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兒跟在花知憶身邊玩著花知憶從外面帶進(jìn)來的小玩意兒,一個(gè)一個(gè)都吸引著落兒的目光。
“前輩。你說什么是喜歡呢?”
“喜歡?”花知憶有些奇怪的看著落兒,落兒眼里的純真像是沒有被污染過的湖水,清澈透亮。
“對。小童說喜歡一個(gè)人就是每天都想見到他,只要沒見到他就會想起他,想要嫁給他,又怕配不上他。但是,我好像沒有體會過這種心情?!?p> 花知憶是知道內(nèi)情的人,小童的心思,她是知道的,這么說喜歡,也是對的。
花知憶輕輕的拍了拍落兒的頭,說道:“每個(gè)人的喜歡都不一樣,但有一點(diǎn)都是一樣的,那就是,你的眼里只有他。你還小,不明白也是正常?!?p> 落兒嘟著嘴,不滿的說道:“我不小了。小童都嫁人了,我過幾年應(yīng)該也要嫁人了吧?!?p> “嘭!”
身后的一聲響吸引了花知憶和落兒,兩人紛紛轉(zhuǎn)過頭看,只見司空僵在原地,地上是剛剛打翻在地的碗。
落兒緊張的跑過去,握著司空的手,緊張的問道:“師傅,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好半響,司空才回過神來,有些無措的說道:“沒事,落兒別擔(dān)心,師傅沒事。”
司空說完,看著落兒一臉擔(dān)心的模樣,艱難地抽回了手,也不顧一地的狼籍,迅速轉(zhuǎn)身離開?;ㄖ獞浺苫蟮目粗究者h(yuǎn)去的背影,總覺得此刻的司空有些落寞。
夜晚,司空在湖邊獨(dú)自飲酒,寂寥的背影與沉靜的夜色融為一體?;ㄖ獞浽谒砗罂戳丝矗瑖@了口氣,走向前,坐在司空旁邊。
“怎么了?有心事?”
聽見花知憶的聲音,司空緩緩地轉(zhuǎn)過頭,看了看花知憶,便又轉(zhuǎn)了回去,仰起頭大口大口喝酒,隨后用手背擦了擦嘴邊酒漬,說道:“前輩,您知道什么是喜歡嗎?”
花知憶微微一愣,這師徒二人,今日情緒都不太對勁呀,這是怎么了?
“前輩,我今日才發(fā)現(xiàn),落兒對于我來說有多重要。前輩你知道嗎,我今日聽見落兒說要嫁人,我心一慌,差點(diǎn)就脫口而出,落兒啊,可不可以不要嫁人,可不可以一直陪在師傅身邊。我不想,我不想落兒嫁給別人,別人哪有師傅好,別人哪里知道落兒的好。別人要是欺負(fù)了落兒怎么辦。要是別人讓落兒遠(yuǎn)離師傅了怎么辦。前輩,你說,我是不是特別自私?!?p> 花知憶靜靜地聽著,不知該怎么開口,這件事,沒有誰對誰錯(cuò)。
“前輩,你知道嗎,落兒真的是個(gè)很好很好的小姑娘。她會說,師傅別怕,落兒在呢。她會說,師傅不疼,落兒給您抹點(diǎn)藥。她會說,師傅不要走,落兒害怕。落兒從這么小個(gè),突然之間就長成了大姑娘,對呀。落兒,大姑娘了?!?p> “她現(xiàn)在會不會覺得,師傅是個(gè)老頭子了,是不是也像別的大姑娘一樣喜歡英俊瀟灑的公子?不對,落兒從小在這深山長大,她沒有經(jīng)歷過,沒有看到過,她不知道喜歡是什么,也沒見過外人,她不知道外面人心險(xiǎn)惡。落兒,她又怎么可能喜歡上別人呢?若是落兒見到外面的人,是不是……”
花知憶嘆了口氣,司空這是特意讓酒留在體內(nèi),成心讓自己喝醉呀。
“前輩,你把落兒帶走吧?!?p> 花知憶陪著司空在湖邊一宿沒睡,清晨之際,司空站了起來,對著花知憶行了禮,看了一眼小木屋的方向,最終還是沒有跟還在沉睡的落兒打一聲招呼,拿著佩劍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花知憶能感覺到,自司空離開,這座山的結(jié)界沒有了,這座山又恢復(fù)到了他們沒有來這之前的模樣,可是又好像一切都不一樣了。
落兒醒來之后,得知師傅走了,哭了很長時(shí)間,花知憶就在一旁陪著她。
哭著哭著,落兒漸漸的苦累了,眼睛干澀的已經(jīng)流不出淚水,干坐在小木屋門票,抱著雙膝,呆呆的看著遠(yuǎn)方,若不是還睜著眼,花知憶都以為,落兒傷心過度離開人世了。
“走吧,你師傅讓我?guī)阕?。帶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p> 落兒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話,但是最后還是閉上了自己的嘴。
就這樣,花知憶陪著落兒坐到了晚上,花知憶擔(dān)心夜晚會有妖獸過來,就自己撐開了一個(gè)結(jié)界。
“前輩,你可不可以跟師傅說,落兒不要看外面的世界了,落兒只想師傅回來??梢詥幔俊?p> “落兒,你要相信,你師傅會在以后的某一日某一個(gè)地方等你。但你若是不往前走,你就找不到師傅了。以前是你師傅去找你,這次換你去找?guī)煾?,如何??p> 花知憶的話終究是打動了落兒,落兒對花知憶行了禮,說道:“落兒從即日起,就是前輩的侍從,永遠(yuǎn)追隨前輩。生是前輩的人,死是前輩的鬼?!?p> 花知憶想要打斷落兒,可是落兒不管怎么被打斷,堅(jiān)持將這一段話說完,隨后跪下來,行了個(gè)大禮?;ㄖ獞浶睦镉行╇y受的將落兒扶起來,說道:“你不必如此。”
“落兒自小無父無母,從記事開始就跟著師傅,如今,師傅離我而去,而前輩對落兒又有再造之恩,落兒感激不盡。望前輩不要嫌棄落兒,就讓落兒待在您身邊伺候您。。”
“好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也別叫前輩了,叫我姑娘就好。我的修為還有真實(shí)身份,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明白嗎?”
“落兒緊記于心。”
第二日,落兒依依不舍的收拾了東西,最后跟著花知憶離開了這座山。在離開前,花知憶揮了揮手,那座木屋轟然倒塌,再也看不出曾經(jīng)的模樣。
“落兒,落兒,落兒,你在想什么呢?”花知憶抬頭看著出神的落兒,忍不住出聲。
“??!抱歉。姑娘。落兒走神了?!甭鋬和蝗槐焕亓松?,慌張的東轉(zhuǎn)轉(zhuǎn)西轉(zhuǎn)轉(zhuǎn),不知道要做什么。
花知憶笑了笑,說道:“你又想起了五年前了吧。”
落兒微微一怔,隨后繼續(xù)給花知憶按了按脖子,語氣有些傷感的問道:“姑娘。師傅當(dāng)初為何,一走了之?”
“大概是為了尋找自己的答案吧?!?p> “那師傅他,找到答案了嗎?”
花知憶漸漸收起嘴角的笑容,平靜的看著水紋,問道:“那落兒,你找到答案了嗎?”
落兒沉默了許久,最后緩緩地說道:“大概是找到了吧?!?p> “花長老!”
這時(shí)候,虞司業(yè)在外頭著急的聲音打斷了花知憶和落兒的對話。花知憶聽著感覺頭疼,這么晚了,還有什么事?;ㄖ獞洀乃镎酒饋?,踏出了水桶,右手抓了架子上的衣服,往身上一套,出了門。
“怎么了。虞司業(yè)。大晚上的,還跑過來。”
“不好了,花長老,有人突破了結(jié)界,在西南方向。這人修為很高,我對付不了,才來找花長老?!笨粗菟緲I(yè)身上確實(shí)掛了彩,似乎真的交手了。
花知憶面色凝重,趕緊說道:“走吧。去看看?!?p> “老夫都說了,讓你們最厲害的人出來?!?p> 花知憶到的時(shí)候,有兩位長老在攔著人。而被攔之人手持大刀,虎背熊腰,張眉努目的瞪著攔路的兩位長老。
“你是何人?”花知憶開口說道,言語中帶著真氣,給此人來了個(gè)下馬威。
此人看到花知憶,眼前一亮,大笑兩聲,抬起大刀指著花知憶說道:“你就是這群人中最厲害的人?一個(gè)小女娃?來吧。打一架吧??纯茨愕膶?shí)力如何。”
“你來此只是為了打架?”
“沒錯(cuò)。老夫在心動期已經(jīng)數(shù)十載,已經(jīng)等不耐煩了,今日老夫就是來挑戰(zhàn)你們的?!?p> 花知憶明了,這人就是為了突破才來找打的。從心動期到靈寂期這個(gè)跨越,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是這人用錯(cuò)了方式,若是執(zhí)迷不悟,怕是這輩子都到不了靈寂期。
“你叫什么?”
“老夫,拓跋氏,小娃娃,你叫什么?!?p> “花氏。拓跋兄。我們能否商量個(gè)事?若是你同意,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p> 拓跋思考著花知憶的意圖,稍微平復(fù)了激動的心情,問道:“小娃娃。你說?!?p> “此時(shí),我們修行院學(xué)員在歷練,可否等明日歷練結(jié)束了,我們再商議比試之事?”
“你不會反悔?”
“不反悔,到時(shí)候,你若是能破了我五招。我告訴你突破到靈寂期的法子。如何?”
“一言為定。老夫今晚就在此住下。你們這群小娃娃可逃不了。”
“我們不逃。你放心?!被ㄖ獞浾f完也不管拓跋今晚睡哪,直接回了小木屋。
虞司業(yè)有些郁悶,為何花知憶一出現(xiàn),這拓跋這么聽話,可不像剛剛看到自己的模樣,二話不說,提起大刀就開打,未能容自己說半句。
花知憶看著滿臉不爽快的虞司業(yè),好笑的說道:“你氣勢沒有壓過他,他就會輕視你,他可不跟以前忌憚你們虞家的那些人一樣,這拓跋不懼任何勢力,只敬佩實(shí)力。你若是能讓他服,他就會永遠(yuǎn)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