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學校,林暢忽然叫住她:“去喝杯咖啡暖暖?”
賀千橙雖然嚴重懷疑林暢是有什么計劃,可她孤家寡人一個,工作又不忙,并沒有什么理由推辭,干脆大大方方去了。
此刻的咖啡館沒有幾個人,悠揚的小提琴曲同陶瓷杯的碰撞輕響應和,給這個冬日暖陽的下午添上一絲微醺的氣息。
一杯拿鐵端上來,賀千橙剛拿著小瓷勺攪了幾下,覺得自己是不是該說點什么,就聽見手機振動。
反正林暢對待她這個所謂的下屬也沒有多么正式,千橙直接拿出來看,不由得笑出聲來。
微信是余音發(fā)的,照片上的男人一臉狼狽。
“哈哈哈,方舟好像又去找女人,被他老婆沖到辦公室撓了一頓?!?p> 賀千橙發(fā)覺時間的力量真是沒得說,她居然也可以半帶戲謔地回復一句:“撓成啥樣,毀容沒?”
林暢看她聊得這樣開心,問道:“什么事?”
千橙也大大方方給他分享:“一個討厭的人。”
她打開那張圖片,遞了過去,然后說:“好像被他老婆打了,真是丟人哈哈哈?!?p> 不過,林暢卻沒有跟著她一起笑,反而還用一張有點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千橙想,是不是這種憋屈的同類,讓林暢這位紳士產(chǎn)生了某種不爽的感覺,或許照片會讓女性愉悅而暢快,男生卻不一定喜歡看吧。
她帶著點訕笑,縮手縮腳地拿回了手機。
正想給余音回兩句話匆忙結(jié)束,才發(fā)現(xiàn)手機屏幕上面并不是那張方舟的丑照。
而是一張活動的合影,而且,好死不死,林暢大帥哥的臉還被紅彤彤地圈了出來。
這是什么鬼!
她返回聊天記錄翻了翻,才發(fā)現(xiàn)是自己遞出去時手賤,把照片往前劃拉了一下,誰知道運氣太差,正好就是這一張。
她攥著那杯咖啡,手心出汗,不知道如何解釋。
對面的林暢居然露出了點似笑非笑的表情,舒展地將手指放在桌邊,似乎在等待她的解釋。
賀千橙吃軟不吃硬,這種時候絕不能慫,林暢的這點小表情倒是激發(fā)了她的斗志,于是直截了當?shù)卣f:“朋友老催我找男朋友,上次問我鄰居長成什么樣子了,我說挺好看的,她不信,就……”
林暢的表情終于沒有那么自然了,他可能沒想到賀千橙這種花癡話也可以說得如此正大光明吧,只能低頭喝了口咖啡作為掩飾。
就在賀千橙覺得自己占了上風,可以班師回朝的時候,余音發(fā)來一條語音,她側(cè)頭聽者,右耳卻隱隱約約聽見對方忽然扔出一句:“那,你要不要考慮朋友的建議,和我在一起?”
要不是自以為熟知林暢的個性,賀千橙簡直要懷疑他是在為了勝利還胡謅了。
“你說什么?”
她等了一會兒,聽完余音的那條大喇叭一樣的信息后習慣性地反問。
一般這種時候,男生就該乘勝追擊了對吧,誰知林暢忽然返回了營地,他說:“沒有,沒什么?!?p> ?????
還有這種操作,大哥,我好像什么都聽見了吧。
但對方真這么說,賀千橙又開始懷疑自己在余音和咖啡廳音樂夾擊下的聽力了。
或許,林暢是說,你要不要考慮朋友建議,和誰談一談?
畢竟,誰能把這種話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出來,說出口了還不承認?
賀千橙當天回去就有點凌亂,可她哪能跑去問哪。
她分析來分析去,總覺得要不然就是自己聽錯了,又或者林暢并不肯定自己是不是喜歡這姑娘,說完又后悔了?
如果是后一種解釋,那就有點受挫了……
可有件事,賀千橙當時自己都沒有想清楚,或許,她對著林暢,也沒有太多那種心動的感覺吧。
林暢長相,性格,工作,收入,都是極好的,可看著他,賀千橙還是希望能找到腦海中煙花盛開的感覺。
對此,余音肯定是不屑一顧的,她雖然是個游戲人間的主兒,并不會催她早點穩(wěn)定或者怎樣,可依照她的理論,那些噼里啪啦的火花,都是由于顏值產(chǎn)生的。
她倒是挺奇怪,賀千橙這些日子就在學校工作,居然沒同林暢擦出點什么火花來。
賀千橙想,上回,上上回,到底算不算呢。
這種事情想多了就頭疼,她決定放棄,靜觀其變好了。
一晃,她的合同也到期了,本來就是個臨時工作,賀千橙臨了去找林暢報告時,居然還有點不舍。
說不清楚,她似乎是在期待人家挽留,可那自然是不現(xiàn)實的。
懷著這樣沉重的心情走到林業(yè)科學的辦公室門口,居然沒見著人,臨辦公室的何老師很熱情:“小賀啊,找林老師吧,他去物理系韓老師那兒啦?!?p> 韓老師?
賀千橙覺得自己似乎聽過幾耳朵,可何老師則一副理所應當?shù)臉幼印?p> 見她一臉茫然,何老師“哦”了一聲,一拍大腿,說:“你不知道也正常,韓月老師之前去歐洲做研究了?!?p> “不然,這倆老師關(guān)系可好,你肯定能見著韓老師。”
“說起韓老師,那可真是物理系的知性美女,一點兒也看不出年齡呢?!?p> 何老師好像有點嫉妒,忽然歪頭念叨:“說起來,到現(xiàn)在我也不知道韓月到底多大呢,這么些年,她似乎也沒老?!?p> 賀千橙暗自咋舌,她果然還是不太了解林暢,居然跟著他混了這么久,也不知道林老師有這么個紅顏知己。
聽起來似乎還是學校的風云人物,只是這段時間沒在,才讓她未曾聽聞。
那天,林暢的話,是不是想對她說的?
賀千橙覺得自己沒啥立場管林暢的事情,可還是不可抑制地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