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亂的麻辣燙盒子,堆砌在屋內(nèi)唯一的陽臺面上,離它上方不遠(yuǎn)的小玻璃,將在群樓之間茍延殘喘的陽光放了進(jìn)來。在黑暗中清晰可見的灰柱,直直的杵在申卆的臉上。
油膩的半長頭發(fā),蓋在因為經(jīng)常熬夜而略顯發(fā)青的眼瞼周圍,粗大的毛細(xì)孔無一不顯示出他的身份——修仙者,而且是那種馬上就要修成元嬰的修士。
申卆,字向死。只是一個苦逼的二戰(zhàn)考研狗而已,因為一戰(zhàn)時遭到敵方大范圍攻擊,只能身死助他人成道了。而今已投胎成為二戰(zhàn)狗了。
六十平方可見的房間,垃圾,食物,臟衣服坐落別致的分散在房間的一角,旁邊的不大的獨(dú)立衛(wèi)生間承載了申卆洗臉,方便,清潔皮膚的三位一體的功能,而就這么大的地方就要1000rmb/月,可敢信?用申卆的話來說:“投資,投資么”。
今天是十月二日,昨天給偉大的祖國媽媽過完生日之后,申卆一不小心吃撐了,于是在英語單詞的加持之下,困意油然而生,本想看點(diǎn)恐怖片緩解一下,就那么的抱著枕頭杵在書桌上,看著電腦里的熟悉的畫面,兩個眼珠直愣愣的盯著,也不知熬到了幾點(diǎn),將電影暫停,倒向床鋪睡覺去了。
四仰八叉的睡姿,任誰也看不出這是一個年輕有為的青年。
申卆,被朋友開玩笑的稱之為申向死,每當(dāng)他聽見這種話時都會笑著說:“你懂什么,向死而生,多么偉大的思想。”其實在初中時,有許多人借著這個名字的歧義欺負(fù)他
“申想死,申想死,看來我得滿足你的心愿了,記得以后上交夢想實現(xiàn)費(fèi)??!”
但是在申卆用椅子將帶頭之人的鼻梁骨砸斷之時,這種話就再也沒有進(jìn)過申卆的耳朵里了,然而,不少的醫(yī)療費(fèi)以及所有同學(xué)的疏離讓這個本就不富裕的家庭的少年第一次認(rèn)識到了,有些事情是他做不得的,所以為了不再有此事的發(fā)生,他開始對人決不苛求,凡事隨遇而安。
申卆睜開了迷瞪瞪的雙眼,將眼角周圍的眼屎輕輕的撫下,中指彎曲,彈走。
“房東大媽不是今天來么?怎么還沒到,我還等著人肉鬧鈴呢!唉......”
申卆穿上半袖,徑直的走向衛(wèi)生間,然后拿起牙缸,攥起牙刷,正準(zhǔn)備洗漱,就聽見接連不斷地“轟隆”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突然,房間一黑,申卆察覺到窗戶好象是被什么東西給擋住,唯一的光源被切斷,申卆只能摸著黑踉踉蹌蹌的爬到書桌的底部
“怎么回事,地震了?”
躲在書桌下面的申卆漱了漱口,又將口水吐向牙缸。
“不可能呀,這地方從來沒震過呀!聽老人說這地方可是福地啊!”
大概是福地的原因,數(shù)秒過后已無巨聲傳來,然而,黑暗依舊,過了大概兩份多鐘,申卆覺得大概已經(jīng)震完了,就連忙鉆出,憑著記憶中的位置向門走去。
“開呀!開呀!”
申卆無論怎么用勁,門就是不動,他皺著眉頭蹲下,檢查是不是將門的反鎖裝置打開了
“沒有啊?怎么回事!”
這時候申卆將愈發(fā)顫抖的手握在把手上,銀牙一咬,突然,“砰......砰......”申卆開始猛烈的撞擊著門,但是別說開啟,就連一點(diǎn)反饋都沒有,除了漸漸酸疼的膀子。
申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連忙轉(zhuǎn)身向床走去,小心翼翼的避過摔落一地的燈泡碎片,在床上摸索著,“呼......找到了”。
明亮的光照著申卆緊促的臉上,他瞇起了雙眼開始在手機(jī)上操作,將手機(jī)劃開,開始撥打110,
“嘟......嘟......嘟......“
此刻緊逼的地下室在黑暗的籠罩下突然變得無比空曠起來,“嘟,嘟,嘟”的聲音成了唯一的音符,開始在空間中不斷地進(jìn)行的反射最終傳到申卆的耳朵里,但是,申卆的聽到的卻不是手機(jī)呼叫聲,而是他此刻的心跳聲,“咚......咚......咚......”兩種聲音漸漸重合,隨著手機(jī)撥號的掛斷,申卆突然聽到了無數(shù)的“嗡”聲開始充斥著整個房間,但是心跳聲,卻沒有了。
申卆癱坐在床上,靠著墻,咽了一口吐沫,開始撥打其他的救急電話,119試了,無人接聽,就連120申卆都試了,但是依然是令人絕望的聲音,至于其它的需要撥打的電話,申卆想了想“好像沒有了?!?p> 寂靜的黑暗中,有一點(diǎn)光,被光照著的地方,根根毛發(fā)直立,像是被電過了一樣。
申卆躺在床上,身體仿佛在顫抖,他緊緊的抱住被子,仿佛這能夠給他帶來一絲安全感。
“吸......呼......“
他開始大口地呼吸。
“冷靜,一定要冷靜,也許這真的發(fā)生了地震了吧!”
申卆似乎想到了什么,將手機(jī)的手電筒打開對準(zhǔn)了離天花板很近的窗戶,然后起身將椅子放在桌子上,輕身站了上去。
“剛剛好”
申卆顫栗的雙腿并不能給他帶來穩(wěn)定,他緊緊的靠在墻上,刺骨的冰涼透過衣服讓申卆的內(nèi)心開始冷靜下來。
申卆將五指放在窗戶上,然后使勁的向左推,隨著窗戶的劃開,一股仿佛香水一樣的味道開始縈繞在他的鼻尖上,這弄得他鼻尖發(fā)癢,他將右手探出窗戶,但是隨即就被一堵仿佛是石頭一樣的東西擋住了,但是這塊石頭仿佛是拿肉做的。申卆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溫暖,柔軟的阻擋物將他的手掌包圍,陣陣的舒適的感覺從手掌向心中襲來。
申卆用勁推了推,除了讓手掌陷的更深,沒有任何效果。
“果然沒有推動,我大概,好像,真的被封起來了”
申卆沮喪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