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就要到《五一》假期了。
我和趙經(jīng)理確定好了我們出國的日期,離開他的辦公室前,趙經(jīng)理讓我順便替他把一些文件送到王總那里去。
王總的辦公室和趙經(jīng)理在同一樓層,我們翻譯部的辦公室在樓下,我們平時沒事是很少來這個領(lǐng)導(dǎo)們聚集的樓層的。
王總的辦公室,在樓層右側(cè)的最里間。蘇總的辦公室則在另一側(cè)的最里間。
我看到王總辦公室的門是開著的,她的辦公室很大,沿著走廊長長的墻壁,我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里面?zhèn)鞒鰜硪粋€東北口音的女聲說:
——“看來,趙經(jīng)理這是也要去俄羅斯了!
昨天我見到他,得意地對我說《我說翻譯重要的嘍!連廠家都說,看到你們的翻譯,我們就更有信心做俄國的市場了,你看,翻譯就是蠻重要的嘍!》
呵呵……趙經(jīng)理這次是誰給他當翻譯了?看來這個翻譯還挺給力呢?是王國強吧?”
——“呵呵……不是王國強,是公司新來的翻譯,叫琳娜!”王總答道
——“哦?女翻譯呀!那能有多高水平呀?可別再弄個像小郝同學(xué)那樣的中看不中用的貨色。
我看這個趙經(jīng)理也沒用過翻譯,他能知道什么是好翻譯呀!就在國內(nèi)和他出趟差,就把他美得不行了!這還沒出國呢!等他出國以后,再發(fā)現(xiàn)翻譯水平不行,哭都來不及。
要是女翻譯我就明白了,咱們趙經(jīng)理一定覺得這個女翻譯長的還行,他覺得有面子了,他哪里知道,靠長相的女翻譯就沒一個水平高的……”那個女聲嘲諷地說著
——“琳娜的翻譯水平還是不錯的!”王總說
——“啊,王總您要是說她水平行,就一定錯不了!也難怪趙經(jīng)理那么滿意呢!
嗯,但愿琳娜長得別像咱們那幾個女翻譯,不是太黑就是太胖,一般人就行。嘻嘻……”她繼續(xù)說道
——“呵呵……要說白,這琳娜可是真夠白的了,是吧?陸濤!”王總笑著問道。
聽到這里我在門外站住了。
——“??!又是一個長的像郝翠芳的白白胖胖的女翻譯呀,是蘇總喜歡的那種唄,嘻嘻……”那個女聲笑道
——“那丫頭苗條得很,還真不是蘇總的菜!”王總說道
——“那到底什么樣?她比小云胖還是瘦?高還是矮?”那個女士有點急了。
——“嘿嘿……隋經(jīng)理,你怎么也對琳娜感興趣了?”王總笑著問道
——“我就是聽趙經(jīng)理夸那個翻譯,想知道她什么樣?”
——“她什么樣?嘿嘿……我還真不好說,咱們公司還真沒有長的和她一樣的。嗯,要說琳娜給我的感覺還真挺怪的,我看著她說話都容易走神。哎!陸濤,你是不是也這樣???”王總笑著
——“呵呵……”陸濤笑了
——“哦?這個翻譯長的有那么丑嗎?”隋經(jīng)理驚叫道。
——“我覺得琳娜長得就象卡通人物!”陸濤笑著說
——“陸濤,你這比喻太天才了!琳娜長的比例的確有些夸張,真還就象我女兒喜歡的卡通美女一樣,精致的齊邊齊沿的,連一點毛邊都沒有,嘿嘿……確實像畫出來的。說實話,見到琳娜之前我就不知道人能長成這個樣子?!蓖蹩傉f著。
——“哈哈哈……”我聽見陸濤的笑聲。
——“?。渴裁纯ㄍ??……什么樣呀?”那個女聲似乎被王總和陸濤的話弄糊涂了。
王總沒搭理隋經(jīng)理這個話茬,她接著說:
——“我那次給翻譯部開會,琳娜是第一次參加,她就坐在我對面。
我一抬頭就看見她的臉,呵呵……我感覺她那半張臉上都是眼睛。而且,那眼睛就象兩扇面對大海的窗戶,望進去就象一片碧波的汪洋,不經(jīng)意間你就會陷進去了,我總得回回神才能從那片汪洋里走出來。
真的,陸濤,你說這大眼睛的人咱們也見過的多了吧!我那時給咱們售樓小姐開會,滿屋子的佳麗,我也沒覺得誰的眼睛能讓我有這種感覺呀。就是在老外中,我也沒見過!這琳娜的眼睛是不是大的有點過了?
什么東西一超常了吧,它對人的影響也就特別了。
你說這小賈的眼睛是不大,可我以前也沒覺得怎么樣呀??墒?,那天我看完琳娜的眼睛再看她的,我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也看不見她的眼仁,這種感覺馬上讓我覺得有點憋屈,我以前怎么從來就沒有過這種感覺呢?”
——“哈哈哈……”
王總的話還沒說完,我就聽陸濤又笑出聲。
王總接著說:
——“我平時覺得小郝長的還行,就算五官沒那么精致,可也沒有太大的毛病??墒?,那天我的目光從琳娜臉上移開,看著小郝,我怎么就覺得她這臉也是歪的,嘴也是斜的,哪里都不對勁了,你說奇怪不?”
——“是視覺差的問題,嘿嘿……不瞞您說,我以前也真沒覺得小白有多黑,不過,看完琳娜,你再看小白就覺得她挺黑的了!
王總,您是不是覺得看完琳娜,再看我就象見到非洲人了?呵呵……”陸濤邊說邊笑著。
——“你還好吧!可能你是男孩子,我倒還真沒把你倆對比過?!蓖蹩傂χf道。
——“對了,陸濤,你去年和我說,你今年五一結(jié)婚,你們不是還計劃要去愛琴海度蜜月的嗎?這可快到日子了,我都沒顧上問你呢,這婚假你還要嗎?”王總接著問道
——“還愛琴海,我都該跳海了。結(jié)婚?我都發(fā)昏了!”陸濤發(fā)著牢騷。
——“你呀!用不著去跳海,別總發(fā)昏就行。這次,是你自己不去的,可別說我答應(yīng)你的假期沒兌現(xiàn)。陸濤,不是我說你,以后,再找對象把眼睛擦亮點,別就第一眼看著好看了就開始追,追了半天才覺得又不合適了。
這找媳婦可不能只看長相。你也不小了,好好找一個姑娘處兩年結(jié)婚算了,你還沒玩夠呀?”王總說。
——“不是我不想找呀,沒有合適的,我有什么辦法!”陸濤說
——“現(xiàn)在的年輕人和咱們的觀念不一樣了,他們都覺得有家不自由?!彼褰?jīng)理說
——“算了,你自己的事,我也不多嘴了,那你五一也別休息了,和我去一趟香港。”
——“嗯!”陸濤答應(yīng)著。
我敲了敲王總辦公室敞開著的門。
王總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抬起頭,看見我笑著說了句:《進來!》
我走進房間,看到王總辦公桌對面的沙發(fā)上坐著陸濤,和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
我把趙經(jīng)理的文件遞給王總,王總接了過去,看了兩眼笑著說《嗯,這個就對了!謝了,琳娜!》
我轉(zhuǎn)過身離開,禮貌性地對陸濤和那個隋經(jīng)理微笑著點點頭算是同他們打過招呼了。
陸濤一如既往地對我笑了一下,而那個隋經(jīng)理,一直瞪著眼睛看著我,竟然沒有一點要和我交流的意思。
我剛一出門,就聽見隋經(jīng)理在里面說道:
——“你們說得那么熱鬧,原來,琳娜就是個毛子翻譯呀!”