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給個說法,還要告到縣衙?蘇老夫人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fā)黑!
她半夜被叫醒就覺得不踏實(shí),現(xiàn)在更是頭皮發(fā)麻。
老三家的向來不摻和喬姐兒的事,現(xiàn)在竟然謀命去了?蘇老夫人急忙彎腰去扶柏喬:“喬姐兒放心,如果老三家的真干了這事,祖母一定給你個交代!咱蘇家也容不得那樣黑心腸的!”
柏喬被扶起來,碧桃也跟著爬了起來。
“乖孫兒,你跟你三伯母是不是有什么誤會?老三家的向來不喜管別人的事?!狈吹故抢隙业母赡?,喬姐兒害得芳姐兒挨罰,要說厭惡喬姐兒,也該是老二家的。
“老夫人還是問問這沈婆子吧?!卑貑滩辉父K老夫人爭論誰更可能,看了眼冬兒,冬兒將手里的婆子交給桂嬤嬤。
桂嬤嬤是蘇家的老人了,就算是粗使婆子也能都認(rèn)過來,眼前的婆子被打得鼻梁骨破皮出血,臉也腫了,但絲毫不能隱藏她是誰。
“這是哪房的?”老夫人看著柏喬絲毫不帶退讓的意思,將目光落在沈婆子身上,聲音一高,威嚴(yán)自出。
桂嬤嬤躬身回答道:“老夫人,是三夫人房里的,是個粗使婆子?!?p> 一聽真是三房的人,老夫人心口突突的跳!
“給我說!怎么回事!”隨著蘇老夫人一聲厲喝,沈婆子被桂嬤嬤一腳踹的跪了下去。
沈婆子嚇得六神無主,眼淚鼻涕流了一臉,砰砰的磕頭:“老夫人饒命?。±吓褪强粗@幾天柏姑娘那流水的珠寶搬進(jìn)去,想要偷兩件補(bǔ)貼家用,并沒有柏姑娘說的那事??!”沈婆子的賣身契在蘇三夫人那,如果招了肯定被賣出去。如果不招,這位柏姑娘也沒別的證據(jù)說三夫人謀她的命,最多把她賣出去后,三夫人自然給她找一個好的地繼續(xù)呆著。權(quán)衡利弊,沈婆子咬緊了牙關(guān),死活不認(rèn)。
蘇老夫人看著沈婆子,嫌惡的皺緊了眉頭,吩咐道:“這嘴不老實(shí),給我打,打到她說實(shí)話!”
“是!”桂嬤嬤接過丫鬟遞過來的長棍,抬手就是一棍子。
這勁比冬兒那種小丫頭的勁大多了,沈婆子一下子趴到了地上,后背像是被打斷了一樣。
“老夫人饒命!老夫人饒命??!老奴真的沒有做啊,老夫人明鑒!”
“老三家的呢?”走開兩步,蘇老夫人問。
王嬤嬤急忙過來:“此刻已經(jīng)是深夜,三夫人定然在睡著。”
“睡?她還能睡得著?去!給我把老三家的叫過來!這事今晚上給我好好對一對!”老夫人咬著牙,就差罵了。往日最省心的老三家,竟然給她招了這么大的事!之前欺辱喬姐兒也就罷了,竟然還打起了讓喬姐兒送命的主意!喬姐兒若真是送了命,此刻蘇家誰也別好好的了!就算有姻親趙家,只怕也難逃過去!
王嬤嬤不敢耽誤,趕緊離去。
沈婆子這一會挨了好幾棍子,棍棍不留情,棍子上已經(jīng)見了血。
“我再問你一遍,你還不說實(shí)話,我就再打你三十棍子,給你丟出去!”蘇老夫人板著一張臉,嗓音很大。
“老夫人,柏姑娘不能憑口誣陷人?。±吓^沒有那樣的膽子?!卑殡S著慘叫聲,沈婆子哭的更厲害了。
“給我接著打!”蘇老夫人咬著牙,余光瞥了眼柏喬。柏喬就站在旁邊,一張素凈的臉上沒多大表情,可看到這血糊糊的場面絲毫不害怕。這丫頭真是讓人越發(fā)看不懂了,小小年紀(jì),哪來的這般淡定?柏喬越是淡定,蘇老夫人心里越是沒底。瞧她這副樣子,只怕這鴟尾的事是沒跑了!火氣沖上腦子,蘇老夫人更生氣了。
蘇三夫人確實(shí)沒睡,心里忽上忽下很是不安。沈婆子去了這么久了,此刻還沒回來只怕是十有八九被發(fā)現(xiàn)了。
深深喘了口氣,蘇三夫人在床鋪上坐起來。
丫鬟芽兒急忙上前撩開床幔。
“外面有動靜嗎?”
“夫人別擔(dān)心,沈婆子可能這就要回來了。婢子聽著外邊呢,沒有動靜?!毖績喊矒嶂?,讓蘇三夫人坐好,又去倒了杯水。
蘇三夫人喝過水心里依舊不踏實(shí)。
“扶我起來。”
“夫人歇著吧,婢子再去外面聽聽。”芽兒將水杯拿走,又往庭院去看了看。剛?cè)胪ピ?,就聽到外面有窸窸窣窣的腳步靠近。芽兒心里松了口氣猜是沈婆子回來了,剛要說話,就見院門下王嬤嬤舉著燈籠,后面跟著兩個婢子進(jìn)了來。
見此芽兒心里大叫一聲不好,扭頭就進(jìn)了屋。
她剛進(jìn)屋,外面王嬤嬤的聲音已經(jīng)響起:“老奴請見三夫人?!?p> 沒有聽到芽兒的聲音率先聽到了王嬤嬤的,蘇三夫人閉上眼緩了片刻在床上下來。原來已經(jīng)鬧到老夫人那去了。喬姐兒果然和以前大不相同。
“夫人…”芽兒嗓子里都帶了哭聲。
“走吧,意料之中的事?!边@些天一直提心吊膽,索性發(fā)現(xiàn)了就發(fā)現(xiàn)了。
穿了身月白的對襟裙子,蘇三夫人就出了正房。
庭院里王嬤嬤規(guī)矩行禮:“三夫人,老夫人請您過去一趟?!?p> “嗯,老夫人在哪?是瀾山居還是長春院?”
“回三夫人,是在長春院。”王嬤嬤答。
一行人匆匆的來,匆匆的去。不過兩盞茶的工夫就回到了長春院。此刻沈婆子已經(jīng)被打得趴在凳子上動彈不得,聲音都小了許多。
蘇老夫人火氣漸大:“刁奴,打死都不為過!”
“老夫人消消氣?!惫饗邒叨藖硪槐?,瞧見院子里的沈婆子,吁了口氣。
“消氣?連一句實(shí)話都沒有,怎么消氣?”蘇老夫人坐在身后搬來的凳子上,一眼瞧見蘇三夫人:“嬌琴,你既然來了,就說一說喬姐兒屋脊上的鴟尾吧。喬姐兒告你削了她屋脊上的鴟尾,才害得她屋招了天雷!”
蘇三夫人心里漏掉了一拍,急忙看向柏喬。只見柏喬安靜的瞧過來,蘇三夫人微微咬牙:“兒媳只聽到出事了,并不懂喬姐兒被削斷的鴟尾是什么意思。兒媳沒有做過這種事?!?p> “說實(shí)話!”蘇老夫人一聽這話開頭就知道蘇三夫人要說什么,氣的將手里的帕子扔了出去。嗓門也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