武器接下來,在朝那邊看去,白軒已經(jīng)溜走了,封一閣放下了手中的追風(fēng)箭,是還沒來得出手。
只剩下一邊打著噴嚏,一邊心里仇恨又加一的墨羽,鳳凰莊的少莊主歐陽余飛以及中了迷香后,運(yùn)氣重傷的不休。
“參加一閣大人。阿嚏?!蹦鹎叭ソo自己的上司行禮。
“逃走的是何人?”封一閣坐在馬上問道。
“是盜圣?!蹦鸹氐?,她心想與此人三番交手,發(fā)覺此人輕功如此極高,而且還重傷了不休,不僅參與了將軍府盜竊,而且還私會眾盜賊,想必是盜圣無疑了。
“盜圣?盜圣不在這嘛!”封一閣朝著旁邊的一休望了一眼。
“啊?他,他是盜圣?”墨羽都快驚掉了下巴,這樣一個只會在旁聒噪的話癆居然是盜圣......歐陽余飛也有震驚,他仔細(xì)打量了一下不休,這個盜圣晚上出來不穿夜行衣,一身花里胡哨的,這么高調(diào),這是哪門子盜圣。
“小弟不才,卻是小小盜圣,是不是顛覆了大家的想象,其實(shí),有時候連我自己也不相信,我只是一不小心打搶了一個紅玉翡翠,就稀里糊涂做了盜圣?!辈恍荻歼@個時候還絲毫不緊張,自說自笑起來。
“那剛剛逃走了......阿嚏,我去追......”墨羽也不知道逃走的是誰,正想要繼續(xù)追蹤。
“算了,以那人的身手,這么久早已沒了蹤影。另外一位呢?”封一閣繼續(xù)問道。
“在下,鳳凰莊歐陽余飛,這兩個盜賊夜里私闖我鳳凰莊,我追蹤至此?!?p> “原來是少莊主,不知莊主可還好?!狈庖婚w問起的,便是鳳凰莊莊主歐陽洛,兩人雖然并不熟識,畢竟自己的部下辦事打擾了鳳凰,所以這一句寒暄的話自然少不了。
“家父身體安好,多謝大人關(guān)心?!?p> “那就好,盜圣我?guī)ё吡?,至于給鳳凰莊造成的不便,改日自會拜訪。”
幾句寒暄之后,封一閣帶走了不休,墨羽打著噴嚏憤憤不平,也只好隨著大隊(duì)人馬回去,只留下一個歐陽余飛,心里非常不快。
歐陽余飛回到莊內(nèi),他去面見歐陽洛,隔著一個簾幕,歐陽洛在里面用綢緞擦著自己的武器——鳳凰刀。
“義父,我回來了。”歐陽余飛跪下來向歐陽洛行禮。
“玉如意呢?”歐陽洛擦了三下刀刃才問。
“未能得手?!?p> “盜圣呢?”又停了幾秒問道。
“被玄機(jī)處的封一閣帶走了?!?p> “玄機(jī)處?”歐陽洛停下了手中的綢緞,抬起頭來,可以看出,他臉上一道極為深長的疤,以及滿頭花白的頭發(fā),他的眼睛里面就像是深不見底的深淵,很難想象當(dāng)初的他就是從這樣的深淵里爬出來的。
“那我散布消息引來盜圣豈不是白費(fèi)心機(jī)?事情沒做好,你應(yīng)該知道該干嘛了?!睔W陽洛陰冷地說出這句話。
歐陽洛剛說完,歐陽余飛便拔出手中的含光劍,朝著自己的手臂狠狠地劃去,兩劍下去鮮血便染透了他的衣服,順著他的手指流了下來。
“我想你記住自己的身份,記住你存在的意義,如果忘了就看看手上的傷疤,你的一生不是為你自己而活的?!睔W陽洛對外面的歐陽余飛訓(xùn)話。
“明白?!睔W陽余飛看著自己的手臂,麻木的只是身體,他自己卻十分的清楚。
這時,外面有人敲門。
“你先下去吧?!?p> 歐陽余飛收劍起身,打開門,遇見外面敲門的人,一個打扮極為漂亮的女子,艷而不俗的粉黛,美而不庸的衣飾,這是與歐陽余飛一同長大的,準(zhǔn)確說是被歐陽洛培養(yǎng)大的女子——玉羅嬋。
玉羅嬋見歐陽余飛又是這般,心里極為難過,但是莊主就在里面,她也只能裝作啥也沒看見。玉羅嬋進(jìn)去后,同樣是行跪下叩拜之禮。
“莊主?!?p> “嬋兒,你還有一個妹妹你可記得。”
“妹妹,自然記得,八歲那年珊兒被送去了玄音門?!?p> “她很快便會回來了?!?p>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庇窳_嬋非常開心,但是馬上收斂起來,接著說,“珊兒這些年在玄音門一定學(xué)了不少本事,等她回來便可以為主人效命?!?p> “等她回來,才能成事?!睔W陽洛閉目沉思地說。
等玉羅嬋退出來之后,便趕去找歐陽余飛,她心里清楚,若是自己不給他包扎傷口,以他的倔脾氣,肯定就會不管不顧了。
當(dāng)玉羅嬋給歐陽余飛纏紗布的時候,她有點(diǎn)心疼,從小到大,她不記得給歐陽余飛纏過多少次紗布了,她只知道,彼此都是苦命的人,但她恭恭敬敬,而歐陽余飛卻倔強(qiáng)無比。
歐陽余飛看著玉羅嬋,眼神比看其他什么都要溫柔……
另一邊,白軒雖然從重重包圍之中逃了出來,但是卻因?yàn)榧庇谑褂谜鏆猓芰艘稽c(diǎn)內(nèi)傷,好在趕回了自己住的地方,回來時天剛蒙蒙亮,他好好的運(yùn)氣調(diào)節(jié),然后便實(shí)在是太累,不知覺地睡了過去。
而封一閣將盜圣抓回玄機(jī)處之后,便去見自己效命的人,這人便是如今權(quán)傾朝野的右丞相,授南牧侯,享天子坐駕的相國麟復(fù)臻。封一閣去的時候,麟復(fù)臻便在審閱今日上朝的奏章,那些可以讓虞王看,那些則是要留下來,甚至要將上奏的官員查辦,他都要分開來。見封一閣來了,他并未有所反應(yīng)。
“回稟大人,盜圣已經(jīng)抓回來,玉如意也完好無損,只不過......”封一閣稟報著。
“嗯?”麟復(fù)臻雖然一臉老態(tài),但是精神極好,他繼續(xù)看著奏章。
“鄒建今日在摘星樓被人暗殺了,我雖射中了刺客,但是卻被其同伙救走了?!?p> “現(xiàn)在物證尚在,人證不存,你說該怎么辦?”麟復(fù)臻忽然停不下來,扭過頭去看著封一閣,那種能噬天滅地的眼神,讓封一閣膽寒。
“大人,此事都是我的失誤,才讓刺客鉆了空檔,壞了大人的計(jì)劃,還請大人饒命?!?p> “哈哈哈,饒命?封統(tǒng)領(lǐng)在此次查獲將軍府玉如意一案中,都不惜大義滅親,如此盡心盡力我又怎么會怪罪呢?不過是死了一個沒什么價值的人罷了,別人不殺他,我也會殺他,只是要想阻止我的計(jì)劃,那是萬萬不可能的。好啦,沒事就下去吧,哦對了,把這些廢物一并帶走。”麟復(fù)臻一臉邪笑,弄得封一閣滿頭大汗,說完,還將那些他覺得不滿意的奏章扔在了地上,示意封一閣,這些人已經(jīng)沒有活著的權(quán)利了。
馬上,整個云安城里便傳遍了,說玄機(jī)處的封一閣大人親自出馬,抓獲了狡猾的江湖第一大盜——“盜圣”不休,奪回了將軍府丟失的玉如意,并且會在明日早朝之時,親自攜帶玉如意上朝面圣,這一時間,封一閣成了替民除賊的大英雄了。
在云安城的中央,便是虞國的皇宮,深幽的宮墻自古囚住了太多人的欲望,它高,能攔住所有出逃的心,它堅(jiān),能阻擋權(quán)謀詭計(jì)的沖撞,它血跡斑斑,罪孽深重,能在人骨血泊上建立繁華。宮里的人想出去,出去便再也不想進(jìn)來了,宮外的人想進(jìn)來,進(jìn)來了便再也出不去了。
清晨,宮里的翰墨軒里,虞王穆云正在創(chuàng)作著自己的畫,一副晦澀壓抑的“黑云覆山圖”,朝中局勢從未像今天這樣黑暗,權(quán)臣麟復(fù)臻把持朝政,他自己變成了囚在這牢里的傀儡,除了整日將自己埋進(jìn)筆墨風(fēng)雅之中,還能怎么辦?
穆云繼續(xù)創(chuàng)作這,忽然外面來人,是自己的貼身侍衛(wèi)——墨言風(fēng)有事稟報。
“陛下,玄機(jī)處傳來消息,盜圣被擒,玉如意也已尋獲,明日便會呈上朝?!蹦燥L(fēng)滿是緊張地說出這個消息。
“黑云壓城城欲催呀,派人快馬通知墨將軍吧!還有你的家眷們,準(zhǔn)你去回家陪陪他們?!蹦略粕顕@了一口氣。
“陛下,父王一生忠心侍君,您一定要救他呀?!蹦燥L(fēng)跪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