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爾庫茨克最大的商場里,我,謝爾蓋和他年輕的助理熱尼亞一起在皮草店里給我挑選出席典禮所需要的大衣。
我試了幾件,感覺上身效果都還可以,可是卻不分伯仲,自己沒了主意不知道要買哪一件好。
看著陪在我身邊,并未對我買衣服表現(xiàn)出任何不耐煩的謝爾蓋,我到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對他說,要是卡佳在就好了,她一定會幫我從中選一件的,這樣我們也就不用浪費這么多時間了。
謝爾蓋一如既往地微笑著,我真看不出來他在想什么。
我們來到一家超豪華的精品皮草店。
剛一進(jìn)門三名導(dǎo)購就迎了上來。
我向他們說明了我的來意,導(dǎo)購高興地要帶我去看他們的商品。
我回頭看向謝爾蓋,他沒有跟過來,而是盯著大廳中央玻璃展示罩里的一件貂皮大衣。
導(dǎo)購走過去,笑盈盈地向他介紹到:
這是世界最著名皮草品牌的大師的最新設(shè)計產(chǎn)品,一共三件,在俄羅斯巡展。
那兩件已經(jīng)在莫斯科的巡展中被一個著名的歌星和一個商人買走了,如今就剩下這一件了。在伊爾庫茨克也只有他們的店有資格展示這件作品。過幾天,它就被送到海參崴了。
聽到他的介紹,我和熱尼亞也好奇地走上前去,觀看這件大衣。
這是件純天然白水貂大衣,款式既典雅高貴又簡約時尚,足見設(shè)計者不俗的匠心。
大衣是用一個黑色抽象造型的模特展示的,讓觀眾清楚地看到衣服本身材質(zhì)的奢華和做工的精良。
四周的射燈,把服裝本身的名貴和霸氣照射的一覽無余。
——“好漂亮?。 蔽液蜔崮醽喍疾患s而同地驚嘆著。
——“可以試試它嗎?”謝爾蓋問道。
——“當(dāng)然可以!”聽到這話,所有的店員就象接圣旨一樣地忙碌起來,他們小心翼翼地把她從玻璃罩中取了出來。
謝爾蓋示意我穿上試試。滿臉詫異的我竟然沒反應(yīng)過來。
——“琳娜!”熱尼亞的喊聲讓我回過神來。我伸開手有些木然地讓售貨員給我穿上了這件大衣。
我低下頭,胸前的那發(fā)亮的毛尖末端隱約可見一種耀眼的金色。我撫摸著它感覺手指就象透過最柔軟光滑的絲綢,蓬松的又象入口即化的棉花糖。
我走到穿衣鏡前仔細(xì)看著它的上身效果。說實話,這件大衣簡直就象給我定做的一樣合體。
我看向謝爾蓋,他上下打量著它,神情很是滿意。
導(dǎo)購和售貨員更是滿臉笑容。對我穿它的效果超級的贊許。
——“你說有三件是嗎?”謝爾蓋問道。
——“是這樣,這個大師的作品一共有三件在俄羅斯展示,不過,另外兩件,一個是黑色的,另一個是棕色的,都是專門設(shè)計的,款式絕對不會雷同的,這個您放心!”導(dǎo)購解釋著,還把商品的圖片拿給謝爾蓋看,用來驗證自己的話。
——“這件作品的款式是根據(jù)皮毛的色彩和質(zhì)感和她傳遞出的氣質(zhì)專門設(shè)計的。您看這個毛色的水貂極其罕見,這絕對是一件孤品,您就放心吧!”售貨員對我說。
我對她笑了笑低頭去看價格簽。
——“這是美元標(biāo)價?”我驚恐地問道。
售貨員笑著默認(rèn)了。
我脫下衣服跑到謝爾蓋那里,用手?jǐn)r住了他拿出來的信用卡,說:
——“謝爾蓋,你知道嗎?他們這里是美元標(biāo)價,不是盧布!”
——“嗯哼?!敝x爾蓋答應(yīng)著。
我把謝爾蓋往一旁拉了拉小聲地說:
——“我知道是和你去參加總統(tǒng)慶典,即便如此,我也不是總統(tǒng)夫人呀,更不是那個歌星,真用不著那么高調(diào)吧!能對付過去就行了,你還真下那么大的血本呀?”
——“我可沒想那么多,只是覺得你穿這件衣服最合適?!敝x爾蓋微笑著把信用卡遞給了導(dǎo)購。
看著熱尼亞接過來售貨員打包好的大衣,我不僅沒那么高興還感覺心里沉甸甸的。
謝爾蓋的做法,忽然讓我想起安德烈。
原來他們倆竟然有一個共同之處,那就是什么都想要最好的。
這也許是絕大多數(shù)人的共性,但是,卻不包括我!
我反思自己,好像從來就沒追求過要什么最好的。也許正因如此,我的底線要求反而比一般人要多。
就象對于參加這次慶典我對自己的服裝的要求就是,只要不讓別人感覺我的著裝不得體就完事大吉了。至于,是否能夠鶴立雞群,萬眾矚目還真不是我的追求。
謝爾蓋看著若有所思的我,笑著說道:
——“琳娜,我想,要是我給卡佳買這件衣服,她一定會高興地蹦起來,你卻看上去不太開心呢?我真奇怪你們倆怎么會是朋友呢?”
聽了這話,熱尼亞也笑了。我發(fā)現(xiàn)這個熱尼亞的性格多少有點像謝爾蓋,他不是微笑就是一臉的平靜,更是不輕易表態(tài)。
此刻,要是安東在,說不一定多少談?wù)摽训脑挾颊f出來了呢。
——“我們是朋友怎么了?卡佳要是高興,我還想把這件大衣送給她呢!”我有些挑釁地說。
——“嗯,嗯,這件衣服是你的,你想送給誰是你的自由。不過!”謝爾蓋狡黠地看了我一眼。
——“不過什么?”我問
——“卡佳要是敢穿了它到我面前耀武揚威,看我怎么收拾她!”謝爾蓋說。
——“你又要把她開除?”我斜著眼睛問道
——“開除不至于,不過,我可以扣她工資,直到把這件衣服的金額扣完為止?!敝x爾蓋說完也挑釁地看著我。
——“你?你這是仗勢欺人!”我喊道。
——“哈哈……琳娜,就算那件大衣再暖和,可你現(xiàn)在也沒穿它呀,你哪里來的這么大的火氣呢?”謝爾蓋大笑著。
——“你???”我看著得意的謝爾蓋氣的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好了,是我不對,沒想到這件大衣會有那么大的能量,琳娜一想起它就上火……不過,我覺得現(xiàn)在最可憐的就是熱尼亞了,他提著它是不是也要被輻射壞了?
這樣吧,我們?nèi)コ渣c冰激凌給你們倆都消消火。”謝爾蓋說。
謝爾蓋的話把我和熱尼亞都逗笑了,我也不再糾結(jié)那件大衣了。
我們來到超市門口的冰激凌攤,熱尼亞去買冰激凌了。
我看向超市入口來來往往的人群,忽然,一個小女孩的身影映入了我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