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夏霜說起這大事面露慌張,碧水趕緊坐直了身子去聽。
“這要從崇和二十五年說起了,那時候先帝還在,先太子和先公主也在。先太子先公主奉命去鄂州不知督查什么事,后來回上京途中路過房陵的時候出了事。是被山匪截了,山匪兇惡,下了殺手?!毕乃獙⒙曇魤旱?,這件事是大楚極不能言說的事兒,當(dāng)初朝廷還因此雷厲風(fēng)行的斬了不少人。說起這個,夏霜就有些后怕。
柏喬將車簾放下,安靜聽著。
“截殺先太子先公主?那幫山匪瘋了嗎?”碧水則瞪大了眼,趕緊捂住了嘴!天吶!這、這可真是滔天的大事!
夏霜點(diǎn)頭:“可不是?山匪人多,先太子先公主及全部隨從全部死于山匪手下,聽說血浸紅了半座山,至今無人敢在那走。”
“那皇上肯定不能饒了那些山匪,把他們都抓起來,一個個凌遲都不為過!”碧水聽得肝顫。鮮血染紅了半座山??!那得死多少人!太嚇人了,嚇得她大白天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渾身發(fā)冷。
夏霜道:“自然是,先太子先公主死于山匪之手,先皇必然恨山匪恨得厲害,可先帝年老,知道后怒急攻心剛剛下令就暈過去了,先皇沒指定誰去剿匪,朝中大臣也不敢動,等了十多日先帝竟是駕崩了!這是心疼先太子先公主生生疼死的?。 ?p> “皇上也…”碧水說不出話來了,嗓子里咕嚕咕嚕的一個字發(fā)不出來。眼睛瞪得比之前更大了,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來。這樣天大的事,她竟然從來不知道!崇和二十五年的時候,她也有幾歲了!
“先帝子嗣單薄,朝中重臣便請薛貴妃之子登基,請了二十多日,薛貴妃才忍痛應(yīng)下。二皇子登基為帝后第一件事就是絞殺大楚上下所有山匪,全部絞殺,一個不留?!闭f到這個,夏霜都是驚嘆。
“怪不得!怪不得!咱們的皇上可真是個好皇上!這山匪截財殺人,都死光了才好呢!”碧水一邊點(diǎn)頭一邊感慨,對如今的皇上十分贊賞。
“小姐,喝點(diǎn)水吧?!鼻镌侣犞季o張,倒了杯水遞給柏喬,嗔怪的看夏霜:“都怪夏霜,說這些殺人的事干什么,嚇著小姐怎么辦!”
柏喬接過水,喝了兩口,搖了搖頭:“無事,我只是想知道如今的局勢?!?p> “小姐膽子才不小呢!”夏霜對著秋月撅了噘嘴,繼續(xù)道:“依我看啊,咱們皇上可真是個有血性的好皇上?!?p> 瞧著夏霜說的頭頭是道,柏喬忍不住露出些笑容:“你都是在哪聽的?”
“說書的先生每隔一陣就說一回,婢子都聽了好幾遍了,早就背熟了?!毕乃纹さ恼UQ?,仔細(xì)瞧了瞧柏喬,見柏喬真的沒有被嚇到,才松了口氣:“小姐膽子真大,就是大姑娘聽到這個事時還嚇得不輕呢?!?p> “驚人了些,卻也不過是些久遠(yuǎn)的事。”柏喬不甚在意。
碧水聽得緊張的不行:“那現(xiàn)在還有山匪嗎?是不是皇上都給殺光了?”
“這我哪知道?應(yīng)該是沒有了吧?”夏霜也沒出過門,猜測著。
“山匪還是有的?!卑貑探釉挕?p> 碧水和夏霜齊齊看過來:“為什么啊小姐?”
“大楚地界大,群山眾多,山匪是殺不完的。況且事情已經(jīng)過去將近十年,州府管制的也松了?!?p> “小姐懂的真多!”碧水覺得曾經(jīng)的小姐只知道每日里藏著躲著,生怕見人。還是現(xiàn)在好,懂得多知道的也多。
“秋月,拿地圖來?!笨粗胺降牡缆吩桨l(fā)偏僻,柏喬喚了聲。
秋月‘噯’了一聲,趕忙將地圖拿出來遞過去。
柏喬在地圖上找了找確定了此刻的位置:“告訴馬夫,再走兩里地后停車?!?p> “是,婢子這就去說?!?p> 馬夫都是蘇家的人,聞言后趕忙點(diǎn)頭稱是。這列車隊都是送柏小姐回江陵府的,當(dāng)然是柏小姐說什么就是什么。
“小姐,為什么要停下?可是有所不妥?”
“前面有荒山,小心些?!睂⒌貓D指了指,柏喬看三個人不大會看,便把地圖重新疊了起來。
車隊走了兩公里后果然將馬車停下了。
馬車一停,后面的十多輛車當(dāng)即也跟著停下。遠(yuǎn)遠(yuǎn)望去這隊伍倒也十分壯觀。
“小姐,小心點(diǎn)?!毕乃霭貑滔萝?。
隨著柏喬出來,秋月碧水也跟著趕緊出來。
“姑娘有什么事吩咐在下就行,此處偏僻,還是得快些走,等天黑時還能到流塘鎮(zhèn)。再晚些,等天黑了,只怕是不好走了。”鏢局的人打馬過來,跟柏喬商量著。這些官家小姐們就是任性,要下車也不挑時間地點(diǎn)。眼看著天要黑,前面又有矮山,若是留在這山里,指不定會有什么危險。
柏喬看了眼夏霜。
夏霜當(dāng)即微微屈膝行了一禮,笑著在袖子里拿出了張銀票上前送到人前:“孫鏢頭,我家小姐還有些事,要離開一陣,您跟人繼續(xù)往前走,我跟小姐們很快就追上您?!?p> 孫鏢頭一聽立即搖頭:“小姐,這荒山野嶺的我如果讓人離開,那我還是人嗎?您要是出什么事,咱也擔(dān)待不起。要是這樣不負(fù)責(zé),我的鏢局也不用干了。”
“孫鏢頭擔(dān)心我們安危,小姐也知道的,只是我們小姐還有些事情要辦,也請了武家鏢行的人,孫鏢頭不用擔(dān)心,您到江陵府的時候,我們必然也到了,到時自會回來,不讓孫鏢頭為難。”
孫鏢頭堅決搖頭。這些小姐們真是胡來!還扯出了武家鏢行,武家鏢行跟孫家鏢行都認(rèn)識,關(guān)系也算是不錯,可武家壓根就沒接蘇家的活。
柏喬也不急,眼睛看向遠(yuǎn)方:“武家鏢行的人來了?!?p> 遠(yuǎn)處,有一車隊緩緩而來,速度看似慢,實(shí)則不過一會就到了眼前。他們總共十來個人,還帶了個馬夫駕著一輛普通馬車。
“孫鏢頭!”武鏢頭率先打馬過來,一看是孫鏢頭樂呵呵的大聲笑道。
孫鏢頭看到武鏢頭也愣了下。
“如此,孫鏢頭可放心了?孫鏢頭到江陵府時,武鏢頭必然也護(hù)著我們小姐到了。至于酬勞,這還請孫鏢頭收下?!毕乃俅吻バ辛艘欢Y,將手中的銀票遞出去。孫鏢頭見此就知這位小姐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罷了,有武家鏢行在也不會出事。孫鏢頭收了銀票,躬身對柏喬行了個禮:“既如此,孫某便在江陵府城門口等小姐了。”
“好。”柏喬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