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華旦多杰,刀名大夏龍雀。”
齊光緩緩拔劍出鞘,默不作聲,自從經(jīng)歷財神鎮(zhèn)一事后,他整個人性情大變,從溫潤如玉變得沉默寡言。
劍如雨!
齊光化身一道凜冽寒風(fēng)襲向華旦多杰。
瞬間,風(fēng)疏雨驟!
密密麻麻的劍氣勁風(fēng)雨點般射來,華旦多杰眼睛明亮,心若碧潭沉寶鏡,自然不會像斷風(fēng)不二那樣吃同樣的虧。
一刀劈出!
堂堂煌煌,氣象萬千!將所有襲來的風(fēng)雨沖散蒸發(fā)。
齊光隨風(fēng)蕩起,飄然落向遠處。
兩人試探性的對了一招,各用心思,卻不分上下,心中一凜,都知道遇到了難纏的對手。
華旦多杰遙遙一刀劈向齊光,看不出任何身法,但人隨刀走,刀至人到。
齊光揮劍蕩開,身子一震,手腕顫抖了下,只覺得對方看似平常的一刀卻有山河社稷之重,立刻就有施展身法拉開距離。
但華旦多杰卻不給他這個機會,東劈一刀,西斬一刀,人刀合一瞬間就至,齊光一時間疲于應(yīng)付,手臂酸麻不已。
危機之下,刀劍相撞,轟隆大響,和對方硬拼了一記。
齊光抓住機會,身子陡然滴溜溜原地一轉(zhuǎn),施展八卦游身,像一道旋風(fēng)繞著華旦多杰打轉(zhuǎn),風(fēng)聲呼呼,人影模糊。
齊光乘機換成左手持劍,一道道劍影鬼魅般從四面八方刺向華旦多杰。
華旦多杰以不變應(yīng)萬變,刀劍相碰,幾招過后便有了對策,順著兵刃撞擊的力道感知到對方位置,刀身一翻,快如閃電的追蹤削去。
齊光大驚之下立即后撤,拉開距離。
兩人互攻一輪,又開始站定對峙。
齊光心思急轉(zhuǎn),“這魔都弟子每一刀都舉重若輕,而且心境明朗,元氣充沛,游走變化之類的劍法都不能奈何他,正面硬剛也拼不過,只能冒險一試用刺客之道貼身搏殺?!?p> 心里忽然浮現(xiàn)出一種大名鼎鼎的劍法。
齊光突然倒握長劍,劍刃朝后,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人劍合一化成一道亮晶晶的線斬向華旦多杰左側(cè)空蕩處。
劍光明顯偏離一大截,似乎目的不在于傷人,而是去撫摸一下對方的衣角。
華旦多杰不明所以,但還是冷冷的一刀劈出,氣勢恢宏!
齊光不躲不閃,眼看就要釀成傷亡,連城璧手指一動,做好隨時出手阻止的準備。
驚呼聲中,那道亮晶晶的線扭曲成一條大大的弧線,在劈下的刀鋒上滑過,一串長長的火星冒出。
茲??!
茲茲?。?!
刺耳的切割鋼鐵聲大作。
一條條森寒閃亮的劍刃細線飛舞,或扭曲成S形、或半圓弧形,一絲絲一縷縷,貼身繞著華旦多杰的周身,一串串火星四射,火樹銀花般絢爛。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
這正是當年天王星君玉紅塵的成名武學(xué),紅塵劍道。
情絲如劍,慧劍斬之,一劍傷己傷人,與戀人從此陌路。
當年一劍斬情絲后,玉紅塵心神圓滿,一朝踏入金丹境界,大器晚成,從此在修行道上一路高歌猛進。
“斬相思?。 ?p> 齊光一聲嘆息,像是對著自己的心喃喃自語,持劍向自己胸口一刺,詭異無比。
纏繞在華旦多杰周身一團亂麻般的殘留劍氣如有靈性般,忽然齊齊一動,化為無形銳意刺向華旦多杰的心臟。
出乎意料,防不勝防!
情有多深,心傷就有多痛。
就在這無數(shù)的銳氣殺意接近華旦多杰的胸口時,像是老天和齊光開了個玩笑,所有的情絲劍氣齊齊失去了靈性,消散開去。
華旦多杰絕境反擊的一刀卻不受影響的繼續(xù)劈向齊光,電光石火間,華旦多杰大喝一聲,刀身急轉(zhuǎn),硬生生由刀鋒變成刀面,將齊光拍飛了出去。
齊光倒飛倒地,一條手臂當場軟了下來。
李明日等星都弟子急忙圍了過去,查看傷勢。
連城璧伸出手,一股生機盎然的氣息將齊光籠罩,一邊治療一邊冷聲道:“情不深,意不堅,心中無他,斬哪門子的相思?!?p> 本來有些擔憂緊張的眾人,聽她一本正經(jīng)的講解出原因,不少人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
齊光滿臉通紅,尷尬的說不出話。
很快,連城璧收手負于身后,齊光已經(jīng)痊愈。
華旦多杰對著齊光行了一禮,默默走下臺去。
玉小七走到臺中央,目光環(huán)顧一圈,似乎在尋找對手,笑了笑道:“哪位小姐姐愿意不用兵器和我打一場?”
“不用兵器?”
圍觀人群第一次開始遲疑,似乎想上場浪的人都擅長刀劍,不擅長兵器的人更愿意猥瑣發(fā)育,低調(diào)修仙。
“那位拿笛子的師姐,愿意試一下嗎?”玉小七對中間排手拿墨玉笛的女弟子詢問道。
那女弟子下意識拒絕,但又在身邊幾個女弟子的勸說中走上了臺。
“仙都仙樂宮,姜妙弦?!彼曇籼鸲洠詈粑较⒆约旱木o張。
互相見禮后,玉小七道:“開始吧。”
在話音聲中沖了過去。
姜妙弦手中墨玉笛凌空揮了下,卻是不用吹就有一聲詭譎的高音發(fā)出。
“嗚——!!”
空洞蒼涼的高音近距離鉆入玉小七的耳朵,直沖腦門,像是帶著她的腦子驟然來了個360度螺旋升天。
玉小七腳步一個踉蹌,險些撲倒在地,用臉剎車。
姜妙弦的笛子在手中快速轉(zhuǎn)動,音波在嗚嗚聲中一圈圈將玉小七環(huán)繞,向她頭部涌去。
玉小七剛緩過來一下,腦子又混混沌沌的像大風(fēng)車般轉(zhuǎn)動,身子喝醉似的在原地轉(zhuǎn)圈圈。
姜妙弦橫笛在唇邊,邊走邊吹。
音潮如滔天巨浪,帶動全身的氣血一浪接一浪的在玉小七胸口沖撞,五臟六腑一時間翻江倒海。
玉小七臉色蒼白的轉(zhuǎn)個圈,撲通坐倒在地,有氣無力的揮手說:“別吹……了,嘔……”
嘴一張,干嘔一聲,差點吐了出來。
姜妙弦收起笛子,走過去蹲了下來,扶著玉小七小聲道:“對不起啊,要不我再給你吹首清心的曲子?!?p> 玉小七已經(jīng)是蒼白的臉色聞言又是一白,連一點血色都沒有了,連忙擺手道:“不用、不用了,不聽了……”
姜妙弦扶著玉小七站起來,行了一禮,下臺時走著走著還擔心的回頭看了一眼。
玉小七退至邊上,對李明日幾人搖頭苦笑:“惹不起啊,惹不起……”。
此時就剩下夜春風(fēng)和莊魚躍,莊魚躍推辭讓夜春風(fēng)先上,夜春風(fēng)小聲說他也不擅長兵刃。
最后只能無奈的站出去,等著被挑戰(zhàn)。
最后一排,背負著一人長赤紅妖刀的少女越過眾人,走上臺來。
“怎么又是魔都弟子,他們也太愛出風(fēng)頭了吧。”人群中有不滿聲說道。
“古都和神都的弟子呢?是怕輸嗎?真慫?!?p> “噓……小聲點,神都那位師姐,你覺得還需要上場嗎?”
兩人頓時都忌諱著什么,不敢再議論。
“魔都,出云煦子。”
夜春風(fēng)對面,那少女將長長的赤紅妖刀握在手中。
夜春風(fēng)此時心中后悔不已,只怪自己剛才一時疏忽,竟沒主動挑選個弱點的對手,此時想要反悔也晚了。
“煦子姑娘,小心?!彼鲅蕴嵝训?。
身子快速沖了過去,準備施展分筋錯骨手近身擒拿。
“這位師妹使用這么長的刀,近身戰(zhàn)肯定不強,自己最擅長拳腳功夫、只要近身了就有贏的可能?!彼@般想著。
一丈的距離,眨眼間就到,但眼前的出云煦子忽然就不見了人影。
仿佛在他眼前忽然就人間蒸發(fā)!
前后左右都沒有,夜春風(fēng)下意識抬頭尋找。
大白天的,空中突然出現(xiàn)一輪巨大的皓皓明月,明月中央,有一少女雙手緩緩高舉起一把紅光妖艷的長刀。
“鏗!”的悠揚聲中,一刀斜斬!
虛幻的落櫻飄散,巨大的明月斜著裂開成兩瓣。
與此同時,夜春風(fēng)身上也出現(xiàn)了一道從左肩到右腰的刀傷,衣服一層層裂開,差點將他斜斬成兩截。
少女緩緩從天空飄落,行了一禮。
竟然是天地異象!
這是氣勢更近一步的表現(xiàn),憑借極強的精神意志和元氣修為引動天地之力,顯化出虛幻之象。
能施展出天地異象的一刀,出云煦子肯定早已煉精化氣圓滿,煉氣化神也到了一定境界,而且能做到斬破衣服而不傷人,甚至距離金丹境界也不遠了。
夜春風(fēng)敗的心服口服,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是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來到仙都才知道,這世間天才,永遠有比你更優(yōu)秀的。
最后剩下莊魚躍,群情難違,不管怎樣也得上場切磋一番。
“沒把握的話你就挑戰(zhàn)一下那個第一排的金丹境弟子,輸了也不丟人。”李明日給他出了一個餿主意。
落音一落,就感覺一道目光冷漠的落在自己身上,有警告之意,一股莫名的慚愧之意不由的從心里升起,李明日小心的向臺下看了一眼。
那目光的主人,眼擁星霜。
莊魚躍來到臺中央,剛要開口說話,人群前排的那個矮壯少年就已經(jīng)縱身飛躍上臺。
少年背負著黑色大劍,輕松笑著說道:“仙都兜率宮,火烈?!?p> “我不想和你打?!鼻f魚躍低聲說。
火烈一愣,差點以為自己耳朵不好使,冷笑著道:“你這是怕了嗎?敢問師弟師承哪位星君大人?”
“我,我乃混元星主坐下,只是不曾練習(xí)過劍法,想找個不用兵器的人切磋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