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沒有緋聞的和尚不是好和尚
張意遠打開手機，接收郵件。
滅絕師傅先是對他在一個星期內(nèi)就將題目解答出來，表示欣賞，然后，又給他出了一道題。
還是要借助大二、大三的數(shù)學教材……
張意遠如法炮制，打算利用白蛇世界與現(xiàn)實世界的時間差，解出這道題目。
他在禪房里靜坐許久，用了六天的時間，順利將題目解出。
卻不知道，在這六天的時間里，在柳江沿岸的地區(qū)，金山寺的法海，已經(jīng)成了頗受爭議的名人。
鎮(zhèn)江本地人，多奉法海為斬魔羅漢下凡，所以對他及金山寺推崇有佳。
徽州，則流傳法海和尚與前堂江潮神之間的賭約之誼。有人說，潮神神通廣大，受斬魔羅漢轉(zhuǎn)世的法海和尚三十七掌而無恙，有人說，法海和尚不是斬魔羅漢轉(zhuǎn)世，而是福星轉(zhuǎn)世。
所以，所到之處，才能逢兇化吉。
最為引人議論的，是商州……
商州流傳的，是法海和尚的愛情故事……
閨閣女子流傳，法海深愛著商州草仙，美嬌娘……而美嬌娘呢，也愛慕法力高深的法海和尚，但因法海身在佛門，不想耽誤他的修行與前程，才會痛下決心，不再見法海和尚。
聽說，法海傷心過度，才會去和潮神玩色子游戲，只為求輸，想借潮神的手，將其打死……
不想，卻輸不了……他求死失敗，回到寺廟內(nèi)，也因為傷心過度，閉門不出……
閉門不出的張意遠知道這些流言，還是給他帶來《高僧傳.增本》空緣和尚，說與他聽的。
這本增本，不是佛住寺法竺禪師所寫，卻另有他人。
鎮(zhèn)江峰云寺固坤禪師。
峰云寺是鎮(zhèn)江最大的寺廟。
固坤禪師曾奉旨去京都給陛下解讀佛法經(jīng)文，被世人成為大德高僧。
這本增本同樣沿用了之前《高僧傳》的格式，薄薄一冊，先介紹了幾位當代著名的佛門大德禪師，最后一章，警言。
警言分為兩部分，一部分先寫了關(guān)于張意遠與潮神的游戲之約，又寫了這樣一句話。
“因一人喜好，而不顧生靈命運者，是為狂妄恣意之徒，非大惡卻勝似大惡之舉?！?p> 空緣和尚躊躇著，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來安慰住持。
市井流言什么的，說得人太多，他沒誰可以去恨，一心恨上了固坤禪師。
好好的禪師，不誦經(jīng)念佛，學人家沒事出什么書，出就出吧，還非要最后說自家住持。
張意遠饒有興致的瀏覽一遍，還將最后一章警言朗聲誦讀出來。
點頭道：“固坤禪師列舉的這幾位大德高僧，比之前法竺禪師所寫的那幾位，更加德高望重。確實可以稱為大德禪師，我估計，這本增本會流傳更廣，成為后世推崇的經(jīng)典之作。”
空緣和尚想也沒想道：“就憑他寫的最后一章，將來這書也好不了！”
張意遠看了空緣和尚一眼，“不要妄語?！?p> 空緣和尚不太好意思，他低下頭，道：“外面那些流言，住持想要如何平息?！?p> 張意遠想了想，道：“可影響寺廟香火了？”
空緣和尚搖頭道：“未曾，反而香火越來越好，有人說住持您是福星。
如今來求什么的都有，有人求去災去難，有人求大富大貴……最多的，是閨閣小姐來求姻緣。”
這恐怕就是因為他與美嬌娘的傳說。
這件事有點蹊蹺……
張意遠笑道：“流言這些，便隨它去吧……”
他可以不顧及自己及金山寺的名聲，但是想到師傅惠佑禪師，及明心寺。他還是想提前去找?guī)煾瞪逃懸幌略鯓討獙Α陡呱畟鳌返挠绊憽?p> 畢竟他出自明心寺……
他不想別人在抨擊自己的時候，會影響到師傅。
只是……張意遠是張意遠，法海是法海……惠佑禪師和原身法海相處了二十幾年……
要是身份識破了……
張意遠想到這里，躊躇著，耽擱了幾天。
最終還是硬著頭皮，在千佛會來臨的前三天，去往潭州明心寺。
明心寺在潭州西，住佛寺在潭州東……
兩個寺廟遙遙相對。
明心寺是百余年以上的寺廟，惠佑法師從建寺起始，便是寺中住持，如今已有一百二十六歲。
一百多年，他已征得二果位。
法海能在四十幾歲征得三果位，有一部分是天賦原因，非常人可比。
所以惠佑禪師的修為在普通高僧中，已是了不得的成就。
他除了眉毛胡子花白，臉龐卻紅潤有光澤，沒有抬頭紋、眉間紋、魚尾紋、法令紋……
因為三天之后是千佛會，明心寺院子中間擺放的供桌，已經(jīng)鋪上了金黃色的桌布，在供桌下方，是一摞摞早就準備好的蒲團，足足幾百張。
張意遠一到寺廟門口，便被人迎了進去，他在寺廟中左顧右盼，與師兄弟談天氣……
最后，躊躇著，敲響了方丈室的門。
“進來?！?p> 張意遠低著頭，邁進門，先向惠佑禪師行了個禮，乖乖的跪坐在蒲團上。
惠佑禪師正在閉目捻動佛珠，默默誦讀經(jīng)文。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停下來，睜開眼，看向張意遠，笑了。
“法海。”
“是。”
“你不一樣了……”
張意遠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仍舊不顯，點了點頭：“徒兒最近佛法又有精進，確實與往日不同?！?p> “不，我說的不是這個?！?p> 張意遠壓制心跳，似是疑惑道：“不知師傅說的是哪里不一樣？”
惠佑禪師嘆了一口氣，皺了皺眉，沉聲道：“該來的總會來……
你頗具慧根，卻一直無法證得羅漢果位，你可知是為何？”
“徒兒不知。”
“你有些因果未了?！?p> 張意遠仍舊低著頭，沒有任何反應，腦子卻在拼命的轉(zhuǎn)著。
難道是自己穿越到法海身上的因果？自己和法海是什么關(guān)系？
惠佑禪師見他沒說話，繼續(xù)引導他道：“你最近可碰上什么事，擾亂你的佛心嗎？”
最近，看來和自己穿越這件事無關(guān)？
張意遠將最近發(fā)生的事，前前后后翻來覆去的想了幾遍，也沒明白惠佑禪師說的是什么。
流言蜚語，高僧傳？這些都不足以讓他心煩意亂。
自從穿越到白蛇世界，當了法海，他自認為沒碰到過傳說中的魔障。
“唉，不可言，不可言。
該來的，想躲也躲不過。
師傅破例給你一句話，有些事，需放下執(zhí)念。”
剎然間，張意遠靈光一閃，想到了白蛇世界的本來故事。
這個世界的主角……原來是一千八百多年的蛇精白素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