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他是我心中的信念。正如老先生心中的信念一般?!绷栾w霜看向霽風月離開的方向,嘴角微微勾了起來,“所以啊,這一次,我絕對不能退讓!”
“是嗎?”蔡峨長長嘆了一口氣,想要勸她讓步的話終究是沒說出口,只看向她受傷的右手,將手中的長劍隨意往地上一擲,劍身瞬間沒人土中半尺,余下的半截在空中頻頻搖晃。他雙手握拳,擺開了架勢。
這是?
“老先生不必如此?!绷栾w霜輕笑地搖了搖頭,將手中的短劍換到左手,同樣的動作,同樣的利落,將伺機上前偷襲的黑衣人一一解決,“飛霜自小便是雙手都能使劍……”
“哈哈……是我不對。能與老夫一戰(zhàn)的對手豈是簡單之輩。老夫這般行為倒是看輕了自己的對手,也看輕了自己??!”蔡峨朗聲一笑,眼含贊賞地看了凌飛霜一眼,握起手中的長劍,劍勢凌厲,每一招每一式都緊密無間毫無破綻朝著凌飛霜攻去。
一人為恩,一人為情。一人只為償還恩情,全力以赴;一人為了拖延,只為心上那個人爭取更多逃離的機會。兩人毫不相讓,也不能讓,皆為心中的信念而奮斗!
云君見凌飛霜在與蔡峨纏斗中仍是不忘把守著身后的那條道路,不由暗暗著急,沉思了片刻,眼中劃過算計,計上心來。趁著凌飛霜不察時,偷偷繞至她身后,隨即就是一記暗箭……
“噗——”是利箭劃破血肉刺入臟器的鈍響。原本凌飛霜強忍下去的腥甜隨著那一支利箭刺入肩頭而再不受控制的狂噴而出。她一個踉蹌單腿跪倒在地,用手中的劍支撐著她的身體,她咬了咬牙,勉強站起身子,還未站定,凌厲龐大的劍勢排山倒海而來,劍影呼嘯如龍!
凌飛霜閃避不及,只能運氣提劍硬擋,只聽得一聲“錚——”清脆的斷裂聲,手中的短劍竟是應(yīng)聲而斷!夾帶著雄厚內(nèi)力的劍勢讓凌飛霜連連后退數(shù)步,“噗——”還未站定,又是一口鮮血嘔出。
眼前,是蔡峨不忍的表情以及以云君為首的黑衣人步步逼近;手中,是一把殘破不堪的斷劍。
“我輸了……”凌飛霜勉強支撐著身子,目光低垂,看著手中的斷劍,喃喃道:“只能這樣嗎?只有這樣了嗎?”
明明說過要護他周全。
明明說過要保護他一生。
但是……現(xiàn)在的自己卻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做不了,連拖延一點時間都做不到……
凌飛霜啊凌飛霜,你就只能這樣了嗎?是不是真的就像他說的一樣,只不過是嘴上說說,十五年前是如此,十五年后也是這樣!你真的只有這樣了嗎?
心內(nèi)的聲聲責問,讓凌飛霜無力跪倒在地,她低垂著腦袋,眼淚順著臉頰無聲的滑落,這是她對自己的失望,更是對自己無能為力的痛恨!
“眾人先殺了她,再去追霽風月?!?p> 霽風月……樓主……阿喜!
凌飛霜瞳孔一縮,眼中的哀戚開始慢慢褪去……
“且慢?!辈潭胱柚沽吮娙说男袆樱徛暤溃骸傲栾w霜不能殺,將她交給我。至于緣由,我自會找你們主子說清楚?!?p> “這……”云君思索片刻,知道蔡峨得罪不得,只得點頭讓步,命令道:“霽風月有傷在身,跑不了多遠,眾人追!”
隨著云君一聲令下,黑衣人齊聲領(lǐng)命應(yīng)下,大步越過凌飛霜往山道上追去。
“我說過,要他的性命,就先踏過我的尸體。”一直低頭不語的凌飛霜突然開口,她緩緩地站起身子,毫不在意地拭去嘴邊的血跡,一頭墨發(fā)迎風飛揚,眼中肅殺一片,更是帶著冷清孤傲的氣勢,“而我,也不只是這樣!不會只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