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忘憂·銜悲茹恨
指尖抹開那滴血珠,湊到鼻子聞了聞,腥苦的味道遁入鼻息。
伸手碰了碰她的手臂,有些灼熱,肌膚溫度比常人的要燙一些。
“蘇醫(yī)師,您看我夫人這是怎么了?”郝芹凨忍不住的問出聲。
蘇佳盈收回細(xì)針,“癥狀像是紅膚病,但并非這個病種,先前的要不要再吃了,我在寫一份,先試試有無緩解。”
“再有,郝夫人遇風(fēng)病情會加重一說,因素應(yīng)不是風(fēng)。窗用細(xì)紗擋住,通風(fēng)是必要的,空氣不流通,病氣出不去,才會更加重病情。”
從來到這里,這是蘇佳盈說過最多的話。
話語從容不迫,卻令人真心信服。
“快,讓人拿紙筆來。”郝芹凨聽到蘇佳盈那么一大段話,立馬讓人備齊東西。
坐在桌邊,紙筆快速寫下藥材的名字。
“一日兩次,先服下?!睂⒓垙垑涸谧雷由?。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
這個時候去客棧,也還不算晚。
郝芹凨小心的收起藥單子,還是床上的郝夫人反應(yīng)快些,氣虛的說道:“蘇醫(yī)師今夜先住在府上可行?”
郝芹凨這才反應(yīng)過來,忙道:“這天色晚了,蘇醫(yī)師舟車勞頻的來郝某府上,想來也是累了?!?p> 蘇佳盈看了看他們,沒有推遲,“那就多謝了?!?p> 她給郝夫人治病,住一晚并無不可。
因為靠的近,也更方便來看郝夫人的情況。
又拿起一只茶杯,對郝夫人那只被針扎的手指擠了擠,接了兩滴血,隨后和下人去了客房。
房里只剩下夫妻兩人,郝芹凨坐在床邊,隔著被子摸了摸她的小腹,“蕓兒,會好起來的,我們的寶寶也是,這位醫(yī)師是萬花谷出來的,一定可以的,不要害怕,知道嗎?”
柔聲的安慰著妻子。
不只是何來的病著,連城內(nèi)的洪大夫都沒有辦法醫(yī)治。
得病以來,郝夫人喝的都是這位大夫開的藥方子,至少盡可能的緩解癥狀,拖延時間讓他找到更好的大夫。
郝夫人眼睛有些熱氣,“我不怕我好不了,我怕我的孩子出事,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我……”說著便有些哽咽起來。
臉上的紅色和一些潰爛有些滲人。
郝芹凨想要摸摸她的臉,替她擦拭淚水,可又怕自己的手不干凈,讓她更加難受該怎么辦。
心中亦是酸澀,拿起干凈的帕子,拭干她眼眶欲墜的淚。
“不會的,我要你們倆都好好的,寶寶一定不想娘親哭的,不哭了啊,玲兒哭鼻子就不漂亮了?!焙虑蹌K輕哄著她。
郝夫人終于收回了悲傷,笑了一下,還有幾分氣音的說道:“我現(xiàn)在就很丑了?!?p> “不會,你漂亮,很漂亮?!?p> _
和木槿吃了些郝府送來的晚食,便坐在桌子旁,琢磨著茶杯里的血滴。
右手拿著毛筆,蘸了蘸墨汁,在紙張上寫下一些字。
放下筆,拿出一根有別于平常的銀針,挑出一縷血色。
等了一會,往燭火上烤了一下,原先銀亮色的針尖覆上了一層淡青色。
皺了皺眉頭,指尖抹了一下針頭,舌尖碰了一下。
拿起一本醫(yī)書在燭光下看了起來,不過半個時辰,脖子傳來一陣癢意。
放下醫(yī)書,走到床邊打開放著江瑤月送的小物件的盒子,從里面拿出了一只圓鏡。
鏡面比一般的銅鏡更加清晰,不知是她哪里收集來的小東西。
但在這個時候,到很是有用。
將鏡面照相脖子,從鏡中看到了細(xì)白的脖子上多了好些紅痘,有些距離,但很是搶眼。
越發(fā)強(qiáng)烈的癢意傳來,就連蘇佳盈都忍不住的摸了摸,但還是沒有下手撓。
本來只是想驗證一下,倒也沒想到還真是有毒。
毒性并不強(qiáng),但和其他的病癥一起來,效果怕是有所不同了。
她在谷中所學(xué)的方向是醫(yī)治,聽聞三長老主要是制毒,但他很少有收關(guān)門弟子,也很少出現(xiàn)在萬花弟子面前。
蘇佳盈自然沒有學(xué)過制毒,但出來行醫(yī)一年,倒是半吊子的學(xué)會了一點(diǎn),雖沒有沒有見過身上這個毒,但醫(yī)毒總有共通之處。
能醫(yī)類似病癥的藥不是沒有,試試便知道是不是。
試藥的人自然不會是病人,而是她自己。
想著,便打開門,叫住了一個侍女。
“府中可有藥材?”
“有的,姑娘可是病了,可要奴婢去叫大……”
“帶我過去?!碧K佳盈打斷對方的話。
侍女遲疑了一下,還是將人帶過去了,看著蘇佳盈進(jìn)了藥房,便轉(zhuǎn)身去告訴一聲府中的管事。
管事已經(jīng)接到了少爺?shù)闹獣瑢Υ艘膊欢嘀绵?,“蘇醫(yī)師要做什么,你照辦便是,再不行來告訴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