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Coffee Club>店里要安裝空調(diào)。
原本岑蔌不想安,因為這么多年都開窗通風(fēng)過來的,而且夜里風(fēng)也挺涼。
但今年非比尋常,氣溫高的嚇人,夜晚氣溫也沒降多少,岑蔌一看,覺得再這樣下去容易耽誤生意,于是大手一揮,批了一個中央空調(diào)回來。
林語笙背著手跟小夏莉莉站在一塊,看著師傅踩著架子在棚頂上安空調(diào)。
那邊岑蔌笑著點了跟煙,“小林啊,你寫字好看,等會兒就麻煩你寫個冷氣開放的牌子掛上去?!?p> 林語笙點頭應(yīng)了,乖乖去取了張卡片,剪了兩個洞,寫好字系上繩子,掛在了店門的把手上。
岑蔌親自出去領(lǐng)導(dǎo)視察了一番,表示頗為滿意。
冷氣一通,屋里涼快不少。
林語笙握著一杯冰檸檬水,她今天來這里來的時間早,還沒到正式打工的時間,她可以坐著歇一會兒。
莉莉拿著托盤,小八卦地湊過來,“小林,這幾天咋啦,來的這么早?”
“…也沒什么事?!绷终Z笙搪塞著,試圖換個話題。
她干坐在那里發(fā)呆,等了一個多小時后,她看時間差不多,就去后面換員工服。
——她怕偶遇徐鶴棲。
處在人格撕裂邊緣的自己,一邊想著見他一面有多欣喜,一邊看著現(xiàn)實那條無可奈何的鴻溝。
她這樣想著,手系扣子的速度就慢了下來,回過神時,莉莉已經(jīng)回到休息室,要跟她換班了。
門外似乎吵吵鬧鬧的,男人的大嗓門幾乎穿透門板,渾厚得可怕。
“這誰???”林語笙無奈捂著耳,不去聽外面那人的笑吼聲。
莉莉似乎早已習(xí)慣了,換回便服后,對著鏡子好好理了下劉海,“就一公司高干,之前跟老板拼酒輸?shù)孟±飮W啦,之后就一直管老板叫姐,也不知道他都比人家大多少歲了?!彼D了頓又道,“不過他一般夏天不來,今天過來了大概是因為店里安空調(diào)了吧,一大老爺們這么矯情,讓人看不上?!?p> 莉莉跟林語笙道了別,推開門往外走。
林語笙一手擋住快要合上的門,一眼就看見舔著啤酒肚的男人笑嘻嘻地窩在沙發(fā)里,岑蔌就坐在他身邊,指尖掐著一根煙。
“你那小男朋友不在???”
那中年人也不避諱,似乎這件事人人皆知一般,“就一小白臉,你還養(yǎng)著他呢?”
“…是啊,”岑蔌瞇著眼笑著,“我愛他,所以他怎么作都可以,不過,小白臉這詞可用錯了,西澤腦袋靈光著呢。”
“嘖,”中年人舔了舔嘴唇,“我就是替你抱不平嘛,再怎么說那邢西澤不也是靠你才活過來的嘛,這些年花了你多少錢…我就說你當(dāng)初留他干嗎呀?這不給自己添負擔(dān)呢嘛?!?p> 中年人一把捏住她指尖的煙,“我就是覺得你也二十三四了,也該考慮考慮成家,有個穩(wěn)定的生活了嘛?!?p> 岑蔌笑著擺擺手,“穩(wěn)定這個詞可不適合我?!?p> 林語笙聽著這對話微微愣神,邢西澤…是岑蔌的男朋友?那蘇幸呢?
當(dāng)下她沒時間去細思考這些,她從工作室走出來,照常去吧臺工作。
那邊中年人還在侃侃而談,“唉,我就說嘛,還是你這兒舒服,等會兒我就叫那幾個小孩兒過來,找什么酒吧,哪兒都沒這兒好?!?p> 岑蔌笑著問,“你們單位那幫小孩兒怎么樣?。俊?p> 中年人不大當(dāng)回事般揮揮手,“說是西城大學(xué)來的,西城大學(xué),哼,頂尖大學(xué)啊,這幾天我算是領(lǐng)會到了,都是些瞎扯的屁!干起活來一個個毛毛躁躁笨手笨腳的。”
他雖這么說著,面上卻沒有不快的神色,“這幫孩子干活不行,也就腦袋還算靈光,這不,策劃案都擬出來了,我沾著光,這個月工資不能少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