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信
陸思許從未感覺一頓晚餐的時間能那么漫長。
“許爺爺呢”陸思許從洗手間走回包廂,只看到許懷嶼一人坐在那兒。
“老爺子讓我送你回去,現(xiàn)在時間也還早,你自己打車回去”許懷嶼拿起桌上的手機(jī),朝門外走去。
“好的”陸思許走回位置上,拿起包,轉(zhuǎn)身時許懷嶼已經(jīng)消失不見,這樣也挺好,至少避免了尷尬。
走出酒樓,被晚風(fēng)吹過發(fā)絲的陸思許感覺好像被一雙手輕柔,低頭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七點(diǎn)正好是下班高峰期,站在路旁的她無論怎樣使勁揮手也打不到一輛車。
不遠(yuǎn)處的許懷嶼坐在車內(nèi),默默的看著她在風(fēng)中凌亂的模樣。
“上車”許懷嶼沒見過這么蠢的女人,難道不知道現(xiàn)在是晚高峰,他讓她打車就打車嗎,也真是蠢得夠聽話。
“懷嶼哥哥,你還沒走嗎”陸思許有些意外。
“東西落了”
“哦,你開車小心點(diǎn)”陸思許心中的期待,瞬間消失。
“上車”
“不順路,我打車就可以了”陸思許婉拒道,她能想象到如果上車,未來的一小時會有多尷尬。
“上車”拒絕坐許懷嶼副駕駛的女人,全天下怕只有陸思許了。
陸思許迫于無奈上了許懷嶼的車,果然不出所料,車內(nèi)氛圍尷尬的可怕,她想打破這份尷尬,卻又尷尬到難以開口。
“以后要是老爺子再找你,找理由推了”
“我以后會注意的”陸思許理解的意思絕對不是許懷嶼想表達(dá)的意思。
“你就沒什么其他的話,要跟我說嗎”
“若詩姐,昨天晚上找過我”陸思許有時候感覺對不起也挺難說出口的。
許懷嶼不再說話,因?yàn)樗胍年懰荚S還未說出口。
“若詩姐開的玩笑有些過火了”劉若詩玩笑過火歸過火,可要是換做別人,陸思許或許不會信,可對象是許懷嶼啊,她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不去相信。
“僅此而已嗎”堵車的焦躁感,讓許懷嶼身上的氣壓更加低沉。
“你知道若詩姐的演技,而你又不解釋,旁觀者的我只能略微的偏向若詩姐”陸思許也委屈啊,她才是被捉弄的受害者。
“解釋,我憑什么跟你解釋”
“被誤解當(dāng)然要解釋”
“如果我解釋,你會信嗎”
“應(yīng)該會吧”陸思許當(dāng)然不會信,畢竟許懷嶼人品擺在那兒。
“把劉若詩雪藏了”要是可以,許懷嶼一定會土埋了劉若詩。
“若詩姐,她可能也是出于好心”雪藏劉若詩,陸思許當(dāng)然舍不得,放眼國內(nèi)有哪個女星能達(dá)到她的高度,就算風(fēng)評不是太好,可畢竟演技擺在那兒。
“好心?你是蠢還是受虐”
“許爺爺說做人不用活的太明白,有些虧不一定真是虧”陸思許辯駁道,要她承認(rèn)自己蠢那是不可能的,她又不是真的蠢,生活中每天要煩惱的事情太多了,她不想再在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中走不出來。
“確實(shí),悶虧和明虧不一樣,只要你足夠蠢,永遠(yuǎn)活不明白”
陸思許也是有自尊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罵蠢,她當(dāng)然也會生氣,言語上雖然沒有反抗,可下車那重重的摔門,充分表達(dá)了她的憤怒。
這是許懷嶼頭一次見到陸思許發(fā)脾氣,并不覺得生氣,平日逆來順受的模樣實(shí)在令人心煩,反倒覺得這樣的她有趣了許多。
陸思許走進(jìn)家門,入眼便看見坐在客廳的陸建寶。
“思思,陸先生來了”張姨端著茶水從廚房走出。
“張姨,我來吧,你回去休息吧”陸思許接過托盤。
“叔叔,這么晚過來是有什么事嗎”
“你居然還敢問我有事嗎,你做了什么好事你不清楚嗎”陸建寶接過陸思許的杯子,下一刻便抬手想要狠狠擲在地上,卻被陸思許一把反手制止住。
“叔叔,這么晚了,希嘉和思睿都休息了,你要是有什么不滿,我們明天去公司再詳談”
“你到底還有沒有把我這個叔叔放在眼里,竟然敢查到我頭上”在陸建寶眼里,陸思許就是顆軟柿子,要不是仗著許氏撐腰,早就被天娛董事會啃的渣都不剩了,現(xiàn)在跟許懷嶼解除婚約了,還敢跟他耀武揚(yáng)威,簡直是年少輕狂不知死活。
“叔叔為什么要用查這個字眼,您不是說一家人不應(yīng)該藏著掖著才對,我這是只能算作是了解”陸思許這些年不動手,已是最大的容忍,可有些人不懂見好就收。
“陸思許你長能耐了是不是,我可是你叔叔,我要是出事,你以為你能撇的清,天娛能撇的清”
“叔叔,這么多年我明里暗里給過您不少忠告,對于我個人肯定希望您相安無事,可如今牽扯上的是天娛,它不是我們陸家的天娛,而是成千上萬個員工的天娛,我有保障每一個員工的責(zé)任”
“不要將自己說的那么偉大,我看你就是想趁機(jī)把我踢出天娛,別忘了五年前你是有許家撐腰,才有資格掌控天娛”
“如果我有這個想法,五年前我就那樣做了”陸思許的容忍已經(jīng)在陸建寶身上發(fā)揮的淋漓盡致,再多一分都空不出位置。
“你要是敢把這些事捅露出去,我會拉著天娛一起死”撂完話后,陸建寶摔門離去。
上一回出現(xiàn)這一幕還是五年前,時間過的真快,陸思許蜷縮在沙發(fā)上,世間至善至美的那一面和最邪惡丑陋的那一面她都早已經(jīng)歷,她以為能用儲存的那些溫暖抵擋這人心的寒涼,可最終還是無阻擋。
樓上房門被輕輕地打開,方希嘉心疼的望著蜷縮在沙發(fā)一角的陸思許。
“希嘉,你還沒有睡啊”陸思許慌忙調(diào)整情緒。
“我想幫你”方希嘉為了陸思許選擇的夢想,也可以為了她選擇放棄。
“希嘉,你有屬于自己的夢想,姐姐也有夢想,姐姐的夢想是成為你和思睿的依靠,讓你們可以無所顧忌的去追尋屬于自己的夢想”陸思許無比珍惜這份感動,是它讓她有與世界為敵保護(hù)所愛之人的勇氣。
“夢想再重要也只是夢想,我想守護(hù)你”方希嘉好想緊緊擁住陸思許。
“你們的幸福就是守護(hù)我最好的武器,早點(diǎn)睡吧,晚安”陸思許疲乏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