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見李琦客看著自己,而且眼神很陌生,他臉上不禁流露出一種見到鬼神后的恐懼神色,不過奇怪的是,他只是咽了口吐沫,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李琦客對他所流露出的神色很好奇,不過他并沒有理會他,他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確實沒有汽車馬路電線桿等現(xiàn)代文明下的產(chǎn)物,這讓他更加堅信了重生到古代的事實。
環(huán)顧了一圈后,李琦客的目光最終停留在了距離自己幾步之遙,嬌滴滴,怯生生的望著自己的女孩身上。
李琦客動了動嘴,想要說些什么,可是不知道她叫啥,總不能一上來就說:“你好,小姑娘,我叫李琦客。”之類的蠢話。
這時小姑娘向前走了兩小步,臉上消去了剛才的那份恐懼,小聲說道:“哥哥~,我知道你是人,你看,你身后有影子?!?p> 她又眨了眨大眼睛,很認真的說道:“聽爹爹說,只有人才有影子,鬼是沒影子的?!?p> 李琦客聽著她說的話有些好笑,還專門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影子,不過回頭沒留意到自己影子,卻看到剛才的那個人早已跳到了墓坑里。
只見他掀開棺材里鋪著的布,從底下拿出一個本子狀的東西,并塞入了自己懷里。
李琦客見他將要回頭,便立馬轉(zhuǎn)過頭去,因為他還不熟悉這里的一切,知道的事情太多反而會惹禍上身。
不過,棺材底下為什么有個本子?這個人又是干嘛的?他們和自己這具身體的死又有什么關系?
這一系列疑問籠罩在了李琦客的心頭,因為這些問題可能會關系到他在這里的安危。
就在這時,面前的小丫頭突然跑了過來,一把抱住了李琦客,剛才早已透支了體力的李琦客還來不及反應,只覺得胸中一悶,翻了一個白眼,又昏了過去。
……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琦客睜開了眼睛,看到一個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自己,她眼帶上的紅腫還沒有消去。
“爹爹~”見李琦客醒來,小姑娘朝著外面跑了出去。
早先因為體力不支昏了過去,睡了一覺后,體力是補充了,可這肚子是饑腸轆轆呀,李琦客伸了伸胳膊,發(fā)現(xiàn)四周早已漆黑一片,只有桌子上一盞似滅不滅油燈,拉出長長的影子晃著,屋子里彌漫著一股煙火味兒。
小姑娘出去不久就和一個發(fā)須花白的長者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長者見李琦客坐了起來,活生生的坐在那里,一時激動的鼻涕和眼淚一并流了下來,他揮動著顫動的胳膊,喊道:“靈兒,快,快給你哥盛粥來?!?p> 靈兒跑出去,老者來到床前,抓著李琦客的手,仔細的端詳著他,生怕他再一次的離去,李琦客被這粗糙滿是老繭的手給握著,一時之間那種跨越時空的陌生感減退了不少,就算別的東西都是假的,但這份情是真的。
看來這家里頭只有李琦客和靈兒,還有一個老頭了,這樣的標配怎么感覺那么的熟悉呢。
片刻后,靈兒端著一個黑色的陶碗走了進來,碗內(nèi)盛著滿滿的一碗摻雜著野菜的粟米粥。
看著黏糊糊的粟米粥,要是擱在前世,估計喂給豬,吃慣了混合飼料的豬都吃不下去。
可對于眼下肚中空無一物,餓的頭皮發(fā)麻的李琦客來說,這他娘的就是人間佳肴。
猛地喝上一口,燙著李琦客連連張嘴,咽了下去,胃快要被燙的扭曲了,可這并不能阻擋李琦客喝粥的速度。
一會的功夫,李琦客就喝了半碗的粟米粥,雖然剛才很餓,但眼下漸漸的有了飽意,他還不知道的是,他現(xiàn)在的身份是大齊高治帝17年金陵府的秀才,就算拋除秀才的身份,天天吃這些東西,胃早縮小了。
有了飽意后,李琦客開始覺得這黏糊糊的東西有些咽不下去。
放下碗后,才想起床前的父女倆,他們臉上看上去雖然滿是喜悅之色,可干干的嘴唇和不斷咽唾沫的舉動,讓李琦客覺得有些慚愧。
剛才光顧著自己吃了,一時之間忘記了這對父女,李琦客動了動嘴,雖然對一個陌生的男人叫爹很難,但他還是生硬的叫出“爹爹”二字。
“爹爹,你和靈兒怎么不吃?”
“哦哦~”老頭和靈兒確實被李琦客剛才狼吞虎咽的樣子給感染了,本來就沒吃飯,眼下更餓了。
靈兒走到外間,端來了一個黑陶做的罐子,罐子里盛著一罐子湯,上面還飄著幾個菜葉,正冒著熱氣。
李琦客看到湯后,心里不免有些感嘆,都他娘的窮成這樣了,生活還這么有儀式感,還來個調(diào)味湯。
可等了半天也沒有看見主食,只見父女倆一人盛了一碗米粒都能數(shù)得過來的粥,看到這一幕,李琦客轉(zhuǎn)過了頭,鼻頭一時之間酸酸的,原來自己剛才喝的那碗能立起筷子來的粥是這父女倆省下來的,這人過的日子還真不如后世畜生過的日子。
李琦客將自己喝剩的那半碗粥,端起想要分給他們,可父女倆動作一致的趕忙用手護住了碗,靈兒擦了擦嘴巴,輕聲說道:“哥哥大病初愈,應該多吃些。”
看著父女倆的樣子,李琦客一臉慚愧的道:“正因為大病初愈,所以胃口不好,吃不了太多。你倆不吃,也是浪費了糧食?!?p> 浪費糧食,不管是過去還是現(xiàn)在,在農(nóng)村里都是罪過,李琦客這才將碗里的粥分給了他們倆。
半死不活的油燈,時而啪啪的濺起火星子,晃動著的燈火將他倆的影子拉的很長,燈火下他們津津有味的喝著這不像粥的粥,被燈火映紅的臉上寫滿了踏實和知足。
這一刻對李琦客來說,他這個陌生的心正滿滿的融入到這個家里邊來,他知道,他們的這份踏實和知足,絕不是因為這碗里的半碗粥,而是因為他們貴為秀才的兒子和哥哥的復活,這個頂梁柱活著,是這個脆弱家庭唯一的希望。
父女倆吃著飯,李琦客沒有聽他們的勸阻,起身下了床。環(huán)顧四周,李家是三間相通的土坯房,而且墻角早已損壞了,有一種這屋子隨時都可能倒塌的感覺。
而且除了院子挺大的外,屋里的陳設更是簡單至極,不過右邊的一間屋子倒是有些家什,桌子上擺放著粗制的毛筆和硯臺,不少的書籍分布在屋子的各個角落,想必這就是自己的屋子里。
這一番走動下來,看著旁屋里快要見底的米缸,李琦客懷疑起了人生,這尼瑪剛重生,眼下除了有白天的疑惑,現(xiàn)在又面臨著溫飽的問題了。
不過李琦客轉(zhuǎn)念間一想,自己好歹也是有著百年以上先知的人了,以前看的生物醫(yī)學,還有石油化工類的書籍,應該能派上用場了,在這天地間養(yǎng)活一個家應該不難啊。
不過,眼下最要緊的當屬了解這個時代,融入到這個時代中去了。想到這里,李琦客去他那屋找書翻了起來,這些書雖然是繁體字文言文,但以李琦客的文學修養(yǎng),能看懂個大概。
李琦客翻了一些書籍,最終從一本史學書籍中發(fā)現(xiàn)了令他難以置信的答案。
“難道量子力學下的,時空扭曲,多時空真的存在?”
李琦客帶著疑惑看著書中記載道:秦朝末年,楚漢之爭時,楚霸王兵敗后,沒有烏江自刎,而是逃回江東,卷土重來建立了楚。
隨后天下便按著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規(guī)律演繹著,只是后面出現(xiàn)的朝代和人物,完全和李琦客那個時空的不一樣。
當前是建國才經(jīng)過兩代黃帝的齊國,當今圣上名諱:高治。
李琦客推算了一下,算出當前是高治帝十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