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一陣確實舒服多了,反正這深更半夜,芙蓉隧道根本沒什么人。就算偶爾路過一兩個,也都是附近幽會的大學(xué)生,現(xiàn)在的大學(xué)生可比我們那會兒的見識多。
因蹲得太久,起身時雙腿有些發(fā)麻,我踉蹌了兩個腳步,又因看到一米開外站在的一個男人,三魂直接被嚇掉兩魂。
“你…”
我趕緊后退了兩個腳步,身子又直接靠在墻上。
“你怎么會在這兒?”
男人沒說話,還是一直緊盯著我看。兩手插在褲兜,在這深更半夜的,還是有點意氣風(fēng)發(fā)。
我咽了咽口水,也捋了捋散亂在臉頰的頭發(fā),問:“好看嗎?”
他悠悠開口,“不好看?!?p> “不好看還看?!闭f完我就轉(zhuǎn)身走,因為我不喜歡他的眼神,怪異得就跟看個動物一樣。
我也知道他肯定會跟上來,十年離別十年巧遇,誰愿意放過這樣的良機?
他也確實跟了上來,隧道里一前一后兩個影子,時而距離拉長,時而距離縮短,時而又交纏在一起。
但還是誰都沒說話,就沿著那隧道走,時而會聽得點點風(fēng),在隧道內(nèi)嗡嗡作響。
隧道是在廈大內(nèi)部,是中國最文藝的隧道。長長的涂鴉,其中有一句“我愛你,再見”,便出自我手。
我眼睛使勁兒往后瞟,多年前我出于何種心理,才會落下如此手筆?
男人在此也好像發(fā)現(xiàn)了我的心思,臉龐也偏向墻邊,止步。
約么有十秒鐘,我也停下。
腦中回響起小何的話,“飛揚姐,你這是要去犯罪?”
是的,勞資就是要犯罪!
電光火石間,我直接一個回身撲在他懷。
男人愣了一下,身子被重力沖擊得往后仰,又怕我在此摔倒,身子又努力地扳正回來。
應(yīng)該是有點氣吧,因為我額間感受得到,他的喉結(jié)有著微微蠕動。
但我管不了那么多,兩手順勢纏繞在他腰間,臉龐緊緊貼在他的胸膛。他比以前胖了,胸膛更寬闊結(jié)實,更讓人有安全感。
眼淚在此又再次落下,常年以來的累和辛酸、孤單寂寞,此刻統(tǒng)統(tǒng)化為擁有和思念。
啜泣聲也由小變大,我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他開金口問,“哭夠了嗎?”
我才摸摸他的衣裳,胸口那一片全濕了,好像我的淚水,直直地流進了他的心窩里。
“哭夠了是不是就該起開了?”
語氣還是淡漠,我慢慢松手,雖然他全程都沒碰過我一下,但努力站立在那讓人依靠的身板,還是讓人感動。
“今晚如果是別人,你會不會這樣?”他又將兩手插進褲兜,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
“不會!”我仰著頭,回答得很是堅定。
他邪魅一笑,“那我該是幸運,還是不幸?”
“你就當(dāng)是不幸吧。”
“我怎么覺得該是幸運,你要是過得好,天理何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