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丟人的。
林語笙握著那根圓珠筆聽著江總點單,一邊應著一邊往紙上寫。
她的目光很專注,深藍色的字工整地出現(xiàn)在小冊上。
徐鶴棲握著杯,微微低下頭去,夏立一愣,偏過頭去看他。
眾人依舊歡笑吵鬧著,唯有她看到徐鶴棲隱忍般咬了后齒。
林語笙在喧囂聲中拿著點好的單子去到吧臺。
她走的很慢,卻又很快,轉(zhuǎn)過身,一步一步都仿佛踏在徐鶴棲的心臟上。
……
眾人喝完酒鬧到后半夜一點多。
江總挎著幾個學生的肩膀,醉醺醺地結(jié)了賬。
林語笙找完零頭后坐在吧臺旁邊的椅子上休息。
她的背微塌下去,兩手交疊將頭放在上面小憩。
夜晚的都市甚是喧囂。
她便藏匿于這喧囂之中,背影單薄又蕭瑟,暖黃色的燈光暈著她的背影,好像隨時都能淹沒她一樣。
徐鶴棲捏著拳,他隔著厚厚的玻璃去看她。
夏立走過來,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試探地問,“那是林語笙吧?”
徐鶴棲沒有答她,他擦過她肩,順勢伸出手去搭前面醉醺醺的男人的肩,
“陳哥,車鎖借我?!?p> 那被叫了名的男人回過頭,他脖子上挎著工作人員的牌子,是今天聚會中唯一的展易正式員工。
這人性情溫和,平時幫了這幫學生不少忙,自然學生聚會也少不了他。
他迷迷糊糊地搭著眼皮,從褲兜里拿出鑰匙拍到徐鶴棲手里,“…早點回去,明天…明天工作。”
徐鶴棲感激地點點頭,他先一步跑出去,遠遠地離開了夏立的視線。
“會長!”
夏立站在路燈下,昏黃的燈將她的影子拉得老長。
她扯著衣角,想跑出去跟上他,沒兩步卻又停下來。
夏立定在那里,好一會兒她回過神,上前幾步幫忙攙扶住喝醉的女學生。
這街很長,很長。
夏立望著眼前閃著霓虹燈的街景,腦中回想起徐鶴棲對林語笙的那聲‘喜歡‘,苦澀地笑著。
人心都是那么小,小到她林語笙一個動作一個眉眼高低就能改變他徐鶴棲。
小到她再怎么陪伴,那顆心也不會有她的位置。
夏立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唯有幾顆星的天,吸了吸鼻子,自嘲地感受著內(nèi)心涌上來的疲憊。
原來,她也是會累的。
……
林語笙換回自己的衣服,抬眼看了看時間。
凌晨三點半,送走最后一桌客人,店里終于打烊了。
小夏跟林語笙揮揮手,往街景那一頭走了。
林語笙捏著書包帶往相反方向走,一抬眼就看見??吭诼愤叺囊蝗耗ν熊?。
說實在的,她挺不想跟這幫小混混打交道的,尤其上回她還潑過其中一人辣椒水。
但她也沒有辦法,這個地方夜里幾公里內(nèi)也就這一種交通方式,不然她就得走回南大附醫(yī)。
林語笙撓了撓頭發(fā),往里面大致看了眼,確定里面沒有被她潑辣椒水的人后有些糾結(jié)地往前走。這幾個摩托小哥見她來了,熟練地上前攀談,就路程討價還價。
林語笙隱隱松了口氣,好歹這回終于正常了些,但這口氣還沒松完,其中一人就揚聲問了句,“美女,你做啥工作的?。俊?p> 他這一聲問完,林語笙眉頭蹙了起來,幾個男人近距離地圍了過來,試圖為這段時間找個樂子玩玩。
“還走不走?”
林語笙聲音清冷地可怕,“不走就別浪費時間?!?p> “…別啊?!?p> 男人把摩托點著,剛想湊近一點,身后一陣涼風掠過。
這涼風帶著些情緒間慍怒的冷,林語笙的手腕就在這瞬間驀地被抓住。
徐鶴棲踩著自行車,眉間有隱隱細汗,他擦了擦額,重新看向她,
“我送你,上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