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個夢,夢里阿七和我,在看日出,它很老了,而我一點沒變,后來阿七消失在一束陽光里,任憑我怎么喊,阿七消失了。
“師兄,師兄,李彬!醒醒?!?p> “唔。。?!蔽冶犻_惺忪的睡眼,敏慈在我旁邊不停地?fù)u著我?!鞍 ?。。別搖了,再搖可就要吐了。”
“呵!你總算醒了,要上課了?!泵舸葲]好氣的說。
“知道了,知道了?!蔽遗榔饋恚朴频販?zhǔn)備工具。
“狗狗呢?”敏慈問。
“暫時交給我朋友帶一下午,我要上課,帶不了它。”
“你把它帶來畫室呀,給我們玩玩嘛!”敏慈掐著我手臂上的肉,急著說。
“阿七不喜歡理長得丑的。”我看著敏慈,很認(rèn)真地說。當(dāng)然,事實上阿七沒有這些壞毛病,都是我瞎編,捉弄她的。
“去死啦你!”敏慈生氣了,朝著我的背就是一錘!
呃。。。女人難道都是暴力傾向嗎?怎么一個個都愛打人,而且下手不知輕重。。遲早被女人打死。。
上課了,可我的心思根本不在課堂上,無時無刻都在想念阿七,這時候它不在我身邊,心里竟然覺得空落落的,一想到下午它就要去新的主人那里了,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了。
時間有時候就像古代用刑的軍官,不會一刀結(jié)果你的生命,偏偏喜歡折磨到你生不如死,慢慢地折磨,慢慢的死去。以前看到這些,我覺得那些人絕對是心理變態(tài),現(xiàn)在就好像發(fā)生在自己身上,我的眼睛盯著時鐘,希望時針能像秒針那樣走得那么快??墒?,我越是盯著看,它越是不走,我越期待著下課,偏偏連一半的時間都不到。求你了,快放學(xué)吧。
一個小時過去了。
兩個小時過去了。
我心不在焉,而且看著畫面幾度的煩躁,我的腦子里全是阿七,就連在畫室的空氣中我都能聞到它的味道。我起身,走到陽臺,點了一根煙,我用力地將煙氣吸入,乞求靠著它能暫時麻痹我的神經(jīng),就像個吸毒的癮君子一樣。煙很快就抽完了,接著第二根,第三根,我不想停下來,直到有些暈眩的感覺。
這時候老師走到陽臺洗手,看著水槽里七零八落的煙頭,一臉驚訝地看著我,問:“李彬,失戀了,別想不開啊,抽那么多,沒事吧你?”
我看著老師,他是個有趣的大男孩,總會以各種衣著打扮吸引注意,比如今天他把自己的頭發(fā)扎起來,圓乎乎的臉更滑稽了,還穿著短袖短褲,長襪配皮鞋??傊蜗笾兹耍艺也坏皆~匯去贊賞。他江湖人稱朝老頭,會畫畫的老師,都是人才。
“朝哥,我還沒戀呢?”我看著他瞪大的眼睛,笑著說。
“什么?你不是失戀,為了什么至于這么害自己的身體?!背项^顯得很不相信,眼睛瞪得更大了,仿佛要跳出來一樣。
“我沒事兒?!蔽覕[擺手,收拾好水槽的煙頭,走出了陽臺。
看了下時間,還有十五分鐘就下課了,現(xiàn)在溜下去等她們,嗯。
冬天的太陽在下午就漸漸地失去光芒,我走到跟雯柔會面的地方,微信里通知了她。
“李彬,老實說,老娘我喜歡你這只狗?!?p> “快回來吧,待會兒有人來接它走了?!?p> “這么快?那接去哪?”
“廣州,或者,香港。”
“李彬,你問問自己的良心,舍得不舍得?”
“不舍得又能怎么樣!這是現(xiàn)實!我們都逃不過的現(xiàn)實,我根本沒有能力撫養(yǎng)它,為什么不讓它擁有更好的生活?我跟它本來就是要分開的,都會離開對方的!”我沖著電話里的吳雯柔大聲的吼,一想到要跟阿七分開,我好像還沒有準(zhǔn)備好這個現(xiàn)實。
“生什么氣啊,在老地方是吧,這就來?!眳泅┤犸@然被我剛剛嚇到了,說話的語氣也小了不少。
很快,吳雯柔牽著阿七來了。
“阿七!”我又見到阿七了,遠(yuǎn)遠(yuǎn)地朝它喊。
阿七聽見了,朝我跑過來,一下子撲倒我,又用它熱乎乎的舌頭舔我的臉,我躲閃不急,臉上只好都是它的口水,我只好抱起它,這家伙,重死了。
我見到它很開心,它也一樣。
吳雯柔對我說:“好了,父子團(tuán)聚,老娘該回家了。下回請我吃飯?!闭f完,也過來摸摸阿七的耳朵,給它做了個拜拜的手勢。
阿七好像懂了些什么,立馬站起來,擋在吳雯柔身前,汪汪的大叫,上前咬住吳雯柔的褲腿,趴在地上,賴著不松口。吳雯柔也被這一幕驚訝到了,笑著看著我,攤了攤手,說:“看老娘這魅力,你快來幫我啊,我還得回家呢?!?p> 我也笑了,“阿七舍不得你。”說完,我扯著阿七的繩子,試圖拉開它,可它就是賴著不起來,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就這么地賴了好一會兒,吳雯柔又蹲下摸著它,它松口了,眼睛微閉著。我趁機(jī)把阿七拉開,吳雯柔站起來跟我道別后,轉(zhuǎn)身離開。
阿七還想沖過去要留住她,我死死地拉著繩子,阿七跑不過去,只好在原地一直叫喚,直到吳雯柔消失在我和阿七的視線。
待會兒,它會知道我也要離開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