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讓我們怎么個身敗名裂法?”
韓少游輕輕把玩著桌上的一個筷架,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呵呵,這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這個儀式如果中斷,對你們的自身本就是一種反噬。我這也是為你們好?!?p> 名叫賽大師的干瘦男子拈了一筷子涼拌肚絲,邊嚼邊說。
江穗給他倒上酒,又抬頭看著韓少游和江溶月:“我不知道你們?yōu)槭裁赐蝗粵Q定中斷這個儀式,明明是對雙方都有利的東西,為什么偏偏要放棄呢?”
韓少游搖了搖頭:“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p> 江穗冷笑一聲:“可是當(dāng)初簽協(xié)議時候,你可沒這么說。怎么?軟飯吃飽了,炸刺兒了?”
韓少游聞言,緊緊盯住她的眼睛,語氣也變得陰森起來。
“怎么?當(dāng)初為什么會找上我,別人不知道,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江穗只覺得面前這個一貫軟弱不堪的男人,此刻的眼神竟然如同毒蛇一般陰冷犀利。
“你這是在胡說八道什么?”
江穗強(qiáng)作鎮(zhèn)定,端起面前的酒杯輕輕抿了一小口。
但是她眸中一閃而逝的慌亂卻沒能逃過韓少游的眼睛。
“我說什么,你心里應(yīng)該很清楚?!?p> 韓少游微微扯了扯嘴角,面上卻未帶出半分笑意。
他本來是故意那樣說,好詐她一下的,結(jié)果看江穗的表現(xiàn),絕對是心中有鬼!
江溶月此時出來打起了圓場。
“穗姐,你不要怪他了,其實(shí)這也是我的想法,我很久之前就跟你說過,我對這個娛樂圈,已經(jīng)有些厭倦了。名和利,我都有了,所以沒必要再去追求這些?!?p> “你呀,就是傻,被這個軟飯男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還向著他?!?p> 江穗一臉的不以為然。
“江女士,我奉勸你,說話注意點(diǎn),你如果沒有牙膏,我可以友情贊助你一支,但是希望你以后能用過牙膏后再出來和別人講話。”
“你——”
“哎哎哎,都別吵了?!?p> 這次說話的是賽大師。
“我說過,這個儀式既然開始,就必須一直持續(xù)下去,不然,會遭受很嚴(yán)重的反噬,信不信由你們,我這么說,是為你們好。你們?nèi)绻敢獬惺芎蠊?,我也可以答?yīng)你們,就此作罷。”
“我愿意。”韓少游不假思索地答應(yīng)了。
江溶月其實(shí)還有點(diǎn)猶豫,尤其是接觸到江穗的目光后。
她想起了江穗當(dāng)初是如何求爺爺告奶奶,花費(fèi)了多少心血,才把這個賽大師請出山為自己開運(yùn)。自己就這樣放棄,真的好嗎?
正在她內(nèi)心動搖的時候,另外兩道冰冷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是韓少游。
是的,自己在這里糾結(jié)什么呢?即便自己答應(yīng)了,這個男人也絕對不會再去了。再說這本來就是自己已經(jīng)承諾過的。
“賽大師,很感謝你這一段時間中給我的幫助,但是,我想,是時候結(jié)束了。我們選擇退出?!?p> “溶月,你!”
江穗聽到她這樣說,一下子著急起來,卻被那個賽大師在桌子下偷偷扯了一把,這才把其余的話硬生生咽了下去。
江溶月此時很是愧疚,又哪會注意到這些小細(xì)節(jié)。韓少游倒是看了個清楚,只是暫時按在心中不表。
一餐飯,最后落得個不歡而散。
江穗邊賠禮邊送賽大師離開。
韓少游帶著眼鏡冷著臉走在后面,江溶月走在他的身邊。
“你不用擔(dān)心,即便是真如他所說會遭到反噬,我們也會找到解決的辦法的?!?p> 兩人走著走著,韓少游突然來了一句。
江溶月無言以對,敷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兩人在楚天娛樂的樓下告別。
韓少游回到自己的公司后,立馬將公司提供給自己的辦公室門反鎖起來。
“你快和我講講,你以前和江溶月一起去搞這個東西,之后都有什么癥狀?”
“就是很困,等醒了之后,總覺得自己少了點(diǎn)什么,但是具體的又說不上來。其他的就沒有了?!?p> 真身的話,只能說明這個賽大師確實(shí)有點(diǎn)問題,但是韓少游目前手上無人,也難以去弄清楚真相,只能小心提防,然后走一步看一步了。
家鄉(xiāng)的二爺爺?shù)故嵌恍┻@方面的東西,但是他和這老人實(shí)在不熟,也不敢貿(mào)然去找他。再者,他也并不清楚二爺爺功力深淺,萬一給他老人家?guī)硎裁绰闊?,總歸不太好。
也許可以等等給涂海佛珠的那個老頭?
他記得涂海曾經(jīng)說過,老頭曾經(jīng)說,待到涂海二十三歲時候,自己便會尋找他。涂海今年已經(jīng)二十二了吧,沒記錯的話,再過半年左右,就是他二十三周歲的生日了。
先等等好了。
韓少游下定了決心。
正好,他的辦公室門也被敲響了。
韓少游過去打開,站在外面的是一個不速之客。
“許澄?你來我這里做什么?”
韓少游皺了皺眉。
門外站著的,赫然是那個曾經(jīng)在《山月》片場趾高氣昂的年輕人,只是現(xiàn)在的他,看起來和那時已經(jīng)是判若兩人。
韓少游還記得那天,他堵在自己的休息室門前,說自己是十八線的樣子,昂頭挺胸,像一只驕傲的孔雀一般。
而如今眼前的人,背部已經(jīng)明顯彎了下去。
“有沒有時間,我想和你談?wù)??!?p> 許澄看著韓少游,雖然是詢問。語氣里卻是帶著一股不容拒絕的氣勢。
“請把。”韓少游側(cè)了側(cè)身,讓開了門口的位置。
他知道,自從霍鑒倫東窗事發(fā),許澄的事業(yè)已經(jīng)全面停擺。
沒有人在乎他是不是真的有罪。
他的代言全部被替換,廣告全部被刪除。整個人,就好像是突然之間人間蒸發(fā)了一般,再也尋不到他的蹤跡。
韓少游知道,這對于這位曾經(jīng)如日中天的人來說,已經(jīng)是很好的結(jié)局了。
“不好意思,沒有茶,就暫時先用這個代替好了。”
韓少游遞過去一瓶冰箱里拿出來的疑似過期的飲品遞了過去。
許澄接過飲料,看了一眼。
“這個品牌,曾經(jīng)是我代言的?!?p> “哦?!?p> “現(xiàn)在是換成你了嗎?”
“是的,昨天才拍了廣告?!表n少游笑著回答,能在這個趾高氣昂的年輕人面前落井下石,這讓他感覺十分暢快。
“你別高興太早,今天的我,也許就是明天的你?!?p> “那么,我就拭目以待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