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什么不成家?別說你還愛著安德烈?!崩畎琢岫⒅业难劬柕馈?p> ——“當然不是因為安德烈!嗯……我就是覺得……覺得自己好像不適合成家!”我支支吾吾地答道。
——“何以見得?”李白玲追問道。
——“反正就是這么多年,我就沒遇到想嫁的人,也沒有想把自己嫁出去的欲望,不僅如此,也可能是閱歷多了,我對婚姻已經(jīng)沒有那么多浪漫的憧憬了,倒是覺得自己一個人的日子過得挺順心,真要是和一個不很了解的人結婚,那才叫恐怖呢!”我轉動著手里的咖啡杯悠悠地說。
——“琳娜,你說是不是秋思的原生家庭太過不幸,她才對擁有自己的家庭特別的渴望?”
——“遇到自己所愛的人,渴望相伴終生,那就自然會想到結婚吧?”我看著李白玲,有些自言自語般地答道。
李白玲默默地品著咖啡,過了一會兒緩緩地說:
——“琳娜,你說閱歷多了就不覺得婚姻很浪漫了,這是絕大多數(shù)人的感受吧?可現(xiàn)實卻是絕大多數(shù)人還是結婚了!”
——“是呀!這好奇怪啊?!蔽易哌^來坐到李白玲身邊滿眼疑惑地看著她。
——“呵呵……這有什么奇怪的?找個相愛的人結婚這原本就是對婚姻的美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是最早婚姻的基礎,再說的明白一點吧,婚姻就是人類用來傳宗接代的?!崩畎琢岬淖旖歉‖F(xiàn)出一絲冷笑。
——“傳宗接代?”
——“沒錯呀!傳宗接代也是個神圣的使命,所以啊,這種使命也不是隨便什么人就可以合作的。這期間就牽涉太多的價值交換和利益的考量。后來,又增加了偉大的愛情在里面,直到被人們描述成家是幸福的港灣,是愛的源泉,是一個人最值得擁有的無價之寶?!?p> ——“難道不是這樣的嗎?”我瞪大眼睛問道。
——“應該是這樣!可是……嘿嘿……就連你也不得不承認《理想很豐滿可現(xiàn)實很骨感吧》!琳娜,你會和不愛的人結婚嗎?”
——“絕對不會,我過不了那樣的日子。我發(fā)誓自己只會和對的人結婚,否則,寧愿孤獨終老,我可不想害人害己?!蔽野淹闰榭s到沙發(fā)里仰起頭感嘆著。
——“那你怎么看秋思的婚姻?她遇到對的人了嗎?”李白玲盯著我問道。
——“這個?我想什么叫對的人,可能每一個人的理解不一樣,也許秋思覺得她如今遇到的人適合做自己的丈夫。”
——“秋思說她不相信愛情了,可卻找到了適合做丈夫的人,你不覺得這樣的結果很諷刺嗎?”
李白玲放下咖啡杯,譏笑地問道。
——“這個?也許……可能……說不定在秋思的心目中愛情的標準改變了呢?她總不會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吧?”李白玲的問題越發(fā)讓我覺得燒腦了。
——“怎么不會?秋思一直渴望有一個溫暖的家。只要她丈夫能給她這種感覺就夠了。至于激情、浪漫什么的我想她也許已經(jīng)不再苛求了?!?p> ——“其實,激情、浪漫什么的都太理想化了吧?只要秋思覺得幸福就夠了?!蔽艺f。
——“哼!琳娜,你覺得秋思是個不解風情的人嗎?她也許真的感受了什么叫做——曾經(jīng)滄海!向現(xiàn)實妥協(xié)能有多幸福?”
我眼前浮現(xiàn)出秋思那如秋水般平靜的表情。對比之前那個有著甜美笑容,眼神活潑,敏感而又多情的姑娘,秋思氣質的變化的確是肉眼可見。
李白玲似乎不想放過我,她拉了拉身上的披肩狡黠地盯著我問道:
——“說實話吧!琳娜,你真覺得秋思的婚姻很完美嗎?”
——“這個嘛?秋思自己覺得幸福,我們就該祝福她吧!”我答道。
——“哈哈……你這是在答非所問。不過,你的說法到回答了另一個問題,秋思倒是真的不恐婚,可換做你,對這樣的婚姻……哈哈……有點怕了吧?”李白玲仰頭大笑著。
——“什么怕不怕的,人各有志。你這人可真刻薄,總拿我和秋思比什么?”我不滿地嚷著。
——“你還真別嘴硬!我只是想知道你為啥不嫁人?說白了,就是你恐婚。那種對現(xiàn)實妥協(xié)的婚姻你根本就接受不了!”
——“不嫁人又不會死!誰規(guī)定的我一定要嫁人?”
——“呵呵……這才是我認識的琳娜,還是那么嘴硬!這一點你可真沒變。
我逼問你,就是想驗證一下自己對你的判斷,看看你的三觀是不是有變化。
要知道,對待婚姻絕大多數(shù)人的選擇是寧濫無缺,可你絕對是寧缺毋濫的!
咱們的琳娜可是仙女。仙女也許會下凡,但絕對不會下地獄!
沒有愛情的婚姻就是墳墓,住在墳墓里的只能算活死人,有口氣就不錯了,哪里還能有什么仙氣?我說得對吧?”李白玲笑得花枝亂顫。
——“人家過日子都是圖得人間煙火,有幾個想活在天上的!愛情買不來柴米油鹽,人家可能都不太在乎了,你就別瞎操心了!
大多數(shù)人的婚姻沒那么浪漫,可也沒你說的那么恐怖!
什么地獄天堂的?你這言論,怎么和安德烈一樣?
噢,對了,他還強調,自己絕對不能忍受生活在墳墓里!可卻告訴我他如今身處地獄,你聽聽,連這樣的謊話他都敢說。你是不是也覺得已經(jīng)不了解安德烈了?”我激動地說。
——“安德烈?我到記得他說過《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的話?!崩畎琢崾掌鹆诵θ荩砬橐灿行┠腿藢の?。
——“盡管我沒看透安德烈,但有一點我知道,他這個人對自己利益可是絲毫不讓的,他會生活在地獄里?打死我都不信!他最明白什么對自己好了!哼!他才不會對不起自己的呢!”我白了李白玲一眼說。
——“你確信自己很了解安德烈嗎?”李白玲再次探尋般地問道。
——“不確信!不過,如今我也解脫了,用不著再為了他費腦細胞了。我也不再被那些不確定的東西所困擾,沒那么多的擔心和憂慮了。
沒有他反倒讓我覺得自己的情感更加自主……
唉!原來我們的一切都是場誤會,看來安德烈原本就不是我那缺失的另一半,否則,我不會有這種感覺的?!蔽铱粗畎琢岬难劬σ蛔忠痪涞卮鸬?。
李白玲注視著我一言不發(fā)。我接著說:
——“時間可真是最好的試金石,它讓一切都顯出原形了。不過,時間也能淡化一切,如今啊,我雖然記得安德烈,可那又像是上輩子的事了。”
——“時間在我這里好像不起作用了。特別是這次莫斯科之行……”李白玲的眼神很是癡怨。
——“白玲,我是這樣理解的,對傷害過自己的事,人們會下意識地選擇遺忘。這是對我們的身心的保護反應。
你說我表現(xiàn)的很堅強,我不堅強又能怎么樣?難道要讓那些不愉快伴隨自己一生?
親,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
雖然,你男朋友去世了,可他對你的愛卻是永恒的!假如,我也擁有你這樣的情感,那我愿意用一生來守護它。
可我和安德烈的感情經(jīng)歷又算什么呢?
白玲,你不了解面對那種變質了的愛情是種怎樣的無奈,你既沒有保留它的價值,又沒有能力把它從你的生命里完全清除。簡直就是雞肋,反正,我是不知道該把它放到自己生命里的什么位置上。
說句不厚道的話,相比安德烈對我們感情的背叛,我到寧愿他像你男朋友一樣死掉。
你們的愛情才是純粹,完美的,值得懷念和回味的。
我多期望自己也能擁有這樣的愛情??!就算很短暫可卻非常美好。那樣,在我余生的情感世界里就有一盞明燈,也讓我的精神有所寄托??蛇@是我求之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