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頭小兒,居然敢出手傷人!”
站在老黑身后的人,大喝一聲,揮著刀就準(zhǔn)備沖上來給他的弟兄報(bào)仇,但手才舉起來,就又是一個(gè)大禮,跪了下去。
“友情提示一下,這膝蓋骨里的東西,要是不取出來的話,七七四十九天后,小命就沒了哦——”
溫孤于陽一邊開口,一邊信步走到廚房的灶邊,拿了半截黃瓜,身子斜靠在灶臺上,嘎嘣嘎嘣地啃起來。
話一出,幾個(gè)人的臉色都變了。
“臭小子,你唬誰呢!”
溫孤于陽聳了聳肩,“不信就算了,到時(shí)候人死了可別來找我麻煩?!?p> 疼痛感沒有剛才那么強(qiáng)烈了,老黑稍微動了一下腿,鉆心的疼痛再次傳來,而且他可以感受得到,疼痛的位置分明比剛才上移了寸余!
老黑的臉立馬黑了。
這小子沒說謊!
若膝蓋里的東西真會移動的話,說不定都用不了月余,東西就會穿過五臟六腑,損傷臟器,扎胸口上了!
眾人從老黑的表情里,也知道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
啃著黃瓜的某人,洋洋得意,看來自己剛才的兩下子,成功嚇住這些人了。
這得意勁還沒過去呢,就聽見一聲高呼——
“安陽城名醫(yī)無數(shù),肯定能治好老黑的,現(xiàn)在先把這小子解決了!”
“弟兄們一起上!”
“對!打斷他的腿!”
“給老黑報(bào)仇!”
一眾人的斗志頓時(shí)被點(diǎn)燃了,眼睛里都冒著火,想要沖上來弄死溫孤于陽這貨。
“什么?!”
溫孤于陽瞪大了眼睛,“你們也太虎了吧,都不怕死的嗎?!”
“誰死還不一定呢!就算你有暗器,也同時(shí)顧不上我們這么多人,等活捉了你,還愁沒有辦法救兄弟們嗎?”
溫孤于陽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
自己逃出來的著急,根本帶不了其它暗器,這折扇還是翻窗戶的時(shí)候順手拿的,這群人看著莽,但沒想到居然能一下拿住這折扇的弱點(diǎn)!
除非自己動手,不然對方這么多人,自己只有被活捉的份。
但如果動手的話,溫孤家的功法與眾不同,別無二家,很可能會被認(rèn)出來,說不定打完這架,明早自己就被邢老頭抓住了。
溫孤于陽還在糾結(jié)著要怎么辦呢,七八個(gè)人舉著刀,兇神惡煞地就沖了上來。
“媽呀!”
溫孤于陽根本來不及多想了,把手里沒啃完的黃瓜一甩,下意識地——
跑!
溫孤于陽從小練就的逃跑功夫,那可不是蓋的,只要不是碰上邢老頭那種高手,還真沒人追得上他。
滿院子地跑。
雞飛狗跳——
“不要跑了不要跑了,小兄弟,不就幾只雞嗎,犯不著把命搭上?。 ?p> 農(nóng)婦看著滿院子到處亂竄的人,急得拍著大腿喊,先不說院子里被糟蹋的菜,就說萬一這小兄弟被砍死在自家院子里了,那可多晦氣??!
溫孤于陽滑得跟泥鰍似的,七八個(gè)人,硬是連他的衣服角都碰不到。
看這小兄弟應(yīng)該死不了,農(nóng)婦開始擔(dān)心自家院子了。
“哎喲,別往那邊去啊,那些缸里的醬菜是要拿去鎮(zhèn)上賣錢的??!”
“你們慢點(diǎn)啊,谷殼堆里都是攢著的雞蛋吶!”
“我這去年才添置的桌椅啊,你們不能這么踩啊……”
農(nóng)婦著急得不行,溫孤于陽看著一片狼藉的院子,大喊一聲——
“知道了嬸子!”
語畢,就見他右腳腳尖在地上一旋,左腳輕輕一踏,輕盈地躍上院子的土墻沿。
不過半掌寬的墻沿,溫孤于陽在上面如履平地,健步如飛。
上了墻,溫孤于陽這才注意到,院子外還停了一架馬車——
錦緞做頂,紅木做轅,珍珠串起的簾子,寬敞舒適,馬車雖低調(diào)但處處露著精致。
想必馬車?yán)锏娜?,非富即貴。
坐在馬車?yán)镩]目養(yǎng)神的人,好像感應(yīng)到了窺探的視線,一柄青色的劍柄,輕輕撩開馬車簾子的一角。
溫孤于陽身形一晃,瞳孔猛地一縮。
青軒劍!
東陵王族親衛(wèi),冬青衛(wèi)的佩劍!
這獨(dú)特的青色劍柄,是用海中青赭石所鑄,四國內(nèi),只此一家,溫孤于陽絕不會認(rèn)錯!
這些人的馬背上駝了很多麻袋,表面上看是走貨的普通商販,可青軒劍一出,事情就沒那么簡單了。
東陵的冬青衛(wèi),偽裝身份去往南陽都城,此事非同小可。
“臭小子!拿命來!”
就這一晃神的功夫,長刀就橫在了面前,差點(diǎn)沒把溫孤于陽的鼻子砍下來。
溫孤于陽來不及多想,收回視線,縱身一躍,跳上房檐,衣角揚(yáng)起,祥云的紋飾在月光下如同一朵圣潔的云。
馬車?yán)锏娜税櫫税櫭碱^,抿唇道——
“都住手?!?p> 男人開口聲音并不大,但是中氣十足,只是這一句,就可知他身手極好,內(nèi)力極佳。
“連夜趕路?!?p> 聽到馬車?yán)锏娜讼铝嗣睿€追著溫孤于陽爬高上矮的人,雖面面相覷,不知緣由,但卻不敢違抗命令,惡狠狠地瞪了房檐上的人一眼,各自收起刀,離開了院子,往安陽城的方向去。
“這,這就走了?”
農(nóng)婦走到她家男人旁邊,兩人都是狀況外的表情。
“小兄弟,你快下來吧,他們走遠(yuǎn)了!”
農(nóng)婦沖著溫孤于陽招手,溫孤于陽飛身下來,“哼,這群廢物,肯定是怕了小爺我!”
溫孤于陽語氣照樣得意欠揍,但是神色卻沒有那么泰然了。
“今晚真是多虧有你在,小兄弟還是你厲害!”
雖然院子被糟蹋得亂七八糟的,但不速之客走了,雞留住了,農(nóng)婦心里更多的是高興。
“小兄弟,時(shí)候還早呢,快去歇著吧?!?p> 當(dāng)家的男人說著披了披身上的衣服,轉(zhuǎn)身去收拾院子里被踩壞的桌椅板凳。
“是啊是啊,你明早也得趕路,休息不好可不行。”
農(nóng)婦一邊麻利地收拾著灶臺,一邊開口,“你且去睡,我收拾收拾就和面,嬸子烙的素餅好吃著呢!明日你帶著路上吃!”
溫孤于陽看著星幕下,馬蹄帶起的塵土,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能調(diào)動冬青衛(wèi),坐在轎子里的人,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