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傍晚,交流賽的報名才接近尾聲。
云九州坐在張向陽身后,成為了吸引目光的載體。倘若他是個容器,而那些目光就是以滴為單位的水滴。
好在,隨著報名的漸入尾聲,魔法公會里的魔法師也少了大半,一時間,整個魔法總會竟顯得有些空曠。
“還有多長時間???”
天色漸漸染紅,空氣中的光元素明顯減弱,暗元素漸漸聚攏,云九州看著桌前已經(jīng)空無一人,興致全無,他現(xiàn)在只想盡快到明天,然后盡快結(jié)束主城四年一季的魔法師交流賽。
其實,他對交流賽也了無生趣,他在意的只有回家。
張老在撥弄著手上的老繭,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道:“快了,大概還有一炷香的時間,不急,研討會還要一會的,那些大人物可沒有幾個守時的,也不知道他們的思維怎么就那么奇怪,紛紛效仿突然襲擊。”
“為了更容易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唄,這研討會上不是還有十二位年輕的研究學(xué)員嘛?!痹凭胖菡f出自己心中的理解。
張老隨之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我說呢,上一季就有許多老家伙挖墻腳的來著,可能這就是所謂的一才難求吧?!?p> 張向陽老先生的下巴留有一撮短須,時不時下意識地捋一捋,接話的時候,目光還特意回頭看向云九州。
那眼神的意思已經(jīng)呼之欲出了。
云九州被盯得有點難受,連忙搖頭搖手,“我,我就算了,我到現(xiàn)在連一顆星的徽章都還沒考到手呢?!?p> 張老為之一愣,“可是,如果想要報名成功的話,就必須是二星陣法師啊,難道師父他老人家破例是為了讓你早些熟悉一下陣法師之間的戰(zhàn)斗?”說著,他手上捋著胡須的動作頻率隨之加快,“也是,你既然是師父他老人家的弟子,那么讓你這么早參加交流賽,也就這一個因素了。如此看來,你的天賦必然是最高的啊,了不起,了不起?!?p> 張老毫不吝嗇地開始夸贊起來。
云九州:“……”
只是一個簡單的弟子身份,就讓他云九州一下子就成了萬眾矚目的天才,可是,“我真的不是天才??!”
無奈只能包裹著情緒,等待著紅色天空的離開。
“好了,我?guī)氵^去吧?!?p> 終于,張老竟有些不舍地用手撐著椅子站了起來。
云九州跟在他身后,默默地關(guān)注著周圍的一切。
此時,整個魔法總會中已經(jīng)只剩下了稀稀散散的魔法師,基本都是一些年紀(jì)比較大的存在,突然,一位眉目如畫的女生鉆進(jìn)了云九州的視線之中。
同時,他的身影也出現(xiàn)在了對方眼底。
“你好,我叫任夕月?!?p> 那位女生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那雙藍(lán)色的眼眸似是能透過云九州的斗笠,看穿他的一切。
這種感覺,仿若一絲靜電表現(xiàn)在云九州的心底。
“木德?!?p> 云九州伸出手掌,迎向任夕月伸出來的白皙小手。當(dāng)然,他的手掌也不是很大,畢竟他的真實年齡也才九歲而已。
當(dāng)兩只手交錯在一剎那的瞬間,任夕月的微笑嘎然一止,那是震驚的神情。
一觸即分。
“真的沒想到,你竟然才九歲啊?!比蜗υ峦蝗婚_口大聲說道,似乎聲音大也是因為要突出她內(nèi)心深處的震驚。
云九州的臉色有點難看。
張向陽也是一臉震驚地回過頭來,震驚的同時,還有恍然漸漸上頭。
那眼神更是仿佛在說,“你果然是天才?!?p> 要知道,一星陣法師大多年齡都在十至十五歲,萬事開頭難,二星陣法師的年齡段則在十六至十八歲。
“喂喂喂,你知道也不要講出來啊。”云九州小聲說道,他也是現(xiàn)在才知道有人只是握個手就能知道別人年齡的。
要是早就知道,他也就不會暴露了。
任夕月依舊是一臉和煦的笑意,然后信誓旦旦地說道:“沒事的,就算是你的真實身份暴露了也沒事啊,因為我是不會跟別人說的?!?p> ……
“小姐,魔法符篆的研討會再過半個時辰就要開始了,您……”
“等我換身衣服吧?!?p> “是,小姐。”
……
魔法符篆研討會的舉辦地點是魔法總會的三樓,相比較于一樓,三樓的空間就要顯得小了許多,但上下空間卻要高得多,有一樓的兩倍高度,頭頂著一張星辰幕布,仿若置身于星河之間。
一絲奇異之感頓時在云九州心中彌漫開來。
天地為陣,星河為靈?
不對不對!
星河為陣,銀月為靈?
也不全然!
可是,云九州依舊沒能從星河之中悟出點什么有用的東西。
迎面而來的幾位年輕的少年們打斷了云九州的思緒。
這些人的衣袍緊緊地束在手頸,腳踝和腰間,額頭的魔法波動隱而不發(fā),之前面面相覷的時候,似乎是在討論著各自對星河的見解,直到他們發(fā)現(xiàn)又有人從樓梯口出現(xiàn),就都投來了目光并動作高度契合地迎了上來。
“你好,我叫蔣玉龍!”
“你好,我叫蔣小夫!”
“你好,我叫林子懷!”
“你好,我叫余溪?!?p> 余溪是四人中唯一的女生,相對于三位男生,她的目光大部分都落在戴著斗笠的云九州身上。
神秘,永遠(yuǎn)都是值得爭議的熱點話題。
“你們好,我叫任夕月,他叫木德,我猜你們肯定猜不到他的年齡!九歲,真的只有九歲,九歲啊,那個時候,我們恐怕也都是剛剛接觸到魔法陣吧!”任夕月談吐猶如珠簾彈雨,還對云九州的年齡唏噓不已。
云九州剛還因為任夕月為他搶先介紹有點不滿,然而,后面的一大串直接讓他有些應(yīng)接不暇。尤其是,面前四位眼神變幻的研究學(xué)員們。
“真的嗎?我是十歲的時候才接觸的魔法陣,從而一發(fā)不可收拾,選擇了陣法師一脈?!绷肿討洋@訝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聽力。
在他眼中,九歲就能直接從陣法師中脫穎而出,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當(dāng)然,在蔣氏兄弟和余溪眼中,也能看出同樣的想法。
“我是九歲學(xué)習(xí)的魔法陣。”余溪頓了半晌才開口。
蔣玉龍點點頭,“我也是九歲?!?p> 蔣小夫的年紀(jì)看上去要比他們小上許多,“我是六歲,今年十四歲?!?p> 蔣小夫的眼神中,隱隱有著比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