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混個把月過去,又到五月份,艷陽高照,天氣漸漸熱了。
無巧不成書,恰恰是五月五日那天,仙魂殿開啟的日子,范滄海將范劍等四五十名范家直系弟子,一發(fā)光明正大送下山去。
自然,范滄海如此做也是合情合理,因在那火云宗祖上便有一條,可將宗內(nèi)無法開啟仙魂,踏上仙路的子弟送入俗世的先例。
但但凡是人,便有私心,因此,自火云宗開派以來,此祖規(guī)實行了幾次之后,便近乎形同虛設(shè)了。
而范滄海竟如此明目張膽,豈有不驚動王烈之理,早有一名弟子報了。
王烈當(dāng)時正于府邸之中,聽眾姬妾丫鬟吹拉彈唱,好不享受,一聽此事,大為震驚,遂急差人去請滕青山。
過不多時,那滕青山便來到府門外,由管家殷勤引路,步入院中。
府邸院內(nèi)遍置奇花異草與假山怪石,宛若皇家園林一般,端是景色宜人,而苑中又有許多美人兒,一個個姬妾丫鬟,裝束華麗,姿容姣好,且又娉婷婀娜,姿態(tài)萬千,更是增色不少。
而王烈這個副宗主的庭院,自是與范滄海的大是不同,盡顯華貴氣派。
“這個王烈,倒是會享受。”
沿路行來的滕青山,被數(shù)個美人兒頻頻暗送秋波,頗感有趣,心內(nèi)尋思。
“王烈老兒要是乖乖聽話便罷了,倘若壞了大事兒,我定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p> 想到此處,滕青山冷冷一笑,接著,便被請進了王烈的屋中。
甫一進入光線稍暗的屋里,滕青山便瞧見那滿臉堆笑,萬分熱烈的王烈,迎上來說道:“圣子大人,里面請。”。
聽聞這“圣子大人”,藤青山很是受用,臉上傲然之色不由得淡了些。
兩人見了面,那王烈客套一番,下人上了茶,兩人這才在堂上坐下,飲些茶水。
“偽君子!”
藤青山心中冷笑,不知為何,見到王烈臉上笑容,又頗為不悅。
“那范老兒今日竟公然將他范家子弟送下山去,不知圣子大人對此事有何高見?”
王烈此人,說起話來,和顏悅色,予人一種如沐春風(fēng)之感,拿起茶碗抿了一口,恭敬問道。
“有何高見?不敢當(dāng),宗主大人客氣了?!?p> 藤青山話雖說得客氣,但仍是滿臉傲色,似從未將王烈這個火云宗副宗主放于眼中,自顧自飲了一大口茶。
“倘若我所料不差,范滄海定是覺出了些什么,才會做如此安排。”
藤青山放下茶碗,一臉輕松續(xù)道。
“請圣子大人多多指教,在下駑鈍,實是不解其意,”王烈自謙道,順便令在左右侍奉的美貌侍女退下,又接著道:“若以在下猜度,那范老兒倘有所察覺,必當(dāng)先下手為強,他們何故要先送走了直系弟子呢?如此這般,豈不是打草驚蛇么?”
而對此,藤青山也萬分不解,但藤青山卻不方面明說。
藤青山臉上蕩起一絲恨色,“我等在此處胡亂猜測也是無益,倘我亮出‘圣子’身份,便是給那老賊一萬個膽,也不敢動咱們分毫。宗主大人若還是不放心,大可來個斬草除根便是?!?p> 說到此處,那藤青山眼眸深處殺機崩現(xiàn),整個人霎時如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
那王烈聽得藤青山的話,大為開懷,笑得更是花兒一般,老臉開花,“圣子大人所言極是,宛如醍醐灌頂,老朽實在是佩服得緊?!?p> “偽君子!”藤青山心里叫罵一聲,“你以為我不知,你早便想如此干了,還不是忌憚那范滄海的實力,不敢妄動?!?。
果然,頃刻之后,藤青山便聽那王烈說道:“圣子大人,您也知曉,我王家在這火云宗根基淺薄,與那范家相比,也是多有不足,實是難以抽出人手……”。
藤青山聽說,暗罵一聲:“老狐貍”,隨即冷笑道:“宗主大人大可放心,待事成之后,斬草除根的事兒,我天一教自會處置?!?p> 說到此處,藤青山目光冷冽得可怕,似要將某人挫骨揚灰一般。
隨后,二人又商量了些事宜,藤青山這才告辭去了。
“這個貪財好色的笨蛋,一心只想盡快拿下這火云宗,據(jù)為己有,可知那東西的珍貴,哪能是一個小小的火云宗可比的?須得萬無一失才好?!?p> 行去時,藤青山心下想道。
藤青山又何嘗不想立時動手,斬殺了范滄海這個殺父仇人,屠滅火云宗,怎奈此事事關(guān)重大,不是他藤青山一言可決的。
而雙方雖已達成合作,但實是貌合神離,各自打著自家算盤,那一臉笑容,送藤青山一直到門外的王烈,心中卻是狐疑。
王烈實是搞不大明白,按理說來,一個小小火云宗,在自己眼中是塊寶,但那仙道第一高手冷云天是決計看不上的,既如此,那搖身一變,成了天一教圣子的藤青山又是所為何來呢?
王烈百思不得其解,只覺其中必有蹊蹺。
“難道是為了那‘秘寶’而來?”
王烈忽地想起十多年前的一個密聞,當(dāng)時,范滄海的二兒子與二媳婦兒在山下歷練,得了一件“寶貝”,據(jù)說因懷璧其罪,后來引來了殺身之禍。
“莫非,那秘寶在范老兒手中?那藤小子便是專為此事而來,而并非單單為了尋仇?!?p> 不得不說,這個王烈有時甚是會猜,已是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再是半月之后,范滄海故技重施,又是光明正大,將門下數(shù)十名精英弟子,由范德行帶領(lǐng)下山歷練,而那藤青山與王烈二人卻只可眼睜睜瞧著,自不必說。
……
向南行去,不一日,范劍等一行四五十人,已是到了距蠻荒之地不足三百里的大陰山腳下。
這時,天色向晚,西邊晚霞漫天。
林青騎一匹白馬,一臉興奮之意,勒住韁繩,望了望西天,大聲吆喝道:“朝霞行千里,晚霞不出門,范劍,前面有個小村莊,我看我們還是在此借宿一宿吧!”
“借宿?我說公主殿下,這窮鄉(xiāng)僻壤的,你老人家能住的慣嗎?”范劍懶洋洋的聲音自后面的一輛馬車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