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灝不甘地閉了一下眼睛,呼出了一口非常被不樂意的氣息,那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像極了吃了癟的惡狼,突然變成了一條小二哈。
葉萱見蘭灝那不服氣,又不敢多說的蘭灝,她面上不顯,心里卻是樂開了花。
“好了,我去弄晚膳去了,你先休息會兒?!?p> 蘭灝搭拉著眼皮,用鼻子應(yīng)了一聲,就轉(zhuǎn)過身去,像極了生了氣的小娘子。
“噗!”
葉萱忍不住地失聲笑了出來,隨即走了出去。
傍晚的竹林里,四周一片寂靜,就連一只蟲蟻的聲音也聽不到,只聽到偶爾的有幾聲布谷鳥叫聲。
土灶邊上,葉萱那嬌小的身影晃來晃去的,飯菜的香味兒,一陣陣地灶房里飄了出來。
躺在床榻上的蘭灝,嗅著這飄進來的飯菜香味兒,肚子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
蘭灝伸頭瞅了一眼窗外,看到葉萱端著飯菜朝這邊走來的身影,他連忙縮進被子里蓋好被子,閉上眼睛裝睡。
葉萱走進房間,把手中的飯菜放在花幾上,拿起燭臺邊上的火種,把花幾上的蠟燭點上。
黑暗的房間,瞬間被照的明亮,葉萱把火種給上蓋子,輕放在原來的位置上,拿起筷子往飯碗上夾了一些菜系,端著朝床榻上的蘭灝走去。
“喂,起來吃飯了,吃過飯,我再給你把綁帶卸下,另外上藥。”
葉萱站在床榻前,看著一副裝睡的蘭灝,那細嫩光滑的小臉上,露出了超級想打人的表情。
“喂?”見蘭灝半天都不動,葉萱的聲音又響起,語氣里的不悅也是非常明顯。
蘭灝睜開眼睛,伸了一個懶腰,抬起頭假裝問道:“噫,你這么快啊!”
葉萱把飯碗塞在蘭灝手里,冷冷弊了他一眼,抬腳離去,還真是把我當傻瓜了?
蘭灝一邊吃著飯,一邊打量著這喜慶的房間,不解問道:“你成親了?還是…?”
葉萱扒了一口飯,抬頭看向蘭灝,“沒有?。∧愀陕镞@樣問?”
蘭灝用筷子指了一下門框上的紅綢。
葉萱扭頭看去,不咸不淡道:“我妹妹兩天前出嫁弄的?!?p> 蘭灝見葉萱低頭不語,眼里充滿難過,他也不在多說什么,繼續(xù)吃著自己碗里的飯。
……
“把衣服脫了?!?p> 葉萱拿來藥箱,優(yōu)雅落座在床前的小凳上。
蘭灝聽話的把上衣脫下,輕輕地躺在床上,偷偷打量著一臉認真嚴肅的葉萱。
這樣聽話的蘭灝,要是被他的下屬林楓看到了,他肯定會驚得下巴都掉了。
葉萱小心翼翼地把綁帶拆開,拿過準備好的消毒棉球,動作輕柔、表情嚴肅地清理著蘭灝心口處的刀口。
這駭人的刀口已經(jīng)慢慢在愈合。
因為是冬天,傷口恢復(fù)得很不錯,里面已經(jīng)生出了新肉,看樣子,再養(yǎng)過一兩天,應(yīng)該也就沒什么大礙了。
“可以了,翻過去?!?p> 蘭灝乖乖地翻過身去,雙手枕在枕頭上,任由葉萱在他后背上清理著傷口。
這還是他第一次讓人這般就距離接觸。
昔日里,他也不沒有受過傷,可他一向都是自己處理的,還從來沒有讓人這般的治療過,也,從來沒有誰向葉軒這般,認真細心的對待過他。
除了,他的師父!
葉萱看著蘭灝背上那長長短短、大大小小的疤痕,她心里也不知怎地,竟有些難過起來,這家伙看來過得很不易??!
把綁帶包扎好,葉萱輕聲道:“可以了,把衣服穿好吧,傷口都恢復(fù)得很不錯,想必再過一兩天,你就可以…走了?!?p> “嗯,好,謝謝你了!”
蘭灝起身把衣服穿上,斜靠在床頭,眼神幽幽地看著葉萱,也被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客氣!”
葉萱把床上,方才清理傷口的棉球,都收拾放在床頭邊的紙簍里,才把藥箱拿去放好。
蘭灝觀察著葉萱的一舉一動,她的骨子里確實看不到女子的拖泥帶水,可她的身形話語確實是像極了女子。
蘭灝糊涂了。
想起葉萱那換藥的熟練動作,和她這精湛的醫(yī)術(shù),還有那一臉淡定嚴肅的表情,確實是女子少有的。
“敢問葉大夫可是這里本地人士?”蘭灝感覺葉萱的口音有點像京都的,故而有此一問。
書案上,葉萱翻閱著醫(yī)術(shù),一邊看一邊道:“不是?!闭f罷,便不再言語。
蘭灝輕聲應(yīng)了一聲,尬聊道:“看葉大夫也就十五六的樣子,可你這熟練手法和精湛的醫(yī)術(shù),真的很是讓人佩服。”
蘭灝對醫(yī)術(shù)雖不懂,可他也是認識會醫(yī)之人的,他們哪一個不是有著十幾二十年的醫(yī)領(lǐng),可也沒有哪個有葉萱這般的細心,和那顆把每個病人都當自己家人一般的心。
葉萱嘴角上揚,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蘭公子謬贊了?!?p> 開玩笑,自己可是21世紀頂尖的醫(yī)法,豈會讓他人小瞧了去?
蘭灝見葉萱又不語,他感覺自己就像著了魔一般,就是莫名的想找葉萱說話,可看著書案上,那認真在看書的人,他又不忍心去打擾。
蘭灝就這樣默默地看著燭光下的葉萱,看著她那認真看書的樣子,他竟有些許的著迷。
蘭灝在心里冷笑,自己這是瘋了?這么會對個男人有這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像是觸電一般,哪怕只是看一眼對方,自己的心都會莫名的跳動。
外面,天上又下起了飄雪,風聲刮得呼呼的,看樣子明日又是到處一片白雪皚皚了。
葉萱揉了一下有些干澀的眼睛,起身把燭臺拿到小榻邊上的茶幾上,整理了一下小榻,褪去外袍倒在小榻上。
看著這在空中搖曳的燭苗,她心里的失落感,就像噴泉一般涌了上來。
明天霜兒就要來回門了,等蘭灝上好了,她也應(yīng)該離開這里了,是時候該上路了。
“哎!”
葉萱不經(jīng)意地嘆了口氣,閉上雙眼,臉上的表情難掩飾的傷感。
蘭灝聽得出,葉萱有心事,他側(cè)身向前,看著對面小榻上閉上雙眼的葉萱,慰問道:“怎么了?你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