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浩東域內(nèi)域,這里與郊區(qū)不同,這里是修行者的樂園,卻也是修行者的地獄,多少勢單力薄的人沉默著經(jīng)過這里而不敢久留,除非,你拳頭夠硬。
要不然,便去尋找一處容身之處吧,只要努力讓自己不是那么勢單力薄就行了。
羅東城住著某位君主,他統(tǒng)帥管轄著整個羅浩東域內(nèi)域,并自命為“啟君”。
內(nèi)域天地靈氣旺盛,與郊區(qū)有明顯區(qū)別的是,這里宗門的建造規(guī)?;謴土苏5拇笮?,可是,能在這里占有一席之地的門派都不容小覷,隨便放一個到郊區(qū)都足以碾壓當?shù)氐牡仡^蛇。
內(nèi)域中除了有大大小小的門派外,還有為數(shù)不多的城鎮(zhèn),再來便是像彩聯(lián)盟那樣熱衷于盈利經(jīng)商的組織,以及招生標準不一的學府。
在內(nèi)域,有一類人是萬萬惹不起的,他們隨意地留宿街頭,形象邋遢。
先天閣與傳送陣一樣都是乾坤位面的常識。
對人們而言,先天閣是打從一開始就存在的,而它本身據(jù)說是神留下來的世界守護者,它有無數(shù)分閣遍布所有大陸,有些被宗門圍起來自用,被壟斷,有些則在外界得以公開。
一般人都會在公開的先天閣進行能力測試,從先天閣得到的《天測》對新人修真者來說十分關鍵。
《天測》有可能改變一個人的命運,象征著前途,象征著未來自己的走向,是當修真者追逐長生,亦或是當一名安居樂業(yè)的老百姓,全憑一紙,是很荒唐,但它卻是比較正確的,天賦有時真的足以決定一個人的人生。
落雁城位居內(nèi)域,林久與辰星暫居于此。
落雁城某學院招生中,無數(shù)餓狼窺視著它,這群餓狼毫不遮掩地表露著:哥們中意你,選我選我。
“姓名?”
“詹姆斯?!?p> “性別?”
“這么可愛當然是男孩子。”
“請出示你的《天測》?!?p> “吶?!?p> “請回?!?p> “你大爺。”
這已經(jīng)是林久不知第幾回的失敗了,他沉默著走到陰暗處,逐漸恢復了原先的云淡風輕。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色,在漆黑的世界里,沒有貴賤之分。
“姓名?”
“星爺!”
“性別?”
“爺們!這不明擺著嗎?”
“為什么要穿女裝?”
“方便賣萌?!?p> “請出示你的《天測》?!?p> “丟了?!?p> “請回?!?p> “哼!”
辰星趾高氣昂地走出門口,隨后又秒變哭喪臉。在眾目睽睽之下驕傲著,又于孤身一人時消愁著。
林久早已等候多時,他迎向辰星,也不過問結果,因為結果都寫在臉上了。
“呀!為什么會有這種店呢?”
“是啊,這里和郊區(qū)區(qū)別也太大了吧!我以為只有家鄉(xiāng)某國才有的?!?p> “為什么只有這個地方肯收留我倆?”
“……老巫婆的心思不是我們能猜透的?!?p> “可丫也別讓我倆穿這啥女仆裝呀!”
“老巫婆!”林久和辰星異口同聲地說道。
“你們說誰老巫婆呢?”一個沙啞地聲音從兩人身后傳來。
落雁城于東域內(nèi)域的修行者們來說是不可多得的休閑場所,這里夾雜著各色的文明,文化的沖突在這里可以算是習以為常了。
辰星自幼便生活在郊區(qū)的某個宗門,這是他第一次走進內(nèi)域。
辰星的宗門于郊區(qū)來說可謂是大門大派,但于內(nèi)域來說卻連三流都進不去。
來到這后,辰星久違地發(fā)現(xiàn)自身穿著沒有被人指點,但他的感動沒能持續(xù)多久便被一種名為“生存”的抽象物打破。
因為生活太抽象,所以你無法抽它的臉。
在街頭站久了會有官差過來趕人,住客棧又得花費不少銀石,張梟芥子空間中的銀石沒頂住多久便花了個精光,辰星捏緊雙拳而無處揮霍。
更令辰星無語的是,林久比之自己還要不濟,自己的《天測》丟了,以張梟芥子空間中的銀石根本無力支付補辦費用,而林久的《天測》,那就呵呵吧。
兩位難民一次又一次地失敗著,直到某天被落雁城大名鼎鼎的夢魘閣收留。
夢魘閣被譽為男人的天堂,這里的有著無數(shù)妖嬈的精靈,執(zhí)行著各種特殊的服務。
按理說夢魘閣的門面迎賓者不說該美若天仙,也應當清秀可人,可是這里的掌舵者偏偏不按常理出牌,她認為迎賓的人應當越丑越好,能來本店的客人懂的自然便懂了,不懂的身上又能有幾多銀石?
林久和辰星破罐子破摔前往夢魘閣面試,來到這應聘的人除了林久兩人以外清一色皆是女孩子,兩人剛說完:“打擾了?!北惚谎奂獾恼衅腹僖慌淖雷悠赣昧?,現(xiàn)場陷入無聲的尷尬。
從此林久和辰星被要求穿上女仆裝,臉上還要涂滿濃妝,自覺有需要便戴上假發(fā),覺得沒必要戴也沒差,反正丑是必要的。
加入這方勢力,林久二人總算得以生存,可是,那是拿不值錢的尊嚴換來的。
“你們兩個小毛孩是不是又偷跑出去應聘了?”老巫婆不懷好意地說道,“兩個吃里爬外的小子!本閣好心收留無依無靠的你們,你們不賣力表現(xiàn)一下,整天就想著另尋他處,是不是想丟了這份飯碗啊?”
“賣力?”林久和辰星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想聯(lián)翩,身體紛紛直打冷顫,兩人均臉色略顯蒼白,沉默不語。
老巫婆露出僅存的兩顆板牙,詭異地“呵呵”笑著離開。
“雖然我踏入了先天,但每次一見到她我都會不寒而栗,在她身上我總能感覺到一股危險的氣息。”老巫婆走后沒多久,辰星聲音低啞地說道。
“我的直覺也告訴我這人很危險。”林久皺著眉頭附和道。
“老巫婆?!眱扇擞之惪谕暤匦÷曊f道。
沉寂一會,林久與辰星都落寞著說道:“不如回去吧?”
林久微瞇著眼睛忍不住說道:“當初還不是你翅膀硬了,看到那個袋子中的儲蓄后就一個勁地說著發(fā)達了發(fā)達了!我們即刻啟程去內(nèi)域風光都沒問題!”
辰星沒敢直視林久的眼睛,說道:“額,我其實也是第一次來這里。而且當時你也是同意的不是嗎!不能全怪我吧!”
“說得也是?!绷志脟@著氣說道。
……
在一個光線灰暗的房間中,閑坐著一群年邁的人。
這群人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著以下對白。
“難得今天人這么齊,怎么回事啊,靈仙子不是一向?qū)@種會議不敢興趣的嗎?”
“怎么?是不歡迎老身嗎?”
“靈仙子哪里的話,我別無他意,只是感到有些意外而已?!?p> “嚯嚯嚯,無事不登三寶殿,我都一把年紀了,前不久還能發(fā)現(xiàn)新的趣事,這才想起這個背地里偷偷摸摸舉辦著的會議?!?p> “靈仙子此言差矣,我們這么多老家伙聚會,總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誤會,警惕點是應該的,特別是現(xiàn)在外頭還有氣焰正盛的啟君,在座的各位可沒人是他的對手。”
“排擠他嗎?”
“他崛起得太快,還年輕氣盛容易得罪人,在座的諸位老友可是有不少被問候過的啊?!?p> “嚯嚯嚯,我對他的功法也十分感興趣,我們?yōu)榱碎L生而盡量避世,他倒好,一直主張入世,真不知道他師從何人,竟有如此造化?!?p> “靈兒,這么多年沒見面,即使你當年拒絕了我,但我對你還一直是朝思暮想,可是每次去夢魘閣都找不到你。你要有什么困難,盡管提,包在我身上!”
“袁師兄,我們都一把年紀了,該看透的早該看透了,我現(xiàn)在都這副模樣了,你為何還如此執(zhí)迷不悟,我唯獨不會求助于你?!?p> “靈……”
“得了得了,袁杰你別插嘴了,你們的事開完會再說,沒看到這有多少人嗎?有點廉恥之心好嗎?”
“老朽怎么了!說兩句怎么了!”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可別打起來了?!?p> “嘿嘿嘿,吳院長看來是在世俗混慣了,越來越有為人師表的樣子了,還挺像那回事的?!?p> “你就別取笑我了,倒是你,這些年都跑哪去了?連個鬼影都找不到?!?p> “收徒去了,讓她跟著我在陽間抓鬼,你不知道,那丫頭經(jīng)常被嚇得半死,笑死我了?!?p> “嗯,原來你也干這行去了,不如,來我的學府掛個名當個副院長怎么樣?”
“哦?那當年你那個小跟班呢?讓他執(zhí)教去嗎?哈哈哈,他好玩他好玩?!?p> “靈仙子你快看琉璃仙,都這么大歲數(shù)了還如此駐顏有佳,淘氣玲瓏,學著點啊,看她把吳正迷的!”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我們這伙人中就屬你最沒有口德了,還以為這么多年過去了會好點,現(xiàn)在看來還是低估你了?!?p> “用老袁這只敗犬的話說就是,怎么了,老朽怎么了!說你兩句怎么了!”
“諸葛星宿,學我說話,你找抽是吧?”
“好了好了,都靜一靜,等說完提議后再敘舊吧,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一樣,都一把年紀了?!?p> “能有什么提議啊,我提議,聚會吃個飯,就去諸葛家吧!他府上有錢!”
“哎呀,我可請不起,你們一個個老狐貍精明得很,特別是你,上次你賴我那足足賴了10年,供你好吃好住的,結果走之前還把我心愛的盆栽順走了?!?p> “呃……都過去了,不提也罷。來來,其他人還有什么提議嗎?我的提完了!”
“算了,每次岔開話題。今天我倒是有一個關于魔風谷的提議,有沒有人要同我一塊去采一朵凈魔花?那花也是詭異,只開在魔災泛濫的地方。”
……
“靈素,你是說發(fā)現(xiàn)了兩個好苗子?”
“是的,吳師兄,不知道你能不能通融一下讓他們?nèi)ツ愕膶W府上學個一年半載?!?p> “他們的《天測》都出了問題?”
“嘿嘿,老身絕對不會看走眼的,那是兩塊翡翠?!?p> “好!就算他們毫無作為,看在師妹你的份上我也保證他們能夠順利入學!”
“吳正,這可不像你??!”
“沒聽到他是先問了情況才答應的嗎?嘴上說得那么真性情,要不是知道靈兒不可能不顧身份騙自己,他哪能如此豪爽!”
“倒也有理。”
“嗯,倒也有理。”
“也是呢,吳正嘛。”
“咳!靈素,我們別理他們。正好琉璃也同意來當副院長,她也有個人要入學,今天休息一天,明天一同去吧!去天晴學院。”
“老吳,別太激昂,琉璃仙只是同意掛個名而已。”
“都一樣!不用你好心提醒?!?p> ……
辰星生氣極了,今個兒有個穿著暴露的歐巴桑來到前臺不斷嘲笑自己和林久,還讓他們管她叫副院長。
本著顧客就是上帝的原則,林久兩人只能照她的話做。
客人有些奇奇怪怪的癖好也是正常的,百合也不是不可以期待一手,沒準能成為老顧客呢。
琉璃仙高興壞了,她沒想到這兩個學員這么乖,都不帶一絲猶豫地管自己叫副院長,但她只是不知道面前兩人心中的真實想法,知道的話估計以后都不會來夢魘閣了。
沒過一會,又來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老巫婆”,林久兩人神情變得十分僵硬。
林久兩人在對方三人的“玩弄”下越來越卑微,最后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帶到了天晴學院。
啊,還穿著女仆裝呢。
三個上了年紀的人偷笑著,帶著兩只“小倉鼠”在人滿為患的入學儀式中大搖大擺穿過人群。
林久與辰星拼了命在三人身后補妝,越濃越好!最好換頭!
辰星害怕極了,老巫婆在臨走前告訴他倆:“你們最好爭氣點,要是讓我丟臉了,就讓你們回去當男妓,就當是還學費。”
“???有這個項目嗎?”辰星驚慌問道。
“客人有需要可以搞一個?!崩衔灼乓荒槈男氐?。
“新開張?不要啊,我們一定不負眾望!”辰星超級認真地表明決心。
林久額頭難得冒汗。
……
院長辦公室,有兩個人在談話,他們有如下對話。
“秦崖,搞個特殊班,劃重點吧,名字你安排,由你來執(zhí)教。”
“咦,讓副院長親自執(zhí)教?”
“明天你就不是副院長了。”
“為什么?。课也粔騼?yōu)秀嗎?”
“倒也不是,只是我一個老友答應我來天晴當副院長,所以只能委屈你了?!?p> “可以要兩個副院長啊。”
“薪水你來發(fā)嗎?”
“我就隨便說說……”
……
秦崖納悶著,他心想著倒要看看是哪位和藹可親的前輩搶了自己副院長的位子。
大堂會議,秦崖坐在主任的位置上,不遠處的同事都覺得十分意外。
琉璃仙隨同吳正登臺,她朝秦崖媚笑,像是在問秦崖驚不驚喜一樣。
秦崖驚掉了一地下巴,他抬頭看著大堂上的明燈,心想著:“完了,人生啊?!?p> 那已經(jīng)是很久遠的事了,吳正把還是孩童的秦崖托付給琉璃仙,然后自己辦正事去了。
那是一段不當人的歲月。
場景一:琉璃仙讓秦崖劈柴燒水給自己洗腳,還時不時狂捏秦崖的臉蛋說著真乖!
場景二:琉璃仙突然來了興致說要訓練秦崖,一下把小家伙“高興壞了”。秦崖被吊在樹上,先從抗揍能力與臨危不亂開始訓練吧!
場景三:這是速度與敏捷的訓練,秦崖被靈貓追著跑,靈貓饞上了秦崖屁股后的貓尾草,怕是一不小心就要菊花不保。
場景四:這是力量與耐心的訓練,秦崖被迫搬著石塊搭起石屋,那將成為自己的寢室!小家伙挨了幾個晚上的寒冷后開始發(fā)憤圖強。
場景五:秦崖圍起墻壁,屋頂鋪上稻草,成功后他感動得哭了。
場景六:琉璃仙理直氣壯地推倒墻壁,噓寒問暖地問道怎么不進屋里來啊。小秦崖賭氣抱胸背對著琉璃仙,他知道,吳正快回來了。
場景七:吳正回來打算領走秦崖,發(fā)現(xiàn)秦崖正身穿漂亮衣服狼吞虎咽地吃著美食,不明真相的他讓琉璃仙不要太寵秦崖,秦崖把嘴里的食物噴了出來……
開學儀式完美謝幕,秦崖點了根煙,他抬頭看著天空,自語道:“新開的班級不如就叫大頭班吧,只要十人,總有一天要暗示他們把她的寢室給轟成渣。”
喂喂,為人師表哦。
看著眼前吳正安排給自己的一眾天才學員,秦崖大聲說道:“我只要十人!回答我的問題,我只收感興趣的學生,其他的同學會被安排到其他班級?!?p> “這么任性嗎?不會還以為自己是副院長吧?”不遠處一位執(zhí)教嘲諷著說道。
“你跟他有仇嗎?”旁邊的同事問道。
“我一個后輩想進天晴,我拜托他幫個忙,他這都不肯,小氣!太小氣了!”
“額……不如去喝茶吧?!?p> “好啊,走!看到那家伙我就來氣,平時明明一副很沙雕的樣子,到了正事上卻一點也不讓步。我真是不想再看到他那張臉?!?p> 秦崖打了個噴嚏,他朝同事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沉默了良久后才繼續(xù)說道:“我只有一個問題。”
“被敵人包圍時,要如何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