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爾蓋下榻的酒店門口，我把錢遞給司機(jī)對他說了句不用找了，就飛跑著沖向謝爾蓋的房間。
謝爾蓋打開門，看見是我，他笑了。
——“謝爾蓋，你說，我的……有我的代理費對嗎？”我劈頭問道。
——“哈哈……琳娜，我現(xiàn)在要說沒有，你是不是會殺了我？”謝爾蓋調(diào)侃道。
——“嗯！差不多……會?！?p> 我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避開謝爾蓋的目光可仍舊嘴硬地說著。
這時，謝爾蓋的手機(jī)響了，他去接電話，我聽他用英語說道：
——“……非常榮幸，不過，今晚不行，我約了朋友……很抱歉……”
謝爾蓋放下手機(jī)，笑著對我說：
——“琳娜，真的很高興見到你?！?p> ——“我也是，謝爾蓋！”我走過去，高興地和他擁抱了一下。
——“我以為，你只想見到代理費呢?！睋肀е业闹x爾蓋在我耳邊說道。
他的話讓我很是不好意思，我都不敢正眼看他了，低頭坐到沙發(fā)邊上的一個圓椅上說：
——“其實，我也覺得自己沒資格要什么代理費，你看這么久了，我什么都沒做……要是需要我做什么。您就盡管吩咐，只是，我覺得自己好像也幫不上你什么……”
——“琳娜，我還沒吃飯呢，咱們邊吃邊聊好嗎？”謝爾蓋說。
我抬起頭看向他，笑自己心里確實只惦記著代理費了。
豪華的餐廳里，我看著菜譜對謝爾蓋說，其實，是我該盡地主之誼，沒想到謝爾蓋聽我這么一說馬上接茬說道：
——“那你就請我吧！”
我有些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嘟囔了一句：
——“這里可不便宜！”
——“再貴，你也付得起！”
謝爾蓋說著把一張銀行卡放到我面前。
我不解地看著他。
——“你的百分之五。”謝爾蓋解釋到。
我看著那張卡驚訝地都不知道說什么了。
——“你不想看看金額嗎？”謝爾蓋問道。
手機(jī)銀行的賬戶上，我數(shù)了好幾遍數(shù)字，反復(fù)地看向謝爾蓋求證著。
謝爾蓋微笑著對我眨了眨眼睛，確認(rèn)就是這個金額。
——“謝爾蓋，你是不是弄錯了？這絕對不是我那筆業(yè)務(wù)的代理金額，就算百分之五也沒有這么多呀！
再說了，我的代理費應(yīng)該是梅主任支付的，我還什么都沒做呢？”我疑惑地說。
——“琳娜，這條流水線前天已經(jīng)交付買家了。我公司給以色列的信用證也已經(jīng)支付?！敝x爾蓋說。
——“可是這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百分之五的代理費了！”我說。
謝爾蓋沒說話，他打開手機(jī)給我看了一下執(zhí)行合同的金額。
——“怎么會是這樣？”我驚愕地問道。
——“所以，我說，這筆生意很詭異！要不是辛迪去莫斯科找我，我真就按照一般的代理業(yè)務(wù)來做了?！敝x爾蓋說。
——“那辛迪的代理費呢？”我問。
——“你不也說了嘛！代理費應(yīng)該是中方支付的，這個就不用我操心了！”謝爾蓋笑道。
——“原來是這樣，謝爾蓋，我冤枉你了，其實，我……我真是不知道事情是這個樣子的。我還以為你也和他們一樣……
嗯，按理說辛迪才是代理人，我最多就算最早牽了個線。你看，我連代理合同都沒有，我也什么都沒做，這個代理就是我自封的！你就給我這么多錢，是不是太不合適了？嗷！要不然我少要點，夠這頓飯錢，意思意思就行了?！蔽也恢氲卣f。
——“琳娜，你也看到合同金額了，我記得你說，你只要百分之五的代理費，別的利潤你就不要了，我可是一分也沒多給你呀！”謝爾蓋笑道。
——“可我真是受之有愧！辛迪至少還跑了一趟莫斯科呢，我可是什么也沒做呀！”我說。
——“琳娜，是你想起要通過我來做這筆生意的，說你牽的線這總該沒錯吧！對了，就連辛迪不也是你給我引薦的嗎？
是你告訴了我買方的態(tài)度，要不惜代價買進(jìn)這套設(shè)備！否則，就憑辛迪的一面之詞，我也不敢出手，當(dāng)然也就不會有今天我們公司的利潤了。這是你理所應(yīng)得的！”謝爾蓋說。
——“哈哈哈……那我就笑納了，天呀！我做夢都沒想過會掙這么多的錢！”我高興地手舞足蹈。
——“讓你請我吃頓好飯不冤枉吧？”謝爾蓋斜著眼睛看著我問道。
——“不冤枉，不冤枉，謝爾蓋，從現(xiàn)在開始，只要你到BJ，我就請你吃飯。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拿起那張銀行卡不停地吻著說道。
——“哦。對了，你是不是也該答謝辛迪？”我問。
謝爾蓋把菜譜交給服務(wù)員說：
——“我已經(jīng)感謝過她了。”
——“你怎么感謝的？”我裝瘋賣傻地接著問道。
——“同意在香港最豪華的餐廳請她吃了一頓飯?！敝x爾蓋答道。
——“就這些？”我問。
謝爾蓋狡黠地反問道：
——“那你說還有什么？”
——“這你問我？”我白了謝爾蓋一眼。
謝爾蓋看著我笑而不語。
看著這個刀槍不入的謝爾蓋，我知道他要是不想說的事，我還真套不出什么來，我喝了口飲料轉(zhuǎn)了個話題：
——“那……謝爾蓋，我能問一下嗎？這個合同的金額怎么這么高？你的代理費也不低吧？”
謝爾蓋把菜盛到自己的盤子里，抬頭看著我說：
——“我掙得不止是代理費，還有利潤?！?p> ——“哇！你這利潤可真夠可觀的！”我感嘆道。
——“沒你想象的那么可觀。至少有三分之一是要反倒中方的賬戶上。不過，就這也遠(yuǎn)超過我公司過去兩年來的利潤總和。”謝爾蓋邊吃邊答道。
——“??？龐麗君掙了那么多？”我驚叫著。
——“哈哈哈……這可不是給她的。辛迪可不是這筆生意的決策人。
琳娜，咱們今天的談話，你一個人知道就行了，你不要再去打探這個流水線的生意了。我給你傭金這件事也不要對任何人提起。
其實，也多虧辛迪，要不是她太貪心，暗示我可以在合同金額上動腦筋，我這次還真就和你一樣以為自己只能在代理費上面下功夫了?！敝x爾蓋說。
——“我說你怎么總往中國跑了呢？原來能賺這么一大筆。”我恍然大悟般地說著。
謝爾蓋舉著紅酒杯淺笑了一下：
——“你就看到我來中國了，你沒看見我往德國和以色列跑了多少趟？特別是這批貨物的運輸路線真是讓我很傷腦筋，最后繞道敖德薩，折返幾個口岸才把它運到中國的。熱尼亞在那里足足盯了一個月?！?p> ——“走私，行賄，這原本就是你擅長的！嘻嘻……”我捂著嘴壞笑著。
——“看來我沒那么擅長，我就該吞了你這筆代理費！”
謝爾蓋喝著紅酒，眼睛從酒杯上方斜著我不滿地說。
——“你敢?。 ?p> 聽到謝爾蓋這么說，急的我還沒來得及咽下口里的飲料就大喊了起來。
我被飲料嗆得一陣劇烈的咳嗽，連眼淚幾乎都咳出來了。
謝爾蓋探過身子，一邊用手帕給我擦著臉上飛濺的果汁，一邊笑著說道：
——“我看出來了，你這是真要和我玩命啊，我可不敢了！”
我深深地呼吸著想把自己的氣息調(diào)理過來，目光從謝爾蓋俯下的肩頭望過去。
忽然發(fā)現(xiàn)，在他身后隔著幾張桌子，龐麗君，金太太和一男一女兩個我不認(rèn)識的年輕人坐在那里。
金太太和龐麗君的座位正對著我的方向。這時，她倆也正看著我。
手帕給我的感覺很是綿軟舒適。我回過神來，看到謝爾蓋用得是一條絲棉的深藍(lán)手帕，和他服裝的顏色幾乎一模一樣。原來他真有用手帕的習(xí)慣。
我拉住謝爾蓋剛要撤回去的手，拿過那條手帕，看到上面的果汁，面有愧色地說：
——“謝謝你，謝爾蓋，這個給你弄臟了，我洗干凈再還給你吧？”
謝爾蓋也沒有推辭，一邊給我往杯子里添著果汁，一邊笑著說：
——“那就勞煩你了！”
我收起手帕，問謝爾蓋：
——“您新年發(fā)給我視頻賀卡真的好漂亮，是卡佳幫你做得吧！”
——“是啊，不過呀，下一個新年賀卡，她可就不會做了?！敝x爾蓋嚼著菜看著我表情有些無奈地說。
——“怎么了？”我不解地問。
——“卡佳到十二月份就又要休產(chǎn)假了，我這幾個月又需要物色一個秘書代替她?！敝x爾蓋答道。
——“啊哈，卡佳夠厲害的，這次會是個女孩嗎？她一直想要個女兒?！蔽艺f。
——“是嗎？我都不知道她有這個想法，但愿這次她能心想事成?！敝x爾蓋說。
——“那就祝愿我們的卡佳心想事成！”我高興地舉起酒杯。
——“好，?？?！”謝爾蓋笑著同我碰一下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