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笙向后退了一步,扯開他拉著自己的手,
“宋銘澤?!?p> 她喚著,將身體重心落到冰冷的墻壁上,“我覺得,有些事你是不是應(yīng)該跟我說清楚?”
宋銘澤難得認真,他從上衣口袋里摸出那個精致的盒子。
林語笙一眼就認出了那是什么,那晚在游樂園,顧溪亭手里不安分地拋著的,就是這個東西。
她本應(yīng)該覺得有點好笑,卻一點都笑不出來。
“…我沒想現(xiàn)在拿出來,可我就是想跟你說,我確實如你想象那樣,你可以說我卑鄙,但是你沒辦法不接受,不然你怎么辦,語笙?我們都是成年人,不能再那么幼稚了?!?p> 宋銘澤見她沉默,接著道,“我們算是什么,青梅竹馬,算是吧,除了陸家,我們宋家與你們林家最親近,語笙,我敢說我是除了林叔叔最了解你的人?!?p> 林語笙聽這話驀地揚起頭剛想爭辯什么,宋銘澤聲音一下子冰冷下去,
“我知道你怎么想…可你還能怎么想?林語笙你有多有魅力,有把握讓你男朋友,讓徐鶴棲拿這十五萬?”
徐鶴棲。
宋銘澤眼睜睜地看著林語笙眼眶慢慢變紅,他嗓子一干,知道自己觸了逆鱗,但卻還是想一味將話說全,“林語笙,你知道,徐鶴棲沒有理由繼續(xù)管你?!?p> “啪!”的一聲。
宋銘澤背過臉去,面上卻沒浮現(xiàn)出紅腫。
“你連打我下手都這么輕,你自己心里也沒把握不是嗎?”
“…我從未想他拽我上岸,從未想他與我有這種瓜葛?!?p> 林語笙定定地看著他,眼眶像是染了血色,“從未?!?p> “你有那十二分的把握讓我嫁你,把那十五萬當彩禮,沒關(guān)系?!?p> 林語笙轉(zhuǎn)過身,“可能我如你所愿嘴硬不過一時,但你也永遠比不上徐鶴棲?!?p> “我不圖他什么,我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和他在一起一段時間,如果這都不行,那我就讓他走的高遠…你說的對,我林語笙能有多大魅力…他太優(yōu)秀,我從未想過賴著他,能不讓他看見我深陷沼澤的樣子,留給他最美好的一面就足夠了。”
她微微笑著,倔強地擦了擦眼淚,大大方方道,“宋銘澤,你說你了解我,那你說,我喜歡你還是更喜歡他多一點?”
醫(yī)院的地面很涼。
靜得只聽見宋銘澤離開的腳步聲。
林語笙自墻壁慢慢滑落,她再也支撐不住,雙臂環(huán)住膝蓋,把頭默默埋在膝蓋上。
一股溫熱落在衣物上,隨即她不再那樣克制嗚咽聲,肩頭聳動。
夕陽西下的火車站總有種寂靜蕭瑟的意味。
林語笙背著包,她沿著長長的鐵路望著,許久身后傳來少年溫和的笑聲,
“這么專注?”
林語笙不好意思地搖搖頭,風很涼,吹著她鬢角的發(fā),她淺淺回眸看向徐鶴棲,她說,
“徐鶴棲,謝謝你。”
徐鶴棲一愣,隨即將寬厚的手掌放在她手上,輕輕地揉了揉。
林語笙沒有避開他。
列車駛過來,巨大的噪音模糊了她的聲音。
林語笙抬眼明媚地笑著,唇微微張開。
徐鶴棲看著她的口型,溫和地笑著。
夕陽投下的碎光漸漸斑斕了二人的身影,一切好似婆娑的夢幻,錯誤勾勒的現(xiàn)實。
徐鶴棲,我喜歡你。
真的。
特別特別喜歡你。
林語笙站在那里,迎著光,眼底淚光映不出顏色。
如果有一天,世人問我人間風景。
那么一切我所見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