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天澤緩緩的睜開雙眼,茫然的望著頭頂?shù)哪局品苛海赃厔t是只剩半邊的門窗。
門窗前蹲坐著一位身著短布衣的憨厚青年,正神色緊張地盯著他,見他醒后,這憨厚青年露出了張質樸的笑臉:“小哥兒,你醒啦…”
鄭天澤不由的一怔,啊哈,這是什么鬼地方…難道是遇到了劫道的…接著這人把自己給救了?…一連串的疑問不禁涌上心頭,因為此刻他的意識還停留在泰山登天路,途中遇到個破廟拜了幾拜,就莫名的昏睡了過去。
頓時,驚懼之情填滿了腦海,鄭天澤做夢也沒想到,國慶假期的一次旅行,會碰到這種怪事,只能是暗暗祈禱面前這憨厚青年是個好人。
“帥哥,這是什么地方?。俊编嵦鞚烧Z氣忐忑的問著,同時小心翼翼的打量起了這間舊屋,屋內除了幾張草席,再沒有其他的物件,但從窗戶向外望去,卻是能看到許多與面前憨厚青年同樣著裝的壯年,這些人身著舊布衣,手拿鐵鎬,正神色激動的簇擁在一起,似乎是要一起去砍人一般。
“小哥兒,你是遭了山賊吧,這里是曲阜城郊?!焙┖袂嗄暌荒樀耐?,語氣也不由的多了一絲嘆息。
“曲阜倒是離泰安不遠,但山賊又是什么叫法,難道是曲阜的方言?!编嵦鞚陕犃?,眉頭微皺,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但又看了一眼這憨厚青年的著裝后,就不再多想,畢竟農民各村間的土話可是有著不少,于是,便繼續(xù)問著:“這位帥哥,你能不能把我送到長途汽車站!我好趕回泰安!”
登山之前,鄭天澤把所有的行李都放在了小旅館,只帶了一個充電寶和手機,就坐公交去了泰山腳下,所以真算起來的話,他除了丟了一臺千元的安卓機外,倒沒有什么大損失。
鄭天澤起身,上下扭了扭四肢,又仔細看了看腹部和兩腰,心下稍安,腎沒有被割掉。
“帥哥,你身上帶著手機嗎?我想先報個警,要不你告訴我警察局在哪?我直接過去”
“你放心,等我回了泰安,一定會好好謝謝你,咱們到時加個微信,我給你發(fā)紅包。”
見著身體無大礙后,鄭天澤也慢慢的放松了下來,恢復了往常那般的吊了郎當。
可憨厚青年的臉色卻是突得變了臉,很是遲疑的問道:“小哥兒…你…你叫我?guī)浉???p> “對啊!”鄭天澤滿臉笑意,自己已經大學畢業(yè),眼前這人雖然臉黑體壯,但眉眼間的稚嫩之氣顯示著這憨厚青年頂多是十八九的年紀,因此他見布衣青年依然滿臉疑惑,就繼續(xù)解釋著:“哦,我上大學的時候習慣了,見男人就叫帥哥,女人就叫美女。”
聽到這,憨厚青年的臉色就從疑惑變成了欣喜,他興奮的喊著:“小哥兒…小哥兒你原來是讀書人啊……太好了,現(xiàn)在徐教主正缺人!”
鄭天澤一驚,教主?難道這村里還有邪教?
“走,我?guī)闳ヒ娫S哥,他可是徐教主的親信。”
憨厚青年拉住鄭天澤的胳膊,就像拎起一只小雞一樣,一下子就把他給提了起來,然后便強拽著他出了舊屋。
屋外陽光正盛,照得鄭天澤幾乎睜不開眼睛,因此,他只能是乖乖的跟在憨厚青年的身后,借憨厚青年的厚壯身軀遮住光芒。
而后,一個身披鎖子甲,一臉絡腮胡的中年人,在遠處看到兩人后,便步履生風的走了過來,熱情的問著:“天目,你剛才去哪里了?我都找你半天了?”
“誒?這位小兄弟是何人?是吳大師新收的徒弟嗎?”這位許哥見到站在旁邊的鄭天澤后,又接著問道。
“許哥,這位小哥兒在官路上遭了劫,我看他是位讀書人,就帶了過來?!焙┖袂嗄旰┖┮恍刂?。
“呵呵,你倒是掛記著咱們義軍。”這位許哥欣慰的看了一眼憨厚青年,但很快,就把目光放在了鄭天澤的身上,說著:“沒錯,咱們義軍確實是需要有才學的人?!?p> “但那些讀書人可并不喜歡咱們起義軍,不管是魏忠賢那群閹賊,還是那些自以為是的朝廷官員,都想著把咱們除之后快?!?p> “所以咱們不能輕信外人,尤其是不知來歷,一肚子壞水的讀書人?!?p> 這位許哥話還未說完,就已經有三四個壯漢朝著鄭天澤圍了過來,一下子便封住了他的所有出路。
鄭天澤瞳孔收縮,老天你這是玩我?。⌒闹胁挥纱罅R!因為他已經從這兩人的話語,以及周圍人的紅頭巾裝束中,對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有了一個猜測,魏忠賢掌權是在天啟年間,而紅頭巾又明顯是農民起義的標志性配飾,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是穿越到了大明末年,還碰到了造反的義軍。
“你奶奶個熊,別人穿越要么是富家公子哥,要么是皇親國戚,怎么到了自己,就這么倒霉呢!”
“不行,現(xiàn)在不是罵老天的時候,還是先想法活命要緊!”
“對了,現(xiàn)在鬧的最兇的教派應該就是聞香教,難道那徐教主就是明末起義的徐鴻儒?”
幸好,鄭天澤大學無聊的時候讀過幾本明朝的歷史書籍,還記得里面的一些關鍵人物,其中就有這個最后被手下出賣、全家處死的造反頭目徐鴻儒。
想到這里,鄭天澤清楚自己必須得做點什么,不然的話,恐怕還真會被當作奸細處死。
于是,他把心一橫,當即目光坦然的望向那許將軍,大聲喊道:“這位許將軍,難道你就不想拿下那曲阜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